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爺得罪了

【榮壽郡主是誰?有誰能劇透一下?】

【此炮灰是榮壽郡主的替身?】

【榮壽郡主是女主林寧夕,各位親們,女主和晉王是青梅竹馬、年少相戀、天作之合,眾位男主男配的白月光、朱砂痣,隻可惜後來……】

言語卿一邊買藥,一邊翻著白眼看彈幕,被迫了解晉王殿下最新八卦。

她歎息,別人穿越,金手指又粗又硬,隨意開掛開殺,而她卻隻有這喋喋不休的彈幕,日常聽八卦和垂涎沈澈美色的垃圾話,七拚八湊出劇情信息,而這劇情信息還不一定是真的,當然,還可能有延遲。

不過通過彈幕的討論,言語卿大概清楚了她離開之後沈澈和屬下的談話內容。

言語卿何等機敏,沈澈數次看她手上的臂釧,她就隱隱猜到他肯定認識這個臂釧。她一來到這個世界,手臂便帶著這個臂釧,要說來曆,言語卿比沈澈更想知道。他背地裏叫人查她的臂釧,也算是幫她一個忙解惑了。

不過由此小事可見,沈澈此人謹慎、聰慧,氣質沉穩,不驕不躁,因此年少封王、功成名就也算是得來名副其實,定是男主沈端君臨天下的最大阻礙。

隻是彈幕提到的榮壽郡主她不知所雲,看來是個沒出場的人物,和沈澈關係匪淺。

不過這都不是言語卿最關心的事,她目前唯一且重要的目標是取得晉王殿下的信任,讓他打消對自己的殺意。

“店家,來一包蜜餞。”抱著晉王殿下要用的藥材,言語卿想了想,“不,兩包。”

抱著蜜餞和藥材的言語卿準備回客棧,卻看到遠處街邊攤販圍了一群人,官府官兵的裝扮,似乎在盤問什麽。先行的幾個官兵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據可靠消息他身受重傷,這次一定若抓個現行,我們幾個定能在爺麵前領大功勞!”

“已經在我周縣境內,還怕逃出掌心不成……”

“渾說些什麽?還不趕緊幹活!”

言語卿停下出門腳步,低聲問店家:

“店家,他們是官兵嗎?這是在查什麽?”

老人家說是,“說是逃了個逃犯什麽的,老身也不清楚,時日不太平,女郎還是快些家去吧!”言語卿現在最聽不得什麽“逃犯”、“追查”之類的話,頓時心中警鈴大作,敷衍地說了兩句場麵話,十萬火急趕回到了客棧。

還好客棧與蜜餞鋪離得並不遠,回到房間的時候沈澈正坐在窗邊的塌上。

他已換了一身衣衫,神色淡漠往下看。

“他們又追過來了!”言語卿急匆匆地往屏風後走去,“真是陰魂不散!”

“他們不一定是來找你的。”沈澈打斷她,俊臉神色幽深,如染上重重冰冷水氣。

言語卿錯愕,隻聽到沈澈繼續說:

“也可能是來找我的。”

“周縣是岷王藩地,周縣縣令應當是得到授意,知道我借道周縣的消息。”沈澈聲音平緩,聽不出任何情緒。

言語卿忙問:“你怎知道他們是找你的?”

“那個人——”沈澈長指一伸,眉眼沉靜,“名為孫巳,是岷王貼身親信,地位極高。若是追查普通逃犯,不必他出麵。”

言語卿往外眺望,隻看到孫巳已經邁步往客棧方向來,越來越近。

“那怎麽辦?”言語卿開始緊張,頭腦風暴,“他們就要上來了,要不你躲在櫃子裏,我來應付?”

沈澈打量她,眸光裏有一絲鋒利:“你好像沒問他們為何要找我。”

言語卿

所以人太敏銳聰明了就是不好,她一不小心,一個漏洞就被捉住馬腳。

可要她怎麽說?說我能看到彈幕,早就知道你是誰?

