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身份差點暴露

七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午時還是豔陽高照的天氣,才過一個時辰又變得烏雲壓頂,讓人喘不過氣來。

案情緊急,可雲錦書不擅長騎馬,沒多久大腿就磨的生疼,連帶著腳踝處的傷亦開始隱隱作痛。

她望了眼黑壓壓的天,不知何時又會下雨,眼下已是酉時三刻,再過半個多時辰天就會更黑,她必須得在大雨下起來之前,趕到修建陵寢的地方。

思及此,雲錦書死咬著內唇,拉緊韁繩大喝一聲:“駕——”

沒多久,大雨滂沱而下,遠處的山巒被一層薄霧環繞看不真切,空氣中滿是新鮮雨水的味道。

快馬馳騁在雨中,大雨將她全身上下淋的浸透,一陣陣的陰寒像是從骨子裏冒出來,激的她不停的打寒顫。

終於,不知道騎了多久,就在雲錦書堅持不住的時候,她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座破廟,當即策馬而去。

破廟年久失修還在漏雨,可對於她來說能夠躲雨晾幹衣裳就很知足。

將馬兒也牽到破廟中,拾掇了周圍一些雜草喂給它,隨後雲錦書開始燒火,將外衫烤在火旁。

橘色的火光散發著光芒,她的身體漸漸溫暖了起來。

外麵大雨傾盆,須臾後,雲錦書將烤幹的外衫放到一旁,開始動手解內衫,剛解開裏衣帶子露出胸部裹著的白布,就見一人踏步進來。

雲錦書一驚,下意識係好裏衣的帶子,再定睛一看,竟是戴著鬥笠一身雨水氣的霍西樓。

轟隆——

恰在此時,一道劈天的驚雷炸響,青紫色的雷光映照下,他仿佛是從地獄踏光而來的修羅惡鬼。

霍西樓走到火堆前將鬥笠摘下,又甩了甩衣裳上的雨水,垂眸見雲錦書臉色蒼白,麵帶驚懼,猶如受驚小鹿一般的模樣,他的眸色沉了沉,“嚇到了?”

再尋常不過的語氣,可聽在雲錦書的耳朵裏,依然透著泰山壓頂般的威懾。

她下意識吞咽了一下,略顯慌亂地搖搖頭,“沒……沒有……”話落,她趕忙拿起旁邊的外衫,手忙腳亂地套到身上。

霍西樓微微狹眸,他有這麽可怕?轉念又想到方才進來時看到的場景,再次問道:“你身上可有受傷?”

“啊?”雲錦書側過頭來,張了張嘴,麵露茫然地看著他。

“方才我看到你身上裹著白布,可有受傷?”

“……”

雲錦書表情一變,飛快地攏好外衫,微垂著腦袋迅速坐回到火堆旁,半響才輕聲開口:“沒有,將軍應該是看錯了。”

她雙手交疊放在雙膝上緊緊攥著,不知為何顯得很緊張,領口處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這個場景讓霍西樓心裏忽然劃過一絲異樣。

“爺,前麵還有五裏……”

這時追風裹雜著雨水走了進來,話還沒說完便敏銳的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嘴邊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霍西樓收回駐足在雲錦書身上的目光,看向追風,後者拱手抱拳繼續道:“爺,前麵還有五裏就是正在修建的淩老王妃的陵寢,屬下已經派人先行去查探。”

“把身上整理好,天亮再出發。”

追風看了看火堆,又看了看雲錦書,冷峻的臉透出一絲猶豫。

雲錦書適時的起身挪到一旁,追風無聲地抱了抱拳,這才走到火堆旁烘烤衣裳。

大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夜,雲錦書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再醒來時竟然發現自己靠在霍西樓懷裏。

耳旁就是他清晰有力的心跳聲,這一瞬間,雨聲仿佛都消失了。

雲錦書抬眸看向他,沉睡的霍西樓麵容少了幾分淩厲,可刀削斧刻般的輪廓依然透著迫人的冷硬,讓人心生膽寒。

停滯的呼吸驟然一鬆,雲錦書深深吸口氣,慢慢地自他身旁緩緩坐起來,整理好自己的外衫,再輕手輕腳地離開。

在她離開的同時,本該睡著的霍西樓忽然睜開眼,幽深的眼眸一片清明,不見半點迷離,他一動未動,目不轉睛地看著雲錦書用雨水梳洗,用木梳將頭發梳順。

偶然側頭時,霍西樓還能看到她白皙的臉頰,纖長的睫毛。

越是盯著看,心裏那陣異樣的感覺就越甚,這種感覺霍西樓從未有過,可又說不上來是什麽。

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煩躁,霍西樓臉色沉下去,倏地一下坐起身,把剛梳洗完的雲錦書嚇了一跳。

“將……將軍,怎麽了嗎?”

聽到動靜的追風亦走了進來,“將軍,我們何時啟程?”

霍西樓看也沒看雲錦書,整理好外衫,徑自朝外麵走,一臉冷漠勿近的模樣,“現在!”

語調顯然帶了不悅,甚至是怒氣。

追風看了眼雲錦書,以為是她招惹了自家爺生氣,便瞪了她一眼,隨後追了出去。

雲錦書一臉莫名好半響才反應過來,趕緊拿起包袱跟上。

大雨停歇,可路上卻很泥濘,霍西樓的馬很快就沒了影,雲錦書在後麵漸漸跟不上了,她不停地加鞭,不知為何馬兒就是跑不起來,甚至有些虛脫的樣子。

就在雲錦書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前方又傳來馬蹄聲。

霍西樓策馬停在他身側,眉頭緊鎖,“何事?”

雲錦書尷尬地抿唇,“好像是……是馬兒累到了……”

“你這種馬隻適合跑短程。”霍西樓說完便朝雲錦書伸出手,“上來。”

見她不動,霍西樓語氣微沉,帶了幾分不耐:“不上來就自己走回去。”說著,他就要收回手,雲錦書來不及再多猶豫,眼疾手快地伸過去攥住,借助力道坐到霍西樓身前。

霎時,一股淡淡的藥草香氣鑽入霍西樓的鼻腔裏,他的神色微微一怔,垂眸間又看到身前人那白皙的側臉,方才那種焦躁再次襲上心頭。

“駕——”

不知道他又為什麽生氣,雲錦書渾身僵硬的動也不敢動,劇烈的起伏動作再次磨到她大腿的傷口,疼的她冷汗涔涔,卻夜隻能死死咬牙不敢出聲。

霍西樓敏銳的感覺到雲錦書的不對勁,想到昨晚提起身上是否有傷,她那逃避的模樣,一時有些莫名的惱火,“籲——”

馬兒聽令停下,雲錦書的疼痛得以緩解,下意識的放鬆了身體。

霍西樓見狀更覺自己猜的沒錯,怒火更甚:“讓本將軍看看你身上的傷——”

語罷,他直接朝著雲錦書的上身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