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魂歸體,雙蛇登門

我自然是不肯的,但是陳倩的力氣比往日大很多,我幾乎是被她拖著走。

二伯被我拖拽著,胖乎乎的身子已經接近半透明了。

而我爸被一群轎夫包圍了,根本沒空管我。

不遠處的紅色轎簾被一隻芊芊玉手撩起,從我這個角度完全看不到轎中人的模樣。但是被這麽多詭異轎夫抬著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麽好玩意,等她動手,情況怕是會更糟糕。

拖拽過程中,我的後背被地麵不斷摩擦著,刮得生疼。我想起什麽,將我爸給的那個紅布袋往陳倩手上一貼。

陳倩像是碰到了燙手的山芋一樣,猛地鬆開了我。我抓住機會,撒腿就跑。

我跑得實在跑不動了,才敢回頭看一眼。月光下,我爸和那些轎夫成為了一個小點點,我爸的旁邊赫然有一個很大的黑點,我看不太清,但是那個點沒有人形,更像是長條形。

陳倩還跟著不遠處,怨毒的看著我,似乎隨時會撲上來的樣子。

我示威一樣地晃了晃手中的紅布袋,隻是略微搖晃一下,散發出來的雄黃味都非常濃重。

按照我爸的推測,陳倩和她男朋友應該是紙紮蛇,紙做的蛇應該是不怕雄黃的,所以,陳倩怕的應該是這個紅布袋子中硬硬的東西。

我有心想拿出來看看,但是看著二伯越來越淡的身體,我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至於回頭去救我爸?

我非常有自知之明,我回去就是給我爸添亂的,我還是先帶二伯回家吧。

除了陰魂不散的陳倩,一路上沒再遇到什麽阻礙,我卻依舊跑得飛快,因為二伯的魂已經接近完全透明,我都快抓不住了。

現在已經很晚了,二伯家的燈卻還亮著,甚至大門都敞開著,二伯母正跪在門口一邊燒紙錢一邊哭,嘴上還念叨著什麽。

二伯母見到我,特別是見到我旁邊的二伯,兩眼一翻,直接被嚇暈過去。

我沒空去管二伯母,徑直往屋子裏麵衝。

我清楚地記得,我爸說過,我二伯現在的狀態是生魂離體,也就是說,我手上的二伯就是個魂魄,得趕緊把他塞回自己的身體。

我在還沒有撤掉的靈堂那裏,找到了二伯被凍僵的身體。

我將冰棺斷了電,蓋子掀開,站在凳子上就把二伯的魂體往身體裏麵硬塞。

我爸沒教過我怎麽把魂魄和身體融合,我就隻能自己想辦法。

塞了半天,每次以為塞進去了,結果魂魄又冒了出來。

我嚐試了好幾次,終於發現每次魂魄都是從脖子那裏冒出來的。我掀開壽衣的領口,在脖子處發現了兩排深深的咬痕,很符合無毒蛇咬傷後留下來的痕跡。

“你這是在做什麽?你二伯已經死了,你還要這麽侮辱他!”二伯母尖細的聲音響起,她衝過來,一把推開了我。

我本就站在凳子上,被推得站立不穩直接倒了下去。

我捂著頭站起來,看到二伯的魂魄又從身體裏麵冒了出來,這次是徹徹底底的冒了出來。

我怒從心頭起,甩手就先給了二伯母一個巴掌,厲聲道:“二伯還沒有死!他還有救!”

二伯母本來想扇回來,聽到我的話頓時眼圈發紅,顫抖著聲音詢問道:“死人還能複活?”

二伯的魂魄越飄越高,我趕緊抓住又塞了回去:“別廢話了!看到我口袋裏麵的紅布袋子沒?把這個壓在二伯的傷口上!”

我不知道這個紅布袋子到底有用沒用,我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二伯母連忙照做。這次塞回去後我發現二伯的魂體並沒有溢出了,我終於放心下來,癱坐在凳子上,大口喘著氣。

二伯母小心翼翼的道:“念念啊,就這樣子一直壓著嗎?不用做別的嗎?”

二伯母可從來沒有這麽親切的叫過我,我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心中暗爽,麵上卻裝作不耐煩的道:“問什麽問,讓你壓著就壓著!”

這是我爸經常對我說話的語氣,每次我一聽這語氣,就不敢多說什麽了。

二伯母果然也乖乖閉口不再說話。

我注意到,二伯的氣色變得好了很多,不說紅潤有光澤,至少不那麽慘白了。

二伯母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我突然覺得周圍的溫度似乎降低了,忍不住抖了抖。

我一轉頭,陳倩和她男朋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進了屋子。

我下意識想拿紅布袋嚇她,結果沒摸到,一轉頭才想起紅布袋還壓在二伯身上。

陳倩指著我,卻看著她男朋友,嬌滴滴的道:“親愛的,她用東西燙我,我的手都受傷了。”

我注意到陳倩的手的確被燙掉了一大塊皮,鱗片都翻了過來,血淋淋的,看起來很嚇人。

“寶寶乖,我幫你教訓她。”

陳倩男友說著,瞳仁突然縮小,變成蛇類的豎瞳,嘴巴更是直接張開了驚人的一百八十度,朝著我撲了過來。

我手上也沒有其他法寶,對付不了他啊!

我突然想到什麽,抓起旁邊正在燃燒的白蠟燭擋在麵前。

陳倩的男友果然止步,不敢再靠近我,火光照耀下,他連張開的嘴都乖乖閉合上了。

我勾起一抹笑:“你們果然是紙紮蛇。”

隻有紙做的東西才會這麽怕火。

我舉著蠟燭往走前一步,陳倩的男友就退一步。反而是陳倩不管不顧地要撲上來,卻被她男友拉住了。

陳倩不滿地跺腳道:“你怕根蠟燭幹什麽?”

我心頭疑惑,陳倩不怕火?不對!看她男朋友的樣子,她應該也是怕的,隻是陳倩自己為什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我想起和陳倩相處的經曆,陳倩不是紙紮蛇,她是人,活生生的人。

她所有的異變,都是在我接到詭異電話的那一晚才開始的。

也就是說,她應該是後天轉化出來的。

隻是人能變成紙紮蛇?

我總覺得其中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蠟油滴落,燙得我一個激靈,我不敢鬆開,反而握得更緊了。

突然,我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我拿出手機一看,是我爸打來的電話。

我爸的聲音響起,帶著焦急:“你那邊情況怎麽樣?有危險嗎?”

我看了看麵色越來越正常的二伯,和怕得要昏死過去的二伯母,微微點了點頭:“我這邊還好,二伯的魂體已經基本穩定了,但是我這裏有兩條蛇有點麻煩。爸,你脫身了嗎?”

我說完這句話,突然心頭一涼,察覺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