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A和C

劉思遠並沒看到,於薇在離開他房間後臉上的那抹飄紅。

回到臥室,卸掉淡妝,她躺進了浴缸中。

霧氣蒙蒙冉冉,如她的心情。

她能發現劉思遠眼底偶爾閃現的光,那種光讓她緊張,讓她想靠近,也讓她忐忑。

今晚他會不會……

那究竟是一種什麽樣子的感覺?會不會如朋友所形容的那般美好難言。可是,她切身體會,明明隻有痛苦……蠻橫,霸道,冷血。

他當時不像個人,也沒拿她當人,僅是被他肆意淩辱放縱的一個工具。

繁亂著。

昏昏欲眠。

她根本沒發現,她認為特別重要的初戀記憶,如今在她腦海中隻是一閃而逝便無波無瀾。她認為自己不夠喜歡,出於應付婚姻而結婚的劉思遠,占據了她腦海,不知不覺牽動著她情緒。

他毆打趙坤時候的霸道狠辣,他彈鋼琴的樣子,他對她越來越若即若離的態度,他離開她公司不聞不問的漠不關心,他的秘密,他的性格……

電話響。

不再是以前的鈴聲,事實上她在酒吧回來的當晚,就把鈴聲給換掉了。

李少河打來的電話。

應該是問她安全到家沒有,或者談今晚餐桌上的那些工作內容。

她沒接,摁下開啟靜音。

她本來還沒決定要不要把那批衣服賣給魏光慶。

父母關係的轉變促使她打定了主意。

不舍無得。

賠一半又如何,至少她還有機會把另一半賺回來。如果持續的這樣拖下去,家庭關係會有變化,公司會更加艱難,她會亂到出錯,會被一係列連鎖反應吞噬進深淵,直至徹底失去自我。

這種可能性,她能考慮到,不敢再盲目的過於信任自身。

電話連響了三個。

於薇視若無睹,裹上浴袍,吹幹頭發。選了套裏衣,穿上了肌觸最舒服的真絲睡衣。要去劉思遠臥室之際,從抽屜裏又拿出了麵膜敷在臉上。

這樣,相當於戴個麵具,不至讓他瞧出來她有多緊張。

她鎮定下來,姿態隨意。

隻不過再重新踏進他房間,感覺到他的視線,於薇還是發現燈光太亮了。他眼睛也亮,像能把她看穿。

咳咳。

“我以為你睡著了。”

於薇過去掀開被子,自然坐到床頭。

劉思遠一動沒動,跟她保持著四十幾公分的距離。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她柔膩如同粘粉的手臂,那一抹驚心動魄被睡衣掩蓋出的巍峨。近距離,他最喜歡的香味更清晰。

終究是男人。

他慢吞吞坐了起來:“幫我也敷個麵膜吧。”

“好貴的。”

劉思遠注目她不染而朱的紅唇,那是雪白麵膜下除了眼睛之外最吸引人的地方。

於薇則看向空氣,準備下床去給他拿麵膜。

貴是說辭,她還不至於心疼一個麵膜給他用。

劉思遠哪會讓她走,短暫離開也不願。萬一耍賴不回來,今晚自己別想睡著。

他攀住了她肩膀,把人往身邊摟了摟。

感受著她的乖巧,心跳瞬間變快。

不能急,至少等她把麵膜敷完。

“思遠,你考上的是陸軍學院情報科對不?情報科到底是做什麽的,你在裏麵學什麽。”

她絞盡腦汁的聊天,抵抗著他手上傳來的熱度。眼神更一動不敢動,剛剛動了下,發現他上身很緊實好看,想好奇碰一碰,看是不是跟自己一樣軟……

再看一眼,她怕自己會動手。

這樣豈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

她明明說過接吻很髒,不喜歡跟人靠近諸如此類的言辭。

“情報科啊,這不方便說。考進去的第一課,就是宣誓,永遠都不能跟任何人說起這個部門的詳細內情。並且每天都要宣誓,讓這種認知成為本能。”

“這麽神秘?”

於薇不信。

“那你生活中見到過,或者聽說過從情報科出來的人麽。我是情況比較特殊,也是情報科的恥辱。因為情報科從成立到現在幾十年,隻開除過三個人,我是第三個。”

於薇明悟:“我知道了,你是特工,簽署的有保密協議……”

“保密協議簽了,但我不是特工。別問啦,我既然被開除,就是個普通輟學的大學生。你能不能把你麵膜去掉……”

“哦,我去洗個臉。”

她側身關了幾個燈,讓房間的亮度減弱。

劉思遠一直觀察著她身影,頓覺時間過的太慢。

洗個臉而已,還磨磨嘰嘰的。

……

等於薇人再回到**,她順手把床頭燈也關掉,安靜縮在了被窩裏。

黑暗,掩飾著旖旎。

於薇心亂如麻,努力扯著話題:“萌萌會不會鬧夜?”

