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像秋風掃落葉
方揚沒有回答江萍的問題。就像趙之安不會回答江可欣的問題一樣。
有些問題的答案，說比做回答得更直接，更徹底。
約好的第二天打球的江可欣卻在十月二號這天上午睡意正酣，章瀾叫了幾次都沒有動靜，隻能留她一個人繼續和周公約會。
她們這一走，江可欣睡的是天昏地暗，醒來時已經十點多鍾，徹底錯過了早餐時間點。隻能啃著麵包去球場找人。
可還沒走進球場，遠遠地就聽見球場上一陣陣哀嚎聲。江可欣小跑過去觀望，正看見章瀾和冉月明這幾分鍾下來幹得最多的一件事不是接球，而是撿球。
她們幾乎不是在撿球，就是在撿球的路上。
又一次，輪到男隊發球。
章瀾身體微躬，兩眼定定地注視著球，像一個戰士在戰壕裏等著敵人一樣。緊盯著趙之安手中的球不鬆眼。
這一次，她想，在球發出來的時候就預估好位置，快速移動過去。可事事難如人願，這次不僅沒有接住，而且還和身邊的冉月明撞了個滿懷。
球打到了冉明月的身上，又落到地上跳了幾下，最後再一次向場外滾去。
“啊！怎麽又滾這麽遠啊！章瀾，你去！你去撿。”
“我不！剛才就是我撿的，現在輪到你了。”
兩個人互相推搪著，誰也不願意去撿那個越滾越遠的球。
“我來，我來！”江可欣看著她們那樣子，就知道被趙之安他們“收拾”得有點慘，同情心頓時湧起，趕緊把手上剩下的一點麵包塞進了嘴裏，就準備向球場邊跑去。
可還沒跑幾步，身邊就有一個人從身後趕來：“我去，正好去喝拿水。”
江可欣回頭一看，見到是趙之安，便頓時停下了腳步。看著他輕快地從自己麵前跑過。
自然而然，雲淡風輕。
直到趙之安的身影走跑遠了，她才後知後覺地“哦”了一聲。見四周沒有搭理自己這一聲，快速地伸了舌頭，暗笑自己這反射弧未免也太慢了一些。
“不打了，不打了。我是不打了！劉楠，快來接棒！”冉月明拉著劉楠就讓場上走。
“我都剛下場，你這才接了我幾分鍾啊，就想跑路？”
“不行，誰讓你嚷嚷著今天要打贏他們一局的？你自己定的賽事你自己來完成。”
“不，不！我認輸，認輸還不行嗎？”
江可欣笑著看他們兩個僵持不下，正準備說什麽。耳邊又聽到一個聲音傳來：“你來替她。”
原來是趙之安拿著球，又順便也給她們提了幾瓶礦泉水走過來。
“啊？”
趙之安看著江可欣詫異的樣子，含著笑把球扔給歐南後，才拿出一瓶礦泉水並扭開了蓋子給江可欣遞過去：“給。”
“啊？”
江可欣又啊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眼趙之安。
可對方的目光卻迅速偏移，回避了她探尋的目光，手卻固執地伸在半空中：“啊什麽啊？拿著！”
竟然有人在說話時候不看對方的？這樣做，禮貌嗎？江可欣心裏有些不悅，但乖巧地“哦”了一聲，接過了趙之安遞過來的水。
趙之安沒有再說話，而是向球場對麵的歐安走去。
歐南正口渴的難受，小跑著接住了趙之安的袋子，替他把水分給其他人：“大家喝點水，休息一下再玩。”
“我們正有此意，正有此意。”歐南話音剛落，冉明月就雀躍起來。
“還玩啥啊？他們男隊又要注入新鮮血液了！”劉楠喝了一口水後指了指左前方：“沈源也來了，你們玩吧，我可是要撤了。”
冉月明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來人一眼，臉一下也變了苦瓜臉，馬上站起來打算收拾東西就要走人，嘴裏還碎碎念叨著：
“本來吧，我們剛開始還能打幾個和平球。可這趙之安後來越打越猛，像誰惹了他似的。每次瞅準機會就往死裏扣球，打得我眼花繚亂，體力本來就不支。這下好了，又來了一個身強力壯的。”
“扣球就算了，關鍵是撿球！撿球！明白嗎？我半條命都耗在撿球的路上了。”劉楠補充道。
“所以說，你們這是投降嘍？”江可欣笑意盈盈地走過來，
“可欣，你可總算是來救場了！你是不知道啊，他們哪裏是我們的同誌，我們的戰友啊！簡直就是敵人！”章瀾也忍不住要歎氣了。
“是啊，是啊！是敵人，他們對待我們就像是秋風掃落葉！無情啊！”
“是嗎？這麽厲害?這麽歹毒嗎？”
江可欣好奇地把頭撇向趙之安。見他悠閑地站在球場邊上，目光深邃地望著遠方。這麽看著也是一個儒雅的人啊，怎麽會出手如此狠辣？不像啊。
“這，這……”章瀾看著兩個已經放棄掙紮的球友，有些不甘心：“如果你們都不玩，我和可欣兩個人就沒法玩了。”
江可欣的小臉也耷拉了下來，這都剛來，球隊原地解散了，小嘴便開始滴滴嘟嘟：“我這都才來呢，還就真散了，沒勁。”
“還可以打。”一直望著遠方那排白樺樹的趙之安突然開口說道，如果不是熟悉他的聲音，江可欣甚至都沒看出他的嘴巴在動。
“一邊兩個人嗎？”歐南詫異的問道。本來就人數不夠，三個人也玩，四個人也玩。但還真沒想到排球還搞男女雙打的。
“不，兩男兩女為一組。”趙之安說著不由自主地走到女隊這邊來。
還沒分組，但又已經分了組。
一旁的歐南一拍腦袋：“好啊！這樣最好啊！早就應該這樣了。我們怎麽開始沒想到呢？”
這時候沈源已經走到了對麵的球網邊上，笑道：“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啊，你們內心裏就沒想過惜香憐玉，你們這群大老爺們心裏就光想著怎麽打球，贏球。哪有半分心思考慮怎麽照顧女生啊？”
歐南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瞄了一眼趙之安，可這家夥仿佛沒有聽到沈源的打趣，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們還惜香憐玉？哼！”冉月明冷哼了一聲，把目光投向了趙之安，打球的時候也就他最不講情麵。
“好了，好了。這辦法挺好，現在是那兩個過去，還是我和誰過去？”章瀾問。
冉明月揮揮手：“你們去，你們去！反正我是原地不動了。你和劉楠去吧，我現在就隻想坐在這裏休息，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