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預言畫
對於穀正業的要求，蘇新宸自然答應得爽快：“放心吧，師兄這個傲嬌性格，我還是懂的。到時候有什麽事情，我聯係叔叔和阿姨。”
禮貌地跟穀正業道別後，蘇新宸按照穀正業的指點找到陸天逸，直接說明了自己的要求。
相比於賠償，他更加看重的是一個工作崗位。
陸天逸沒有想到蘇新宸會有這樣的想法，再三確認之後，又聯係了領導，這才確認下來。
走完相關流程，確定父親的入職日期，蘇新宸心中的一塊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再次回到醫院，蘇新宸都是哼著歌進的病房。
“放心吧，是穀叔叔建議的。淺層的地下工程，一個新的轉移口。”看到老爸著急的模樣，蘇新宸也不廢話，直接告知結果。
“我的身體條件，真的能夠勝任嗎？別到時候給人家拖後腿。”陳科欣有些擔心。
蘇新宸頓了一下，笑著說道：“又不是動物，還分前腿、後腿的。穀叔叔在這方麵可是專業的，而且我們討論了很久，就是考慮到了你恢複後的身體情況。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配合醫院的治療，好好做康複，適應義肢。”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父子倆已經不再避諱“腿、義肢、康複”之類的詞匯了。用陳科欣的話說就是，兩個大男人，又是這麽一個大環境下，沒必要矯情那些。
畢竟，所有人都在麵臨生死考驗。
說得難聽些，這是一場人類的淘汰賽，結局是什麽，每個人心裏都有數。
“你什麽時候回研究院？請假這麽久，不好吧……”忙完自己的事情，陳科欣就開始擔心蘇新宸的問題，“你好不容易考進去的，這麽多年的努力就是為了進研究院，到時候因為我的問題請假太久，讓領導不開心……”
“老爸，這心你也操啊。”蘇新宸連忙打斷，他知道自家老爹的性子，也明白以目前的情況，自己繼續待下去幫助不大，索性直接說道，“我過兩天就走了，回研究院繼續工作。”
“也別過兩天了，就明天吧。”陳科欣更加豁達。
“呦嗬，還帶下逐客令的？”蘇新宸有些無奈，自家老爸這說風就是雨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
“放心吧，後麵我肯定會聽醫生的話，我還指著回去上班呢，你不用顧慮我。”陳科欣笑著對蘇新宸叮囑道，“不是逐客令，就是講究一下效率。全世界人民都在講究效率，跟時間賽跑，咱倆也緊跟一下大時代。”
蘇新宸被說得有些沒脾氣，隻好點點頭：“行，就聽你的。”
說完，蘇新宸還不忘加一句警告：“你也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不許省錢，義肢的材料和安裝的手術我都已經跟醫生約定好了，無論出於什麽原因，你要是敢背著我偷偷修改，我就啥也不幹了，就回家蹲著你，咱們父子倆共沉淪。”
麵對蘇新宸有些幼稚的威脅，陳科欣隻得點頭：“放心吧，不改了不改了，知道我兒子有錢！”
即便有了陳科欣這句承諾，蘇新宸走之前還是跟醫生又說了一遍。
沒辦法，我們得為了現實奔命，但是心中總有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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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新宸坐在回去的車上，正琢磨著晚上跟穀俊風約個飯，聊聊這次回去的情況，誰曾想，這邊的消息還沒發出去，那邊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隻是，打來電話的並非穀俊風，而是施晴雪。
“你還好嗎？”施晴雪一聽到電話接通，便立馬問道。
蘇新宸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道是有人告訴施晴雪自己父親的事情了？