“你別把她當普通小孩看,她年齡雖小,但很自立。四歲開始,就是一個人住,對陌生環境適應能力很強。她要是事多,時而想家,認床,我哪敢讓她住這。”

“那空調別給她開太低,萬一感冒嘍。”

“今兒不是很熱,我幫她開了窗,沒開空調。小薇,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於薇眼眶突然一酸:“還好,隻是被現實上了一課。”

劉思遠手碰到了她腰肢,隔著睡衣,觸感亦如最上等的玉石般溫潤。

他摟住渾身僵硬的她,將人翻過來,麵對著自己。

呼吸咫尺纏繞。

劉思遠腦海放空,默默記憶著訓練之時那些調整內心的方法。可是,用處微乎其微。

他能拿見過的許多人當紅粉骷髏,這許多人裏不包括於薇。

無法理智,他就由著身心自然蔓延。

“以後別喝酒了,我真怕哪天你會喝的像那一晚一樣……咱倆夫妻,被我撿了便宜,你不算吃虧。要是被別人,像趙坤那種,再給你拍幾張照片……”

於薇一顫,無法深想。

她默默點頭:“我今晚就喝了一杯,其它是小雯喝的,她醉了。我回來這麽晚,就是因為找代駕先送她回家,耽擱不少時間。”

“你能喝多少?”

“大概,一斤白酒。”

“啊?”

“很多嘛。”

劉思遠愣住:“反正不少。我記得那次酒會你沒喝這些,而且都是紅酒洋酒……”

“那天我喝了三杯威士忌,比一斤白酒多。不過我沒全醉,被你抱到酒店的時候就醒了點,沒力氣掙紮……對不起,你就當那次我喊李少河名字是因為恰好碰到他,心裏那些塵封的記憶被勾起來了。夢,畢竟是相反的……”

劉思遠因為這事不知悶了多久,自我調整了多久。

此時聽她主動提及,他倒是聽的反應平平。

確實,於薇在酒店人已清醒許多。畢竟還有力氣拿全世界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自己,聲嘶力竭……

劉思遠臉有點紅。

於薇記憶似被重新牽引到那一次,也暫時無聲。把劉思遠的手拿開,蜷縮著,盡力保持距離。

“你防賊呐。”

心裏內疚,不過劉思遠還是不爽她突然變成刺蝟,嘀咕一聲。

於薇差不多摟住了自己膝蓋,她健身,練瑜伽,練過舞蹈。肢體,下巴很容易就能墊在膝蓋上。

默默注視著劉思遠模模糊糊的輪廓,她肢體舒展了一些:“我在想問題,你別打擾我。”

“想啥。”

“女人好難。就拿今天這場局來說,魏光慶那麽高的身份,在我屢次表達不擅飲酒之後,還非要讓我喝一杯,給他個麵子。要不是李少河跟小雯幫我擋著,肯定還要繼續應付他。”

劉思遠沉吟:“你這樣想是不對的,什麽叫身份?魏光慶是一句話能殺人,還是別的,有點錢身份就高啦!他就是個男人而已,想灌女人酒的男人。他擅長利用你這種心態去讓你的底線一退再退,今天是一杯酒,下次是兩杯,三杯四杯。”

“他若一碰麵就讓你喝四杯,你會喝嗎?肯定不會。所以你不需要考慮他的想法,考慮亂七八糟的事情。隻需要知道,既然跟他喝酒有風險,那底線就定在滴酒不沾之上!若因此交惡得罪,這種人讓他哪遠滾哪。”

於薇詫異:“你挺懂呀。”

“額,男人懂男人。”

“所以你也這樣灌過女人酒,讓她喝醉。”

“我沒有,我一直在上學,哪有時間灌酒,想哪去了。”

“你跟我說,咱,咱倆的時候你第一次……是真的不。”

“是,我在上學,學業很重。沒時間戀愛找女人。”

“我不信!你好熟……”

“哪熟?”

於薇耳畔被他靠近的呼吸侵蝕,昏暗中,心神顫栗。

“反,反正你不像第一次。我朋友說她男朋友第一次……總,總之很快。你,你不像……”

“我也很快,那次是喝酒的原因。真的,我可以證明我沒說謊。”

於薇摁住他爪子,用力的劉思遠能察覺到。

他盡管依依不舍,想要肆虐,還是順從被她將手拿了出去。因為他能感覺到,她身體本能的排斥恐慌。

也因此,劉思遠想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

別是那一次以後,給於薇種下一塊心病可就麻煩了。

這很有可能,人在經曆過一些大的刺激後。未來有概率會導致應激反應,容易讓她潛意識裏認為那種事很痛苦,很折磨,很煎熬……

他溫柔了些,有雜念的把人重新摟進懷裏。

身有雜念,心也有。

於薇躲避,躲避不了的時候就認命。還好,他就手不老實。讓人很不適應的同時,倒不怎麽難受。她想防備,放棄了防備。

半響,她眼都閉上了,發現他又沒那麽賤兮兮的**。眼睛眨了眨:“我是A還是C。”

“C。”

“你說我是對A。”

劉思遠發誓那天說她對A絕對是故意羞辱她,他現在體會的很真切,她可能還超C。他上火,呼吸出來都熾熱,要上癮的認真量一量,於薇主動鑽進了他懷裏,擋住了他接下來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