言語卿長歎一口氣:“我夜觀星象,算到最近要遇到個大人物,名叫晉王。我恰好又算到,你借道周縣回晉王封地,不欲為外人知道。”

沈澈斟茶,自斟自飲,一派優雅,“夜觀星象?我還撿了位能人異士?”

他幽冷表情和相信二字完全不搭邊。看到言語卿還要解釋,他揮手打斷,算是承認了她的話,“你不是會夜觀星象麽?那接下來就給本王表現表現。”

樓下盤查的腳步越來越近。

又聽沈澈開口:“你既知本王,而本王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言語卿不敢貿然和沈澈說自己的名字,但此時兩人要合作,她隻能硬著頭皮:“小女輕輕……”

“輕輕?”他聲音清雅地複述一遍,因聲線極好聽,因此低低如夜曲,“倒是和你本人不符。”

沈澈因身上有傷,半躺在塌上,眼簾微低,墨發傾瀉,因輪廓眉眼精致出色,驟然看去不像是出入戰場的將軍,倒像是個富貴迷人眼士族公子,一派慵懶閑散。

清冷與風流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同時在他身上竟半點也不違和。

言語卿覺得他一點兒也不著急。

言語卿此人是遇強則強,看到沈澈半點不著急,心裏也就緩和了半分,試探道:“……殿下看上去胸有成竹?”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謊話連篇,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這不是你的長項麽?……輕輕。”他眉宇如玉,表情卻似笑非笑,諷刺盡顯。

言語卿:“……”

她想抱住他的大腿,營造個正直、純真的美好品質取得他的信任,可偏偏在兩人認識最初,陰錯陽差,他已經看到了她最真實的一麵。

沈澈對這種女人的厭惡程度顯而易見……太難搞了。

看來抱沈澈大腿的目標,道阻且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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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沈澈算是說對了,言語卿慣會嬌滴滴騙人。

言語卿在孫巳上樓間隙已經將沈澈身上蓋了毯子,對他說了聲噓,便聽到背後木門被陡然踢開,為首孫巳帶著幾個官兵闖了進來。

女郎依靠在男子身邊,驚得坐起:“官爺這是要做甚?我和我家官人正在午休……”

身姿窈窕,目光瑩瑩,幾欲落淚。

孫巳本來風風火火抬步進來,見她快要昏厥,為免閑言,隻好作揖溫和道:“女郎莫慌,我們在追查個逃犯。你可看到一個身負重傷、腰佩長劍的年輕男子?”

嗯……怎麽沒見過呢。

“未曾見過……”她淚眼朦朧,“實不相瞞,我官人身患瘟病,此行是來求醫,一路行走匆匆,實在沒有精力留意旁的男子……”

一聽“瘟病”二字,眾人駭得連忙後退幾步。

“官人,你起來說句話。”女郎怕是眾人不信,繞過屏風,就要將塌上睡著的男子喚醒。

“……若是瘟病得盡早醫治。”孫巳雖退後了幾步,離得甚遠,但目光仍一眼不錯地盯著床榻上的男子,他說話緩慢,“既然病灶昏沉,就不必起來了。”

言語卿心中鬆一口氣。

她想得沒錯,這個時代的人最怕便是傳染病。

“不必起身,我進去一看便可。”孫巳說話間,繞過屏風,緩緩從外麵走了進來。

言語卿:“???”

【麻了這是要暴露了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緊張】

屏風朦朧,仿佛是電影的慢鏡頭一般,言語卿看到男子的腳步緩緩往裏,影影綽綽之間,她低頭,沈澈就在咫尺之間,眸光清冷,手已經握住了長劍。

沈澈並不把孫巳放在眼裏,若非此刻要試探言語卿,他也不會陪他們演這出戲。若確實暴露了,殺了孫巳即可。

晉王勢大,藩地兵強又富庶,岷王的親信在沈澈眼裏如螻蟻一般不值一提。

可言語卿對他搖搖頭。

似乎下了什麽決心,言語卿在沈澈耳邊輕聲:“殿下……得罪了。”

他目光如瀚海流星劃過,唇語警告道,你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