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幕後操縱者
半晌過後，蘇新宸歎了口氣：“我是肉眼，不是機器眼，如果這是數字人，我隻能說它做得很逼真。”
“或許是因為直覺，我總是下意識把最近這幾起案件聯係到一起，但如果真的是同一個策劃者，想要達到這種技術應該不難。”施晴雪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當初在那個旅店房間看到另外一個世界的震撼感，沒有人能夠忘記。
“陳飛嗎？”蘇新宸想到這個人就覺得十分別扭，因為他實在無法把陳飛和這些事件聯係到一起，但陳飛又是明麵上的那個人，是已經被公布的那個人。
突然聽到這個名字，施晴雪先是愣了片刻，然後才有些無奈地說道：“坦白講，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根本不覺得陳飛有這個腦子，但背後那人埋得太深，陳飛又被推出來了……”
“所以？”蘇新宸雖然問了這句話，可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我不認為這件事跟陳飛有什麽關係，如果真的存在幕後黑手，陳飛也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施晴雪定定地望向蘇新宸，“換句話說，棋子隻在某些時候發揮作用，幕後黑手才是那個影響全局的人，陳飛能發揮的作用已經有了定數，預言畫裏他應該沒有什麽參與的。”
“這是個人的判斷還是？”蘇新宸有些好奇。
“我們職業不同，我不可能僅看個人判斷就跟你說這個。”施晴雪索性也和盤托出，“反正你也算半個同事，保密流程全部都走過了，我也直白地講吧，這件事發生之後，我們就已經想過會不會跟陳飛有關係，然後調取了他最近的活動軌跡，聯係人什麽的，發現他最近的日常就是享受和作死。”
“怎麽說？”蘇新宸有些好奇。
“你也知道，他之前通過一堆騷操作，賺了個盆滿缽滿，除了知名度以外，還贏得了口碑、換了好的工作。”說起這個施晴雪就覺得好笑，“之前那家公司是因為覺得他有才華且值得同情才願意接收他，指望著自己變成遇到千裏馬的伯樂，由他給公司帶來效益。誰知道，最後變成了一個燙手山芋，他工作能力不行，還特別愛指手畫腳，動不動就以‘藝術大家’的身份來指點江山，弄得周圍人苦不堪言。如果是平常員工，開除就算了，沒那麽多事情，偏偏他還是一個‘知名人物’，而且他已經有過打擊報複上一家公司的行為，也就是他之前說被歧視什麽的，那家公司的下場可謂是淒慘，在這個末世氛圍下，老板被硬逼著關了三天門的程度。前車之鑒放在那裏，這邊公司即便要對他做什麽處罰，也得掂量掂量，一來二去，他就更加無法無天了。”
“你的意思是，他現在完全是原形畢露的狀態，根本無心去策劃預言畫的事情？”蘇新宸開口問道。
施晴雪點了點頭：“他想要的都得到了，策劃這件事對他毫無益處，而且我們也調查過，確定他沒有什麽異常行為可以關聯到這幅畫上。”
話都已經說的這麽明白了，蘇新宸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對施晴雪講道：“如果要確定這些人是不是數字人，還有一個方法？”
“什麽方法？”施晴雪眼睛一亮。
“調查行動軌跡。”蘇新宸斬釘截鐵道，“不客氣地秀一下，我擁有現在市麵上最高級的數字人，也就是樊籠送給我的禮物，名字叫做1001。我可以明天把她帶你看一下，即便是她也無法擺脫數字人的特性，比如隻能虛擬成像，沒有實體，會被現實世界的物理存在穿透，依靠係統指令運行等。如果你們懷疑這些人是數字人，那就需要長時間的行動軌跡調查，不能隻看他們在這條街上的，還要看他們離開之後，去了什麽地方，做了什麽事情，跟真實存在的人類有什麽區別。”
施晴雪點了點頭：“其實我們之前也調查過，可根據監控顯示，他們就跟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碰巧路過，然後再目睹車禍之後離開。”
“所以我才說要拉長時間線，通過這種方式去找他們有沒有破綻。”蘇新宸提醒道。
施晴雪聞言應道：“行，那就聽你的。”
跟這邊解釋完，蘇新宸又去了研究院。現在他對研究院的工作熟悉許多，也知道工作內容比較多，根本無法做到放鬆，隻能兩頭跑。
工作到一半的耿子昂看到蘇新宸，一如既往地豎起了大拇指：“哥，你是真的強！”
“別開玩笑了。”蘇新宸笑著拍了耿子昂一下，阻止對方繼續打趣，“認真工作。”
“好的，蘇老師。”耿子昂十分配合地點了點頭。
上班的時間仍舊枯燥無聊且忙碌，似乎隻要投入工作中，時間就過得飛快。
下午的時候，蘇新宸沒有再被打擾，一直工作到下班時間，耿子昂和蘇新宸就像是兩個不知疲憊的機器人，比著幹活。
“以前你沒來的時候，我還沒這麽大壓力，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能卷的嗎？”耿子昂看著工作了一天仍舊活力滿滿的蘇新宸，終於忍不住抱怨道，“按照排期，你真不用這麽拚啊。”
蘇新宸笑著搖了搖頭：“我擔心遇到什麽事情，到時候又耽誤工作。與其這樣，不如提前多做一些，這樣後期遇到問題，也好降低影響。”
“研究院是給了你另外的酬勞嗎？咱們的薪資不都是統一透明的標準嗎？”耿子昂百思不得其解，“你別告訴我，這年頭真有人天生就愛工作。”
聞言，蘇新宸一本正經地回應道：“對啊，我的星座是——愛工座！”
其實這些話裏有真心的成分，也有另外的顧慮。經過這次回家，父親陳科欣和蘇新宸也算是徹底交了心，蘇新宸不知道自己能怎麽勸老爹，但他知道老爹努力工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樊籠測評的分值，為了讓自己能夠多一分生機。
既然這樣，如果自己這邊多努力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減少一些老爹那邊的壓力？
兩個人的努力，為了一個人的分值目標，這邊辛苦一些，那邊就可以輕鬆一些，這本來就是一個動態平衡的過程。
這段時間穀俊風也在加班，蘇新宸索性等著他一起回家。
