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爸爸住院了
“我懂了！”蘇綰綰這才恍然大悟，“蘇幼薇這樣做，是想讓我們的工廠徹底停擺！”
“正是。”常似錦點點頭，“杭州一帶的紡織廠目前還很有限，而女工又不會輕易改行。她很可能是打算，先通過強大的資金儲備，開出高額薪水，吸引女工們紛紛跳槽！
等待我們怡馨紡織廠因為無力維持生產而徹底倒閉後，再將工人的薪資壓低到正常水平，來確保正常營收！”
蘇綰綰忿忿不平道：“天哪！這屬於惡性競爭了吧，她居然這麽惡毒？”
賈珩道：“如果常姐猜測得沒錯，那蘇幼薇做的事情，的確不光彩。說是惡性競爭也不為過。
可問題就在於，紡織行業本就大浪淘沙，能夠活下來的紡織廠更少之又少，工人們根本不會在乎競爭手段，她們隻關心如何用辛勤的付出，掙取更為豐厚的薪水。”
常似錦道：“是啊，蘇綰綰，就算你現在退出怡馨紡織廠也改變不了什麽。
你能讓跳槽的工人回來嗎？
還是能給怡馨紡織廠提供更為優渥的生存空間？
如今怡馨紡織廠正值用人之際，你難道真的要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揣測離開我們？”
“我、我不走就是了……”
蘇綰綰聞言更加慚愧，玉雪可愛的臉蛋上，也跟著浮現出一抹窘迫的紅暈。
忽然她一拍手，恍然大悟般道：“有了！常姐姐，我讀大學的時候一直在勤工儉學，蘇州大學的校職工待遇極好，包吃包住，月薪也不低。
這些年的生活費和獎學金我都攢下來了，我們可以用這些錢提升工人的福利待遇，拯救紡織廠！”
常似錦搖搖頭：“綰綰，這並非長久之計。
更何況，咱們紡織廠原本有三條生產線，如今其中一條處於徹底癱瘓狀態。
要想穩定恢複正常，至少得招聘二十名經驗豐富的紡織工，且不說這點錢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我們短期內，也很難招聘到這麽多工人。”
怡馨紡織廠雖然是梭織廠，可過去的三十年裏，一直秉承著質量至上的原則，因此普通的紡織工，根本無法勝任這份工作。事情似乎陷入的死胡同。
或許是注意到常似錦和蘇綰綰的窘迫，賈珩提議道：“麵臨困境的時候，不妨參考一下前輩的建議。怡馨紡織廠是叔叔阿姨創始的，如今遇到困難，或許可以問問他們的意見？”
“對呀！”常似錦點點頭，“你說得對，我這就打電話給爸媽，看他們有什麽好的建議！”
聽她這樣說，蘇綰綰原本黯淡的眼眸頓時明亮起來。
這雖然是賈珩臨時說出來安慰二人的話，可常家父母畢竟是怡馨紡織廠真正的創始人，雖然這些年來因為年事已高，逐漸退居二線，可到底是紡織行業的老前輩，沒準還真能想到挽救紡織廠的方法！
常似錦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從通訊錄中翻找出了爸爸的號碼。
就在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盯著手機屏幕的時候，她的手機鈴聲卻自己想了起來。
“蘭花指撚，紅塵似水，三尺紅台，萬事如歌吹……”
這是今年最新發布的古風歌曲《牽絲戲》，演唱者是常似錦最喜歡的古風歌手銀臨，再加上旋律優美，題材新穎，在發布之初就被她設置成了手機鈴聲。
“咦？”看著手機屏幕上跳躍的來電提示，常似錦有些愣住了。
爸爸向來不會在工作時間給她打電話，可來電提示上，的確顯示這通電話是爸爸打過來的。
“喂？爸？最近身體還好吧，突然打電話過來是有急事嗎？”
來不及多想，常似錦趕緊接通了爸爸的電話。
可電話另一頭，卻傳來了常母焦急的聲音：“似錦啊！最近工作忙嗎？你爸爸這兩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昨晚實在扛不住住院了，你、你能不能抽空回蘇州一趟……”
“好、好。爸出了什麽事？媽你放心，我這就買最近的動車票回來，今晚就到！”
常似錦心中咯噔一下，爸媽想來告誡她年輕人當以事業為重，沒什麽要謹慎不要頻繁往家跑，如今竟然主動提出讓她抓緊時間回來，可見爸爸的病情著實不輕！
果不其然，常母在電話另一頭的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句，就趕緊掛斷了電話。
更令她後背發涼的是，媽媽分明說爸爸已經住院了，可她卻在電話另一頭聽見了救護車的聲音！
“常、常姐姐，是不是叔叔阿姨那邊出什麽事了？”
蘇綰綰緊張地道，“要不，你趕緊回蘇州一趟吧，紡織廠的事情等你回來再說也不遲……”
“可是……”常似錦的眼眶有些泛紅。
她必須回蘇州一趟，可紡織廠的第三條和第四條生產線已經停擺好些天了，若是再耽誤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回去吧，常姐。”
賈珩勸慰道，“事情再急迫，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等你回了蘇州，還能更好和叔叔阿姨商議對策。
至於怡馨紡織廠這邊，還有兩條生產線在正常運行，我和蘇綰綰會照看好的。”
“好。”
麵對支持自己的夥伴，常似錦沒再猶豫，當即從網上訂購了前往蘇州的車票。
賈珩實在不放心她隻身返回蘇州，卻礙於紡織廠的工作無暇抽身，隻得親自將她送到了火車站。
“嘟。嘟嘟……”
“您撥打的電話正忙，請稍後再撥。”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坐在動車硬座上的常似錦隻覺心亂如麻。
她反複摩擦著手機，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爸媽的電話，可爸爸的電話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媽媽也似乎刻意回避著她，就連一開始的正在通話中，也變成了徹底關機。
從杭州到蘇州，不過157.6公裏，可將近2小時的車程，她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好不容易熬到了動車到站，常似錦幾乎是懷揣著忐忑的心情奔向了出站口。
想起媽媽之前打電話說，爸爸現在在市中醫院，她甚至來不及思考如何轉地鐵，直接攔了一輛的士道：“師傅，這是五十塊錢，麻煩快些將我送到市中心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