思及此，蘇新宸禮貌地回複道：“我還好，家裏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回科研所上班。”
“你沒在科研所？”施晴雪有些驚訝。
蘇新宸這回算是反應過來了，倆人聊天根本不在同一個頻道上，明顯是各說各的。
“我沒在科研所。”蘇新宸先說明這個問題，然後又繼續問道：“你問我‘還好嗎’，這個是指什麽？發生什麽事情了？”
“你沒看新聞？”施晴雪有些疑惑，或許是因為知道蘇新宸目前是安全的，施晴雪也放鬆了下來，跟著蘇新宸講道，“研究院門口出車禍了，我擔心你被波及，所以打個電話問下。”
“研究院門口出車禍了？”蘇新宸連忙使用掌機查找，果然看到了研究院門口車禍的新聞。
看著新聞圖片，蘇新宸莫名覺得有些眼熟，總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可問題是，誰沒事幹會對一張車禍圖片感到眼熟？蘇新宸從小到大，還真沒親眼見過車禍現場，尤其是這種級別的。
看著徹底翻倒過來還冒著濃煙的車輛，看著駕駛位裏臉上遍布傷痕的男人，看著周圍林立的高樓，看著周圍冷漠的人群，看著路邊孩童臉上的新奇和興奮……
那種熟悉感充斥著蘇新宸的大腦，就好像——他已經看過一遍，或者說看過無數遍一樣。
“《人間車禍》，你親手命名的。”施晴雪的聲音適時響起，蘇新宸被這提醒嚇了一跳。
對！這跟那幅畫，簡直一模一樣。
“怎麽會這樣？”蘇新宸喃喃，“那幅畫前麵討論了那麽久，都沒有……”
“是啊，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除了陳牧生的出現，這幅畫好像沒有什麽特別，這也導致它後麵的討論度下降，完全比不上樊籠測評新標準有話題。”施晴雪歎了口氣，“可現在不一樣了，它成了一幅預言畫，而且就發生在你們研究院門口，你仔細對比，畫上的那棟樓的確像是研究院的樣子。當時其實有人提出來過，但不是我說，你們研究院的大樓設計得的確不算很有特色，這種樓體太多了，即便有人提出來，也很快就被反駁。更何況，在一幅以車禍為主題的畫中，房屋什麽的，隻是背景。”
研究院的大樓設計是不算出彩，畢竟研究院成立的使命和背景放在那裏。
冰河世紀到來，人人都被末世危機侵擾著，沒有多少人想去關注一棟樓長什麽樣，畢竟這地麵很快就要不適合人類生存了，那些樓也終究會被廢棄。
效率，成了所有人的追求。
最簡單、最直接、最高效的，就是最好的。
其實施晴雪說的那個分析蘇新宸之前就看過，但他並不覺得這件事真的跟研究院有什麽牽扯。如果有，也是那些人硬拉關係，覺得這幅畫出現的時間跟樊籠測評新標準發布有關，兩者必然存在什麽暗含的聯係。
可就像蘇新宸後麵關注到的那樣，沒有人真的找出兩者之間有聯係的證據，這也讓種種猜測成了無稽之談。
可現在不同了，因為這場車禍，兩者之間的聯係簡直不言而喻。
就像施晴雪說的那樣，這成了一幅預言畫，它預言了一場發生在研究院門口的車禍。
“車上的傷者是誰？”蘇新宸開口問道。
因為對方的臉完全被血和傷痕糊住了，蘇新宸根本看不出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對方浸了血的金發。
“不是傷者，是死者。”施晴雪的聲音有些沉重，“這個人是空降研究院的領導，今天是他任職的第一天，還沒進研究院的大門，就出了這種事。”
蘇新宸倒吸一口涼氣，他怎麽都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這段時間他在醫院陪父親，根本沒空也沒心思關注研究院有沒有空降領導的事情，而且就算知道了，以他目前的地位等級，這東西八成也跟他沒什麽關係。
現在不一樣了，他要回去上班，出了這種事情，估計研究院整體的工作氛圍都會不同。
“抓到凶手了嗎？”蘇新宸問完之後又立馬反應過來，趕忙說道，“如果是涉及保密，不說也可以，是我逾越了。”
“還不知道，但這件事畢竟發生在研究院門口，而且對方的身份又是即將空降研究院的領導，估計你們今天上班也不安心，很多人都接受調查問詢了。”施晴雪歎了口氣，“這些東西就算我不說，隻要你進了研究院自己也會知道，再往細節的，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了，畢竟現在距離車禍發生也沒多久。”
