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會看相

程不言是誰呢?

在原文裏,讓徐含煙最為可惜之人,那就非程不言莫屬了。

程不言是少年將軍,十六歲第一次隨軍出征,便以幾百人的兵力奇襲敵人主力,殺得對方落荒而逃。

若是換作他人,幾百人之力斷是窮寇莫追,但程不言偏是那個不信邪的,帶著那幾百鐵騎,一路狂追,直接就殺到了突勒人的大後方,一舉拿下突勒人王廷。

一戰成名。

但可惜的是,程不言死得太早。

現在眼前這孩子看著比徐錚還小點,大概也就十二三歲,離他隨軍出征還有幾年。

程不言是外戚,當今太後的娘家侄孫,按輩分來論,確實是跟廬陵公主一輩的表親,徐錚也確實該稱他為一聲舅爺。

不過,程家勢弱,再加上太後年邁,程家這個外戚多少有點不值一提。

程不言見徐錚端起了長陽侯的架子,但他並不買賬,抬著下巴道:“喲,還給我擺長陽侯的臭架子。你老子才死了幾天啊,就給我端上了。”

徐錚歎了口氣,不太情願道:“舅爺,您上座!”

程不言立馬高興地笑了,“徐錚,這才對嘛。我本來是跟家人出城踏青,聽城門的守軍說,你帶了個姑娘出城了,那我還不得趕緊來看看熱鬧。你這年紀,也該說個媳婦了,改天我見著公主表姐,得提醒提醒她。”

程不言坐到剛才徐錚的位置,徐錚則站在旁邊看他。這孩子可是一點都不客氣,儼然忘記了,這是在人家的地盤。

“不勞舅爺操心!”徐錚冷著張臉。

“喲喲喲,還不讓人提了。怎麽個意思,帶了小姑娘出來,怕人家姑娘聽了不高興?”

程不言說這話的時候,一個勁地往徐含煙這邊看。

徐含煙被他看得有點尷尬,微微側了側臉。

“這丫頭身子單薄了些,估計不好生養,你要實在喜歡,收在府裏暖個床倒也行,當家主母......”程不言對著徐含煙搖頭,“她這長相,一看就是沒福氣的人。”

什麽叫長相沒福氣?

虧她看書的時候,最為程不言意難平,結果一到書裏才發現,這個程不言說話真的有點欠抽。

但是,她還不能生氣,這位的大腿其實可以抱一抱的。

雖然他命不長,但未來幾年在大南還是很牛逼的。

還是那句話,大腿不嫌多,能抱上就成。

徐含煙上前幾步,來到程不言跟前,想著那個老女人教的禮儀規矩,朝程不言施了一禮,“徐含煙見過舅爺!”

“徐含煙?你......”

程不言當即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徐錚唯一留在長陽侯府的妹妹徐含煙?就是你?”

程不言跟看稀奇一樣打量著身子略顯單薄的徐含煙,看了一圈,有些不解道:“你有什麽過人之處嗎?能讓徐錚把你留在身邊,還帶到軍營裏來?”

“我......”

徐含煙看了一眼徐錚,徐錚冷著一張臉,似乎誰都不想搭理。

“我會看相。”徐含煙隻是隨口胡諂。

“看相?”程不言似乎有點不信。

“你這麽個小娃娃,會看相?那你給我看一個。”

“舅爺要看什麽?”徐含煙心想,你可別問姻緣啊,書裏說你連媳婦都沒娶,就嗝屁了。我要說實話吧,打擊你。不說實話吧,這一時片刻,我上哪裏給你杜撰一個媳婦來。

“那就看看我的前程。我阿爺總說我,說我不好讀書,將來難成大器,不能為太後和皇上分憂。”

“舅爺,你這是自謙了。你不是不好讀書,你是隻喜歡讀兵書。我聽說,舅爺家裏收囊了很多兵書,而且你全都讀過。那些書加起來都能裝一間屋子。要是像舅爺這樣的都叫不好讀書,怕是大南都沒有好讀書的人了。”

徐含煙多少有點拍馬屁。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當然,也有拍不動的。

比如,徐錚。

“徐錚,聽聽,聽聽,你家妹妹多會說話。丫頭過來......”程不言朝徐含煙招手,“舅爺今日頭回見你,也沒準備什麽像樣的見麵禮。剛才舅爺不知道你就是徐含煙,你就當舅爺剛才的話放屁。來,這個拿去。”

程不言從腰上解下自己的佩劍遞給徐含煙,徐含煙也不知道該不該拿,正猶豫呢,徐錚伸手拿過那劍去。

“她一個姑娘,你送她劍做什麽,難不成,還要讓他跟你一樣,打打殺殺。”

“我這不是沒帶其他像樣的東西嘛,也就這把劍還勉強拿得出手。再說了,姑娘又怎麽了,姑娘就不能舞刀弄劍了。你看靜安王妃,當年可是跟著靜安王南征北戰,她那一身功夫,好多武將都不敵。”

程不言又在身上摸了摸,本來還想找塊玉佩什麽的,但真的是什麽都沒帶出來。

徐錚抽出那劍看了一眼,是把好劍。他把劍插回劍鞘,遞給程不言,“自己拿著。”

程不言接過劍,卻對徐含煙說道,“改天,我給你把見麵禮補上。丫頭,接著給我相啊。不要以為拍我兩句馬屁,我就放過你了。”

哎,他為什麽要說後一句呢?

有些事,看穿不要說穿,他就不懂嗎?

徐含煙一臉尷尬,“舅爺,你將來當然是做將軍,還能封侯。”

程不言似乎還等著徐含煙說更多,但徐含煙就這麽兩句之後,也就閉上了嘴。

“沒啦?”他似乎有點失望。

“徐錚,你覺不覺得你這妹妹,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說啊?”

徐錚不答。

“做將軍,那是肯定的,我也不能白讀那麽多兵書啊。至於封侯,我阿爺就是侯爺,我是他嫡親的兒子,而且阿爺還就我這麽一個兒子,就算我不封侯,我將來承襲爵位,那也是侯爺。”

程不言像是自言自語。

徐錚側頭看徐含煙,微微笑了一下。

那意思好像在說,你哄的人本事真是滴水不漏。

徐含煙覺得很冤枉,她可是說真的,真沒有哄人。

因為程不言的到來,軍帳裏也就熱鬧多了。他是沒有太糾結徐含煙是不是拿話哄著他,畢竟還是十二三歲的孩子嘛,很快就忘了這事,說別的去了。

“對了,靜安王要回京了。”程不言說了句正事。

“皇上說的?”徐錚問。

“太後娘娘說的。說是皇上招靜安王回京的......”

靜安王這個時候回京?

好像書裏寫的不是這個時候啊?

徐含煙站在旁邊有點神遊,她記得書裏寫到靜安王回京是在幾年之後,也就是皇帝覺得自己快嗝屁的時候。

難道,皇帝的死期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