耿子昂今天完全是一副要跟蘇新宸卷到底的模樣，直到穀俊風來找蘇新宸，耿子昂還在努力工作，絲毫不停歇。
蘇新宸和穀俊風兩個人禮貌地跟耿子昂道別，留下耿子昂這個孤家寡人繼續發光發熱。
從研究院出來，穀俊風望向蘇新宸忍不住問道：“兩頭跑不累嗎？既然已經去給治安管理局做技術支持了，這邊的工作就可以分一些給同事。”
此刻，還在辛苦加班的耿子昂打了個噴嚏。
耿子昂：你有理，你高貴，你拿我做人情！
蘇新宸聽到穀俊風的話，微微搖頭：“大家都不容易，能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吧。無論是治安管理局那邊，還是研究院這裏，我都是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聽你這麽說，我倒是有些愧疚了。”穀俊風歎了口氣。
“怎麽會？”蘇新宸立馬反駁道，“你在做更加重要的事情啊，難道讓你去給治安管理局做技術支持嗎？這不是純屬大材小用？人員分配也是要講究利益最大化的，讓更加有能力的人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多合理！”
“嗯，回去一趟，學得油嘴滑舌了。”穀俊風笑罵道。
蘇新宸也不生氣，他喜歡這樣的穀俊風，也喜歡兩人現在的相處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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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蘇新宸又是被施晴雪的電話吵醒的。
他現在嚴重懷疑施晴雪變成他的人工鬧鍾了，準時準點。
“蘇新宸，來治安管理局，帶上你的1001。”施晴雪一句廢話都沒有，開門見山地說道。
蘇新宸這才想起來自己答應施晴雪的事情，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知道什麽？”施晴雪的大嗓門吵得蘇新宸腦殼痛，“你是不是準備趴下去繼續睡？你給我醒醒！徹底清醒過來，趕緊上班！”
“你們都不用睡覺嗎？”蘇新宸起床氣全麵爆發，他從**彈起來，對著掌機那頭難得提高了音量，“我第一次遇到這種催命上班，天天人工叫早的！”
“很好，你現在遇到了。”掌機那頭的施晴雪恢複平靜，“聽你聲音應該是爬起來了！行，我任務完成，一會兒見！”
說完，施晴雪就利落地結束了通話，留下蘇新宸一個人坐在**發呆。
這個女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他想動手，但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施晴雪！
好氣！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蘇新宸帶著起床氣努力爬起來，直到洗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小聲罵罵咧咧。
盡管如此，蘇新宸還是不忘出門的時候帶上1001.
對於蘇新宸來說，1001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人工智能，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蘇新宸已經逐漸習慣了家裏有人存在，1001是他的陪伴，也是他的精神慰藉。
更何況，樊籠送出的禮物，根本不是什麽普通的數字人，1001有自己的學習係統，隨著與蘇新宸相處時間的增長，1001不僅知道了蘇新宸的生活習慣，而且也通過不斷的自我學習，變得更加像是一個“人”。
出門前，蘇新宸還主動跟1001溝通：“今天要帶你去治安管理局，可能會遇到很多陌生人，但是你不用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陌生人？他們需要我做什麽嗎？”1001直白地問道。
蘇新宸思索片刻，還是婉轉地說道：“沒什麽，就是讓他們見識見識，我有這麽好的朋友，自然要給他們秀一下。”
不知不覺中，蘇新宸開始刻意回避1001是個人工智能的事情，他很少在1001麵前提到數字人、AI這類的詞匯。在他看來，這是對朋友的尊重。
沒錯，在蘇新宸的眼中，1001是朋友，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有的時候蘇新宸下班，一個人無聊的時候就會跟1001聊天，1001不僅是個很好的傾聽者，而且會給予蘇新宸溫暖的反饋。
蘇新宸感謝樊籠的禮物，也慶幸自己跟1001的相遇。
“好，有你陪著我，我就不會害怕。”1001對此表現得倒是十分大方。
攜帶1001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蘇新宸帶著1001抵達治安管理局的時候，他明顯感覺這裏工作人員的怨氣比昨天又上升了好幾倍。
也是，這麽沒日沒夜的工作，就算是鐵人都受不了，可事件的影響一直在持續發酵，他們麵對的壓力那麽大，隻能寄希望於早日破案。
“人呢？就你？”施晴雪繞著蘇新宸轉了兩圈，然後又開始反複張望，最後一臉氣憤，“別告訴我，我專門提醒你，結果你還是給忘記了！”
“你在找什麽？”蘇新宸一邊脫防護服一邊開口問道。
“那個數字人啊，你昨天跟我吹了一大堆，今天倒是讓我見識見識啊。”施晴雪也是個直脾氣的。
蘇新宸有些無奈，一邊啟動1001一邊吐槽道：“都什麽年代了，你能不能與科技稍微接軌一點點？你指望看到什麽？一個人形鐵器？”
當1001出現在施晴雪麵前時，蘇新宸明顯看到施晴雪的臉色變了，那是一種驚訝，還有絲絲嫉妒。
“現在的數字人，都這麽好看嗎？”施晴雪一向有什麽說什麽，此刻也不例外。
“對啊，美麗溫婉，大方優雅。”蘇新宸看了看1001，又轉頭望向施晴雪，“經常熬夜的人，是不可能有這種膚質，這種氣質的，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