蘇新宸聞言說道：“行，估計影響不到我，畢竟我就一小螺絲釘，但還是謝謝提醒，小螺絲釘今天也得謹慎一些，以免招惹什麽不必要的誤會。”
誰知，施晴雪完全不跟蘇新宸客套，聽到之後緊接著就說道：“的確有可能，誰讓你是這幅畫取名大賽的冠軍呢？甭管是陰差陽錯也好，還是有人暗中操作也罷，反正現在你這個大獎得主的討論度也很高，錢總歸不能白拿啊。”
蘇新宸無奈扶額，他怎麽把這一茬給忘了？
這錢都花出去了，誰能想到還有後續呢？
蘇新宸跟施晴雪又聊了兩句，這才結束通話。
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蘇新宸的心也不似起初那麽輕鬆了。
這件事雖然跟他沒有什麽直接關聯，可影響到研究院，蘇新宸多多少少也會有點感觸。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研究院並不太平。
每個人都關心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而樊籠又是與這件事有直接關聯的存在，研發設計樊籠係統的研究院就這麽站在了風暴中心。
隻是，蘇新宸也沒有想到自己會中獎，也沒想到後麵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作為正主，蘇新宸當然知道這件事跟自己無關，就連那個名字被選中對於他來說都是一場意外，但其他人也會這麽想嗎？那些人的“推理能力”那麽強，見縫插針都能分析出一大堆，怎麽可能放過自己？
可要真的說起來，蘇新宸眼下最擔心的還是穀俊風，畢竟穀俊風跟他身份地位不同，出了這樣的事情，穀俊風必然會受到較大影響。
蘇新宸轉動手中的掌機，猶豫再三，還是沒有給穀俊風撥去電話或者發送消息。
如果沒有施晴雪的電話提醒，他可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眼下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必然不方便打擾。
現在師兄很有可能正在被問詢，或者在處理相關事宜，自己還是懂事一些比較好。
車輛抵達，蘇新宸立馬找了去研究院的車，連行李都來不及放，就先一步回了辦公的地方。
看著風塵仆仆歸來的蘇新宸，耿子昂嚇了一大跳：“乖乖，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麽熱愛工作，你先回家收拾一下，也沒人會說你啊。”
“我師兄呢？情況怎麽樣？”蘇新宸迫不及待地問道。
“合著是關心師兄啊。”耿子昂笑了，“看來你已經知道那件事了，放心吧，你師兄早上就被問完了，他那個冰山臉往那兒一站，治安管理處的人都得讓三分。”
蘇新宸蹙眉，仍舊一臉嚴肅。
見狀，耿子昂也不好繼續開玩笑，隻能認真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你自己想想，以穀俊風的性格，他能被問住嗎？他進門之前肯定就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想清楚了，別說這事不是他做的了，就算是他做的，他都能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脫罪！”
蘇新宸愣了愣，嘟囔道：“倒也沒有那麽誇張，這事本來就不可能是他做的。”
“是啊，他那個時候就在研究院的大樓裏辦公呢，怎麽可能跟他有關係？總不至於他真的有影分身之術吧？”耿子昂笑道。
蘇新宸也跟著逐漸放鬆，忍不住調侃了一句：“這麽老的動漫你還在看啊？”
“是啊，懷舊唄，反正我下班回家也沒事做。”耿子昂拍了拍蘇新宸的肩膀，“要我說，你還是有空多關心關心自己吧，現在對你的討論度可比他高多了。按照職級來說，治安管理處的人應該找不到你，但按照你最近的話題熱度，也很有可能被約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