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晉王的私生子?

言語卿:“???”

言語卿惱了,她本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主兒,對著沈澈是因為衣食父母不敢招惹,但對著這些不識好歹的人,她完全不會客氣。

“那好啊,治死他算你的。”

許好好和幾個疾醫麵色一僵,就連沈澈和傅天衡也臉色一沉。時人對生死之事十分忌諱,最忌憚就是把死不死的掛在嘴上。

言語卿這麽一說出口,沈澈便斥責道:“不要胡說八道。”

言語卿正色:“殿下,我並非胡說八道。傷口已經在潰爛,若消毒的酒勁兒不夠,還是會繼續潰爛。另外,若按照疾醫們的藥方,用金銀花、魚腥草來治療,最多就是拖延幾日,就這麽治,該死的時候還是得死。”

傅天衡有些頂不住了,言語卿說話過於勁爆,全場除了晉王殿下誰也接不住她的話。

沈澈臉色陰沉,盯著她:“……”

傅天衡想了想,還是緩和了一下氣氛:“女郎,這是哪來的酒?”

言語卿上前,走到沈澈麵前,仿佛證明自己似的,把小壺的蓋子擰開。很快,空氣中便彌漫出一陣極為濃鬱的酒香。

疾醫驚歎:“隻這麽小瓶便有如此濃鬱的酒香……”

麵對老疾醫的感歎,言語卿麵色是有些得意的:“當然了,這是我‘提純’的酒精。僅此一瓶,還廢了幾壇酒。”

沈澈淡漠地看著她,未言語。

許好好看到晉王的目光落到了女郎身上,有些不悅,走到了晉王麵前擋住了兩人:“請晉王定奪。小郎君目下情況不太好,若拖的時間過長,恐怕……”

許好好見沈澈未作決斷,以為他是偏向自己這邊的,連忙暗喜,急著補充:

“殿下,臣女自幼師從‘神農醫人’門下,請殿下相信我們。”

言語卿聲音涼涼,從許好好背後傳來:“師從大羅金仙都沒用,哦,就算是宮中太醫化作神仙從天上飄下來救他都沒用。”

傅天衡:“……”

在場疾醫:“……”

【女鵝說得沒錯呀,感染的傷口已經潰爛了】

【金銀花和魚腥草這些消炎都不行,都比不過青黴素】

【沒有抗生素,就這感染程度,這小孩兒必死無疑】

【話說這小孩是晉王的誰】

【哦摸哦摸,不會是私生子吧】

咳咳,不是吧,那麽勁爆嗎?

看看晉王殿下的生平。二十歲及冠,及冠即封王,封王即就藩。藩王生涯統共四年,那麽今年也就二十四而已,就有十歲大的兒子了?

她剛才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層麵。

考慮到古代人生孩子的時間會比較早,但是十四歲未免也太急迫了些……

言語卿忽然表情複雜,看向沈澈。

沈澈似是有覺察似的,瞥了她一眼:“你這樣看本王做什麽?”

“沒有沒有。”言語卿連忙低頭,打消揣度沈澈的念頭。

一會兒,複又抬頭,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目光燦若星辰地朗聲道,“……殿下,您嚐一嚐不就知道了?咱們這裏所有人,也就您能飲酒。您快嚐嚐,我這酒的濃鬱程度,比您那普通的酒壇裏幾十倍不止。”

說著便走到沈澈旁邊,將酒壇子遞到了他麵前。

女郎美目光華巧轉,似是籠了半城的琉璃。沈澈將目光從她臉上挪到酒壺上。

酒壺極其秀氣,甚至不能稱為一個壺,在女郎攤開的白玉纖幼手掌上靜立。

壺內酒氣四溢,濃鬱又純粹。

“殿下,喝呀。”

沈澈靜靜看著她,忽地握住她的手,將她推開。

“不必喝了。”他看向**的小郎君,吩咐道,“就用你的酒。”

晉王殿下都吩咐了,疾醫和許好好自然不敢過多置喙,連忙接過小酒壺。

言語卿上前,“我也來幫忙。”

高濃度酒精必然有強烈的刺激性,一下噴灑到傷口上,傷者必然會掙紮。昏睡的傷者本能地掙紮,打翻了這好不容易提純的酒精就麻煩了。

許好好的風頭都被言語卿搶了,此時此刻心情本來就不好,看到言語卿還要搶她的工作,忍不住陰陽怪氣道:“女郎原來是醫女啊,這晉地的醫女名錄裏,敢為女郎是何人?”

言語卿瞥了一眼她:“……不在晉地的名冊。”

“哦?是在何方?”

言語卿隨口一扯:“在鏡像世界外。”

許好好:“?”

言語卿心不在焉地應付許好好,見疾醫準備上酒精,低聲催促許好好:

“按住了!準備!”

她聲音嬌柔清淺,但自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老疾醫隻覺得可靠,不自覺地就聽她指揮。

“我數三聲,三二一——”

酒精一碰到傷口,棉哥兒便反射性地抖動起來!

十歲的郎君也是有力的。更何況昏迷了,全靠本能行事。言語卿還是小看了十歲郎君的孔武有力,怎麽著也是個半大的人兒了,還是男性。

她整個人差點被掀翻,許好好在旁邊也按得吃力。

鬥大的汗珠從棉哥兒額頭上滲下,這是疼的。

言語卿眉宇間也漸漸沁出薄薄的汗珠,這是累的。

“唔……”

她萬沒想到就是按人都那麽難,難怪現代有骨科醫生可以力杠千斤的說法了。沒有點兒力量,想做醫生都難。

老疾醫動作比較慢,清理傷口非常仔細,言語卿和許好好在旁有苦說不出。

“快些。”

言語卿從牙關擠出幾個字。

疾醫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他是緊張的:“女郎再堅持堅持,馬上。”

言語卿正在咬牙繼續,忽地一人從她背後籠過來,手臂越過她的肩膀,手掌蓋在了她手背上。

言語卿一轉頭,沈澈側臉棱角分明,近在咫尺。

他淡聲吩咐:“繼續。”

言語卿愣了片刻,隻感覺郎君手掌有力,指掌攜帶著內力,往下壓製,輕易便比她雙手還要管用。

“愣著幹什麽?”

許好好幾乎是瞬間就看到了晉王覆手到言語卿身上,雙手交疊,狀似十分親昵的樣子。許好好牙齒發酸,眼中醞釀著暗黑的風暴。

老疾醫很有壓力,連晉王都上前幫忙了,更加緊張,頭上流的汗如瀑而下。

結束後,言語卿和許好好兩人都有些喘,晉王卻好像沒事人似的,拂袖又回到了座位上。

言語卿活動著胳膊,自顧自地走到旁邊的小幾,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解渴的茶,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