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次失敗的嚐試
午時，天香樓的夥計們看到自家掌櫃熱情地將薑家少主送出酒樓。
掌櫃的待客有道，每日親自迎客送客，他們早已習以為常，沒有過多留意。
或許他們永遠不會想到，自己這位開口常笑，喜歡將和氣生財掛在嘴邊的胖掌櫃會是風寧城中最為神秘的暗殿執事。
......
深夜，孤月空懸，薑府中一片寂靜。
然而在薑家後院的一處屋間，仍有燈光未熄，屋內似乎傳來年輕男女的嬉笑聲。
此時如果有人湊在窗外，就能看到有薑塵和薑璿兩兄妹正在屋內中用一個銀色的盆煮著什麽，他們的身旁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小瓷瓶，兩人的臉上都露出緊張又興奮的神色。
“塵哥哥，煉丹不是需要丹爐嗎？用這個銀盆真的有用嗎？”
在目睹薑塵把兩株草藥放入盛有水的銀盆後，薑璿略有些懷疑地問道。
“當然可以，我們現在還隻是煉丹的試驗階段，先嚐試一下煉製最基礎的用於鍛體期的強骨液，完全可以不需要丹爐。”少年一臉自信地說道，“我下午去胡家藥堂和趙家鐵匠鋪把需要的東西都買齊了，隻要根據這本煉丹記要上麵的記載上試驗，就可以......”
“塵哥哥，你快看，銀葉草真的在和聚陽花相融後變成了糊狀！”
少年話還沒講完，就聽到少女驚喜的聲音。
少年趕緊查探盆內情況，發現的確如少女所言。
少年手拿煉丹記要，口中念念有詞道:
“銀葉草和聚陽花在水中加熱，會迅速融成糊狀......”
“這時加入大約一錢硝水......”
薑塵從薑璿的手中接過一個小瓷瓶，仔細倒了幾滴在銀盆中。
銀盆內的糊狀物質開始劇烈地沸騰起來。
薑塵眼睛一亮。
“加入硝水後出現沸騰現象，說明草藥的特性在被硝水激活。”
“這時候要加大火力，提高草藥的活性。”薑塵往銀盆下麵的火焰中不知道添加了什麽粉末，火焰忽地一竄而起，火勢變得猛烈起來。
銀盆晃動得越來越厲害了，裏麵似乎有無形的力量在釋放。
趙家鐵匠鋪的手藝確實不錯，銀盆被特製的固定架牢牢地固定住了。
“汪汪汪！”
身後傳來小黑狗羅墨不滿的叫聲，它本來正在睡覺，被地麵的劇烈晃動驚醒了。
“塵哥哥，我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為什麽銀盆會晃動得這麽厲害？”薑璿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沒事，董老頭之前跟我說過，萬物皆有特性，煉丹之妙在於舍末求本，將事物體內的特性以我們想要的方式煉製出來，並不是說一定會有固定的套路和固定的現象。”
薑塵對於銀盆內的發生的變化非常滿意，認為現在正處於煉製理想的情況。
“接下來是最重要的妖獸血，書中說以氣血強盛的一階妖獸的血最佳。我在李家那買了一階妖獸蠻虎的血。”
說罷，薑塵拿起一個瓷瓶。
帶著淡淡妖氣的鮮紅虎血被倒入銀盆之中。
一開始銀盆中的**被妖血混入後呈現深紅色，隨著妖血在沸騰中被藥液中和，顏色又開始逐漸轉淡。
薑塵用一個巨大的木蓋子將銀盆蓋上。
至此，強骨液的配備流程便已結束，之後隻需等待煉製完成就行。
薑塵一邊翻動起手上的煉丹記要，一邊向薑璿講解接下來會出現的情況。
“等沸騰停止後，如果煉製完美，銀盆裏麵的湯液會變得清澈，這說明妖血的力量經過草藥的中和後被完全吸收到湯液中，到時候隻需要過濾一下，去除殘渣，強骨液就算煉製成功了。”
這時薑塵發現在書中的一個隱蔽的位置上，寫著一排令人非常難以察覺的蠅頭小字。
字跡頗為潦草，像是薑塵之前看過的董老頭的筆跡。
“這裏怎麽還會有字，而且董老頭字寫這麽小幹嘛......”
薑塵感到奇怪，念了起來。
“初學者在放入妖血後要仔細注意湯液沸騰的程度，如果沸騰過於激烈可能會發生......”
讀到這裏，薑塵愣住了。
“發生什麽？”薑璿追問道，她的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爆炸。”
兩人的目光朝著正在煉製強骨液的銀盆方向望去。
被蓋住的銀盆此時正發出咕嚕咕嚕的巨響，好像一頭饑餓的妖獸想從裏麵破出。
“壞了！”
薑塵心中猶如一道閃電劃過。
他將煉丹記要收入儲物戒指中。隨後一把拉過薑璿，回身拎起因為被吵醒而正生氣的羅墨，閃電般逃離這間屋子。
就在薑塵以近乎跳躍的方式帶著薑璿和羅墨跳出屋內的那一刹那！
嘭！
巨大的爆炸聲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明亮的火光中，一個銀盆在氣浪的推動下衝出屋頂，當啷一聲落在兩人一狗的麵前。
銀盆裏麵還留存著一點未煉製完成的強骨液，本來鮮紅的虎血已經被煉成了淡紅色。
薑塵看著身邊的薑璿，神情有一絲尷尬。
其實屋子炸了倒不是什麽大損失，自己一向簡樸，屋內沒什麽貴重的家當。
隻是鬧出這麽大動靜，等會不知道怎麽向大伯薑渡海交代。
總不能說自己和薑璿自學煉丹把屋子炸了吧！
薑璿此時對薑塵安慰道：
“你放心，這次發生意外的原因我是不會告訴父親的。我們風寧城沒有煉丹師，塵哥哥靠自學就能做出這樣的效果，已經很了不起了。”
聽到薑璿的話薑塵還是覺得有些慚愧，他默默地將銀盆收到儲物戒指中。
紛亂的腳步聲從院外傳來。
薑家上一次半夜鬧出這麽大動靜，還是發生在兩個月前薑塵一掌劈倒了後院裏最老的那棵老樹的時候。
大長老薑渡海是第一個趕來的，爆炸發生的時候他還沒睡覺，正在窗邊思索事情。
他透過窗子看到薑塵居所的方位有火光一閃，然後便是一聲巨響傳來，頓時大驚，連忙朝著火光方向趕過去。
薑渡海到時，他看到侄子薑塵和自己的女兒薑璿兩人正站在燃燒的房屋麵前。
薑渡海很奇怪為什麽薑塵和薑璿兩人看到自己時，表情都很古怪。
薑渡海向薑塵詢問情況，薑塵隻是搖頭，什麽都沒說。
於是薑渡海又問女兒薑璿，薑璿也是搖頭，還是什麽都不說，
“汪!”
這時小黑狗羅墨朝著薑渡海叫了一聲，好像在讓薑渡海詢問自己。
它作為當事狗，急切想向薑渡海舉報自己身邊的這兩個人半夜玩火玩出了事故！
看到薑塵安然無恙後，薑渡海原本懸著的心就已經放下，也不打算再繼續追問爆炸發生的原因。
從薑塵和女兒的古怪反應來看，大概是一場意外吧。
火越燒越旺，薑塵的屋子逐漸被火舌吞沒。
族人們陸續在院外聚集，看到少主安然無恙後，倒也漸漸消去了擔憂。
隨著火勢漸盛，族人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竟是越聊越熱鬧了。
薑渡海對族人如此表現很是不滿，回頭對他們嗬斥道：“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