第5章 他的心上人

秦媽媽抬頭飛快地看了眼霍西樓，複又低頭繼續說道：“後來奴家便將左大人帶到樂音的房間，那日生意特別好，待奴家招呼完客人已經是醜時了，奴家想起了樂音就去看了看，結果發現門沒上鎖，推進去一看就見樂音躺在地上，那位左……左大人……沒……沒穿衣裳的躺在**，周圍……周圍全是金子……”

霍西樓問：“當晚負責照顧樂音的婢女在哪裏？”

“不……不曾有婢女……”秦媽媽生怕霍西樓不信，趕忙補充道：“大人明鑒，不是奴家不派人照顧樂音，隻是樂音性格比較孤僻，不愛說話，所以就不讓奴家指派婢女服侍。”

霍西樓又問：“樂音此時在何處？”

“自那晚後，樂音便開始生病，一直高燒不退，一直到昨晚才剛剛好一些，眼下正在寶月樓的房中休息。”

霍西樓看了眼麵前的口供，秦媽媽的說辭與何青提供的差別不大，但也不能證實她沒有說謊。

“左鋒經常去寶月樓麽?”

秦媽媽搖搖頭：“不是經常，隻是偶爾會來，先前都是隨便找個地方坐坐，聽聽曲兒，很少叫姑娘作陪，所以那日左大人忽然要找樂音，奴家才記憶深刻。”

“之前樂音與左大人是否相識？”

“這個……奴家就不知道了。”

秦媽媽被帶下去，霍西樓看向那邊的何青，“對於樂音，為何沒有口供？”

何青麵露苦澀，一臉無奈地說道：“回將軍，不是下官不去問詢，隻是那樂音姑娘一直在發熱，人都沒醒，每日隻能靠藥罐子活著，是以……是以下官還未曾去找她……”

“馬上把樂音身家情況整理給我，另外案發現場可有保留？”

“回將軍，發現左大人屍體的房間下官親自上了鎖，現在還有人在日夜看守。”

“好，現在去看看。”

大雨漸漸停歇，可風力依然不減。

大街上已經沒了商人小販，百姓們腳步匆匆都在往家走。

霍西樓坐在馬車內看著樂音的戶籍主簿，偶然一陣風將他的車簾吹起，熟悉的清冷嗓音頓時傳進他的耳廓。

“還是熱的，趁熱吃吧。”

霍西樓手一頓，下意識朝外麵看去。

疾風下，雲錦書的素色衣袍被吹得沙沙作響，他正將兩個饅頭遞給蹲在屋簷下的小乞丐，那小乞丐接過饅頭感激地道了謝，隨後又將饅頭緊緊抱在懷裏，衝進了風中。

這是霍西樓第一次從雲錦書臉上看到清冷以外的表情，他的眸子好像都亮了，嘴角噙著一抹極淡的笑，而後拽了拽肩上的帶子，這才轉身離開。

馬車漸行漸遠，霍西樓的目光重新落於手中的主簿上，半響忽然淡漠地開口：“雲錦書跟在汪老身邊幾年了。”

意識到他在問自己，落座在下方的何青立刻回道：“回將軍，具體時間下官不太清楚，不過之前聽說的大概也有六七年的光景了。”

“六七年？那她尚在幾歲時便跟著汪老？”

“那倒不是。”何青搖搖頭：“外人都說雲公子是弱冠少年，但其實他今年已經二十有一了，並不似他們說的那般年紀小。”

二十一……

如果那人還活著，也是這般年紀。

這是巧合麽？

霍西樓的手指細細摩挲著手中的主簿，眸色略沉，沒有再開口。

一刻鍾後，馬車在寶月樓外停下。

數十名皇城司的護衛將寶月樓團團圍住，這陣仗嚇壞了正在裏麵尋歡作樂的客人。

秦媽媽見狀趕忙出來打圓場，可霍西樓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徑自走到二層最顯眼的位置，將所有人都看在眼底，“皇城司查案，一幹人等不許離開此地，違者就地正法。”

皇城司？

眾人麵麵相覷，有幾個結伴而來的高官看到霍西樓魂兒都嚇沒了，一個勁兒的往暗處躲。

“追風。”

追風麵無表情地點頭，隨即帶著人離開。

霍西樓跟何青等人來到樂音的房間，隻見一名臉色蒼白的年輕女子正靠坐在床榻上，旁邊還有一名婢女正在喂藥。秦媽媽先進去，跟樂音說了什麽，後者看了看一臉冷峻的霍西樓，這才咬著唇點點頭。

秦媽媽湊過來諂媚地笑笑：“大人請問吧，奴家都交代好了，樂音肯定會好好配合皇城司辦案的。”

“其他人退下。”

秦媽媽表情一僵，臨走時還瞥了眼樂音，這才出去。

霍西樓在床前一步的位置站定，麵色冰冷如霜，狹長的鳳眸透著一絲銳利，“左大人死亡那晚發生了什麽，他到底為何而死？”

樂音咳咳了兩聲，用帕子捂住嘴，半響才雙眸含淚的輕聲開口：“大人明鑒，民女實在冤枉，那日左大人來找民女，但是沒讓民女伺候，民女便去找了……找了一個朋友，等民女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左大人他……那樣躺在**，民女剛要叫人就暈了過去……”

“什麽朋友？”

“就是……就是……”

霍西樓眉眼一沉，光是看著他的臉色，樂音就已經快哭出來了：“是……是民女的心上人，他叫雲錦書，那日民女跟他在一起，左大人真的不是民女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