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就結了仇了
盧隊長嚴肅了臉色，問：“你能確定昨晚遞給你劉青林的介紹信和今晚遞給你同樣介紹信的，不是同一個人嗎？”
“我肯定他倆不是同一個人，我可以簽字保證。”
盧隊長伸出暗黃偏棕的手背和劉青林的手排一起，問：“那你昨晚看到的那雙手是什麽樣的？接近於我這樣的還是他那樣的？”
劉娟指著說：“和你的手的膚色比較接近；指頭沒有你的粗，沒有這位客人的細和長；指甲修剪長短幹淨，和這位客人接近。”
盧隊長問：“昨晚那個人回來簽名，你確定沒有看到？”
劉娟毫不遲疑地點頭：“當時接了介紹信，一閃念間判斷那人符合介紹信的醫生職業，指甲幹淨；呃——是我失職，以後一定看清客人的臉，請您千萬不要告訴我們經理。”
盧隊長點頭，接過後邊記錄員整理的文字，讓劉娟簽了名。
和她握手道謝：“謝謝你的積極配合。”
劉青林也主動伸手向她道謝，感激地說：“多謝你能耐心真實地反映事實，幫我從麻煩裏脫身，以後有我幫得上忙的，請給我機會報答。”
是呀，如果劉娟害怕失職曝光——完全可以推脫記不清楚，那他就十分危險了。
劉娟驚喜地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和他握手：“不用以後報答，現在就可以報答呀！快給我說說你的手是怎麽保養的就行。”
一群人都笑了。
劉青林說：“保養得慢慢來，你手背上有凍瘡的傷痕，回頭我讓小女給你送來我家熬製的治療凍瘡的藥膏，現在開始塗抹一周，今年冬天就不會複發了。”
劉娟開心地拍拍手：“那就太好了，劉醫生您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一行人告辭離開。
出了門，等在一邊的片警把下午查證的記錄給交給盧隊長。
那是三份證明劉青林行蹤的記錄。
一份是醫藥公司李少輝的，一份是王俊玲和婆婆的。
這個案子目前已經確定和劉青林無關，當即盧隊長和他握手，致歉，承諾等案子真相大白，再專門給劉青林澄清名譽。
案子最終結果——李萍頂不住壓力，把宋燦陽供了出來，說她抹黑劉青林，宋燦陽如果當了院長就給她在縣城買套房子，和她結婚。
宋燦陽計劃十分周密，先安排社會輿論，促使他們夫妻猜疑，隻需要輿論亂起來就行，本來這種事就無從查處，無處辯解。
哪知道張百鳥不上當，壓根兒不去鬧。
他眼看著劉青林一個個手術做著，名聲越來越好，隻得出了狠招陷害，模仿劉青林的口音說話和模仿筆跡簽名，都是他做的。
本來宋燦陽已經找了關係，如果沒有波瀾就能快些結案。
隻是沒想到劉青林這個外地人，十多年低調隱忍，已經憑著好醫德和好醫術，在老百姓中有了威望。
社會輿論加上有人施加壓力，要徹查此事。
本就是誣陷，哪裏經得起查證?
案子判得很快，宋燦陽和李萍都被開除公職，流氓罪、誣陷罪，都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三個月的上訴期，如果翻不了案，到國慶節時將押送罪犯到縣城的十字路口開批判大會，站在汽車上脖子上帶著牌子遊街示眾，然後開始關押到盧氏縣監獄入監服刑。
這樣的結果是誰也想不到的。
對愛麵子的宋媽媽來說是晴天霹靂，對正在努力備考的宋乾坤來說也不啻於驚天一聲雷。
母子倆坐在堂屋裏麵對麵坐著。
努力的消化這樣荒誕不經的禍事。
張紅麗擦擦淚說：“兒子，你說，是不是李萍那賤貨死啃著把你爸拉下水的？”
“媽——偽造簽名，偽造單位介紹信，匿名誣告，證據確鑿，他不做誰能拉他下水？”
“他是你爸爸呀，他要是成了罪犯，你和他掰扯不開呀！
上學的檔案，家庭成分怎麽填？
你當兵都不能當，你娶媳婦都說不來家世清白的人家，他直接把劉青林徹底地弄成了死對頭！
哎呀呀，這死男人害了我一輩子，還要連累我兒子！
我——我——我去弄一包老鼠藥，和他同歸於盡得了！”張紅麗說著聲淚俱下，起身就要走。
“媽，你別這樣！”宋乾坤抱住媽媽的肩膀，阻止她起身。
張紅麗抱著兒子的頭就開始痛哭，宋乾坤默默地拍著她的背，生出相依為命的淒涼感。
不能想壞的，得朝好處想，這時候，他就是媽媽的主心骨，他努力想著劉麗那天是怎麽給他說的。
良久他說：“媽，其實這樣挺好的，塵埃落地，省得咱們忍著對他的恨還生活在一個屋簷下。”
張紅麗猛然抬頭：“你——你都知道？”
宋乾坤點頭：“是不是為了給我一個完整的家，你才一直強顏歡笑地忍耐著他？忍耐他的無端指責，忍耐他的喜怒無常？”
“不這樣還能如何？總不能把日子過成一個笑話，我隻當他是一個擺設，誰知道他是一個炸彈呀！把這個家炸得支離破碎，把咱們母子倆炸得當不成人呀！”
張紅麗說得哽咽，哭天搶地。
“媽——他是他，咱是咱，哪有你說得那麽慘？
好好洗把臉，少了他咱們日子過得更輕鬆；
誰睜開眼都是滿身的事兒，哪個顧得上笑話咱？如果有那種看熱鬧的沒意思人，失魂落魄正好讓人看了笑話。
你做出不在意，慢慢就真的不在意了，你不覺得受傷可憐，別人就敬佩你能頂事！欺軟怕硬的人不都這樣！
媽，我即使借讀也要去縣城上一中，你把家裏的事情安排安排，去縣城一中附近租個房子，等考完試咱們就搬過去，我攢得有錢，也有賺錢渠道，我養活你。”
張紅麗聽得心酸，就又哭一場，
她想兒子七月一號就要中招考試了。出了這樣的禍事，兒子考高中就更重要了，隻有考高中，上大學，才能離開這傷心地，才能遠離宋燦陽製造的陰影。
張紅麗是果斷的，她既然打定了主意，就回了趟娘家，讓娘家人做主和宋家談，她家族勢力大，又揪著宋燦陽的錯處，提了離婚還逼得他淨身出戶，兒子和家裏的一切都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