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非暴力不合作
兩個縣城的距離才20公裏,在北京約飯經常動不動就20公裏起,相比之下,縣城之間的省道或縣道就暢通多了,不到20分鍾,單一糖就到了。
她不是一個人,還有齊吳寧。
“怎麽又有你?”夏向上搖頭笑了,“你幹脆常駐北京算了,不行,還得再加上娶個容縣的媳婦,變成容縣女婿。”
“不歡迎我?”齊吳寧假裝生氣,轉身開門,“那我走!”
見無人回應,他一把拉住了單一糖的胳膊:“一糖,你別拉我,讓我走!”
“好吧,既然你這麽堅持,我不能不給你麵子,行,先不走了。”
眾人大笑。
“今天吃什麽?一路從北京開車過來,餓壞我了。”齊吳寧不當自己是外人,坐在了夏向上的旁邊,見是火鍋,樂了,“我的最愛,你們真是太暖了,特意為我準備的吧?謝謝你們了。”
眾人麵麵相覷,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麽自戀的!
齊吳寧此次前來,是跟進服裝廠的生產。服裝廠正式運營以來,他還沒有來過。之前一直想來,但因為深圳公司的事情纏身,就推遲到了現在。
恒長貿易的內部問題,並沒有完全解決,他此次前來,也是想讓夏向上幫忙出出主意。
之前請姑父和姑姑出麵,勸退了媽媽後,齊吳寧順利接任了董事長,成為了恒長貿易的實際掌控者。他原以為他從此可以大刀闊斧地開始他的霸道總裁人生,不料事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擊。
不,是兩擊。
第一擊來自媽媽。
媽媽表麵上退下了,卻不甘心放權,想要繼續幕後操控齊吳寧。她買來了《武則天傳》、《慈禧傳》等女性讀物,想要成為書中的大女主。
她的遙控首先遭到了齊吳寧的堅決反對。
在和媽媽講道理無果後,齊吳寧決定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對媽媽的話,表麵上聽從,卻堅決不執行。對她的要求,一口答應,卻從不落實。
沒過多久,就被媽媽發現了他的小伎倆,對他大發雷霆,並且要限製他的自由,擺明就是逼他就範。如果他不答應她的要求,就別想出門。
若是以前,齊吳寧會很害怕,也會屈服。但現在不同了,一是認識了夏向上後,開拓了眼界,心思野了。二是他現在當上了董事長,權力的光環很容易讓人信心膨脹,他不想再籠罩在媽媽的陰影之下。
更不用說經過幾次較量,證明了媽媽的眼光和格局並不如他,齊吳寧就開始由偷偷反對吳英紅的母權到公開反抗,吳英紅訓他,他轉身就走。吳英紅不讓他出門,他奪門而出。
幾次交手下來,吳英紅氣得暴跳如雷,卻並無用處,後來她意識到了齊吳寧已經長大,對她的畏懼因為掌控了權力而一點點消失,她雖然不肯接受現實,卻也知道她已經奈何不了齊吳寧了。
在和媽媽的鬥爭取得勝利後,齊吳寧在公司迎來了第二擊重擊。
第二擊來自楊漢亮。
楊漢亮是公司的元老之一,曾經和姑父寧知乎一起打下了江山,在公司是第二大股東。今年55歲的他,在齊吳寧接任了董事長位置之後,當上了總經理。
在公司的發展方向和用人上,楊漢亮和齊吳寧意見不同,齊吳寧想要勸他同意他的思路,楊漢亮直接以辭職相威脅。
“覺得我行我就幹,不行我就辭職!”楊漢亮不由分說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一時就讓齊吳寧既接受不了,又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向脾氣不錯的楊漢亮怎麽突然就衝他發火了,凡事不是都可以商量嗎?他打電話給楊漢亮,楊漢亮不接,發消息,消息不回。
難道是非要分出勝負不行?非要他低頭?
帶著疑問和不滿,齊吳寧飛來了北京,又轉道來到了容縣,他要找夏向上取經,畢竟戰勝媽媽,擺脫媽寶男的陰影,是夏向上的主意起到了關鍵作用。
現在齊吳寧別看風光無限,其實糟心事兒一堆,而且他太年輕,在公司不服眾,楊漢亮此舉,明顯是在向他施壓並示威,想要打擊他的威望。如果他不能真正地掌控公司,即便他是最大股東,公司也有可能大權旁落。
原先以為隻要有錢了,就會每天都合不攏嘴,畢竟都說有錢人的快樂你想象不到。現在才知道,有錢是很快樂,快樂的背後,也有太多的麻煩和頭疼。
幾杯酒下肚後,李繼業有了幾分酒意,近幾天來他始終處於興奮之中,今天又是他的主場,他就格外高興,舉杯敬齊吳寧:“齊總,走一個。”
“剛才向上的提議怎麽樣,考慮一下?容縣的美女有不少,近的有單一糖,遠的有關月,總有一款適合你。”
齊吳寧也喝了幾杯,扭頭看了一眼單一糖:“糖姐是挺好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連耳朵都是兩個……就是我喜歡比我小的,乖巧的,聽話的。我和糖姐是異姓姐弟!”
“關月是誰?人在不?有照片不?”
單一糖踢了齊吳寧一腳。
“照片有……”李繼業打開微信,翻到了關月的朋友圈,“不過還是不給你介紹了,她和你的糖姐一樣大,不是你的菜。”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我喜歡。”齊吳寧立刻雙眼放光,“不不不,隻要愛情來了,年齡不是問題……我要認識關姐。”
“滾你的。”夏向上也踢了齊吳寧一腳,“不要對不起易晨的一番真心。”
“和易晨在一起時,我會對她一心一意。現在她不在身邊,我的一心一意不能白白浪費,現在暫時可以對關姐釋放。”
不過當齊吳寧聽說關月是炒房姐後,就頓時失去了興趣:“啊,原來是二道販子……不,中介,不,房姐,對不起,關姐,對,關姐!關姐好樣的,憑一己之力推高了房價,榜樣。”
飯後,單一糖和齊吳寧沒回容縣,在夏向上幾人所在的酒店又開了兩個房間。
齊吳寧非要拉著夏向上散步,夏向上不願意。
“縣城不是深圳,三月份,冷得很,大晚上誰在外麵轉悠。知道你有事,等下到酒店大堂坐坐。”
縣城酒店,設施一般,大堂也沒什麽咖啡和茶館,齊吳寧挑剔,非要出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夏向上隻好同意,二人就來到了酒店旁邊的一個名叫不留的小茶館。
茶館的老板是個25歲左右的美女,氣質不俗,並且還會彈琴。她為二人泡了茶,就到一邊彈起了鋼琴曲。
曲聲叮咚,宛如流水,夏向上聽了片刻,笑道:“老板是個有故事的人。”
“這麽厲害,一聽就知道?”齊吳寧不信。
“她彈的是《夢中的婚禮》,是對愛情求而不得的遺憾。”
“張口就來,最服你。”齊吳寧二話不說就去衝老板要了聯係方式,交談了一會兒。
“幫你問到了,老板娘,不對,應該說是女老板,她叫謝遠兮,今年25歲,北京人,單身,一個人在安縣開了一家茶館,是為了等一個人回心轉意。媽呀,太癡情了,我差點哭了。”齊吳寧忍住笑,“我感覺她腦子有點問題……”
“茶館的名字挺好,叫不留,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齊吳寧加重了語氣,“謝美女說了,如果誰能猜對茶館名字的含義,免單。”
“不留……”夏向上認真想了想,抬頭看到牆上有一首詞。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