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往殿下身上潑酒

晉王殿下旁邊的侍女流螢是頂頂聰慧的。

看到言語卿複雜的表情,一下子知道她誤會了什麽。

晉王殿下不喜人近身,就是貼身侍女也不會服侍他穿衣。如今言女郎陡然看到晉王殿下在勉袖口,還以為他剛才對許好好做了什麽事,吃飽饗足從後舍出來。

沈澈問她:“你有何事?”

沈澈從書房後舍走出來,繞過屏風,坐到慣常坐的椅子上去。

因被潑了一身,心情仍然不太好,眸中略顯不耐。

流螢眼看著言語卿的表情從驚愕到複雜,還帶著些許嘲諷,看了看沈澈,又看了看許好好。

好你個沈澈!

她在溯風閣夙興夜寐,忙得焦頭爛額,而他倒好,在書房裏穿得這樣芝蘭玉樹,招蜂引蝶,和貌美醫女勾纏。

言語卿冷哼道:“王爺好興致。”

沈澈:“……”

晉王殿下何等尊貴,怎肯隨意開口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清風般雍雅的郎君被人潑了一身,周身狼狽,更不好開口。

流螢一看誤會有些大了,連忙上前解釋:

“言女郎,剛才書房中發生了些意外,好在你過來了。”

流螢話音一落,晉王殿下便看向了她。

頂著晉王殿下的壓力,流螢繼續跟言語卿解釋:“許醫女剛才打翻了桌上的酒杯,潑了殿下一身,殿下隻得去後舍換衣服。”

許好好看到流螢著急著和言語卿解釋剛才的事,心裏又氣又急又疑惑。

流螢在晉王府都是有威望的,作為晉王的貼身大侍女,平日裏哪裏會跟人解釋這解釋那?鼻孔都是朝天的。

言語卿到底是什麽來頭?流螢都這樣在意她。

許好好目光晦暗,又恨又惱。一口細牙咬得咯吱作響。

這邊言語卿卻恍然大悟,看向沈澈,果然看到他麵色不虞。

郎君麵色沉沉,揮手道:“帶許醫女下去,以後此事,不得再犯。”

流螢輕聲應是,向言語卿使了個眼色,便要退出書房。

【流螢是男女主的愛情保安】

【流螢就是我們晉王殿下的嘴替,我知道了】

彈幕過於離譜,已經有人在磕她和沈澈的cp了。

言語卿無奈歎氣。

流螢帶著許好好出門,許好好滿眼淚痕,失魂落魄,門也未關。

流螢見狀,還貼心地把書房的門給關上了。

叱——!

書房內發出淡淡聲響,言語卿眼前陡然一暗,一股燃燒的幹燥味道便竄入鼻息之中。

原來是屋內蠟燭燃盡了。

“事辦得如何了?”

不急著讓侍女過來換火,在半明半昧的光影裏,沈澈薄唇開合問道。

言語卿:“……我找殿下便是為了此事。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我打算明日便開始施展計劃。到時候請殿下屏退所有疾醫和醫女。”

因舉動過於驚世駭俗,言語卿不想遭受非議。

“至於施針用的器具,我也找崔叔要了最細的鵝毛羽管,清洗幹淨備用。為了達到可以放到人體發膚下,還需要進一步保證清潔幹淨。我隻臨時做了些高濃度的‘酒精’,因為無法度量,所以得人試一試。

隻是殿下那些親衛個個都是老古董,一聽說喝酒,個個擺擺手,都不敢。”

沈澈皺眉:“你找本王試酒?”

言語卿點頭說是的,從懷裏掏出一小壺酒上前:“殿下能飲酒,擅飲酒,能者多勞嘛。”

說罷也不等沈澈拒絕,她擰開壺蓋,一股極為濃鬱的酒味衝天而來,純粹又尖銳。

“不是什麽好味道。”她低聲道,聲音如溶溶月色,“隻求精純。”

沈澈抿了一口,淡聲問:“又廢了本王幾壇酒?”

言語卿大言不慚:“十幾壇,多謝殿下賞賜。”

沈澈瞥了一眼她,將酒壺推開:“十分濃鬱,又辣又嗆。你敢讓本王喝這種東西?”

言語卿目光流轉,聽沈澈這個回答,基本上十有八九是成功了。

她將酒壺收於懷中,心中欣喜,動作不免大了些,正好碰上了剛剛才扶起來的酒杯。

剛巧許好好方才傾倒的酒杯被流螢扶了起來,桌麵也擦幹淨了,高腳夜光杯裏隻有半杯安魂酒,被言語卿一個不小心,又往晉王殿下身上潑!

嘩啦啦,酒液殷紅,將郎君剛換上的白色綢衫潑了個全。

【晉王殿下應該去看一下黃曆】

【晉王:這些壞女人們,個個覬覦本王的姿容】

【女鵝要遭殃了,準備承受怒火吧】

叮叮當當,酒杯裏的酒潑到晉王身上,還摔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啊……”

言語卿驚呼,麵色有些慌亂。

“言語卿!”

剛換了衣服又被潑,晉王殿下臉黑如墨,眸光冰冷,如一道射線直直地射向言語卿臉上。

言語卿:“……”

實在是方才流螢收拾桌案,把酒杯放在太外,而她又過於興奮才打翻了酒杯。

“殿下恕罪!”

沈澈麵色沉沉,言語卿剛想道歉上前幫他擦拭,又想到剛才許好好為了勾搭沈澈潑了沈澈一身,沈澈一臉怒容的模樣,伸出去的手連忙又縮回來。

沈澈見她動作,臉色更沉,冷笑:“潑了本王就一句‘殿下恕罪’?”

這話言語卿不敢接。

沈澈哼聲拂袖離開桌案,往後舍走去。一日往後舍去兩次,兩次都是換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晉王在書房行了什麽**之事。

言語卿見晉王殿下是真的生氣,連忙跟著他的腳步一路進去後舍,腦子裏在極力想著如何挽回。

沈澈此人說不得是有些端著的,平時裏穿著光鮮又俊朗便可一見。又因外表出色,對自身和旁邊人的儀態、姿容、氣質更為看重。

美人和美人總是有些相通的,換位思考,她要是被人潑了一身,也要發火。

後舍不太明亮,因方才蠟燭滅了幾個,於是隻能看到沈澈隱隱約約的影子背對著她,在窸窸窣窣找衣衫。

可不是嘛,儀容好的郎君也有自己的煩惱,放在岷王身上就沒有這種問題。

“噗嗤。”

昏黃的火光中,隻聽到身後一聲笑。

沈澈麵色冰冷:“你笑什麽?”

言語卿連忙壓住笑意,但紅唇彎彎,根本壓抑不住:

“殿下,我真是不小心的,你看我身上也濺到了酒。我可跟她們不一樣,我沒想著要勾搭殿下的。實在是剛才太過興奮了,沒想到一次就能成功……”

沈澈冷哼,聽不出情緒,“哦?是麽。”

“殿下不容易。時下女郎多剽悍,麵對喜歡的郎君,二話不說,上去說潑酒就潑酒。殿下除了被許好好潑酒,在京都估計也沒少被女郎潑水潑茶、潑這潑那。所以剛才才那麽不悅。”

沈澈語帶不耐,“知道你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