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打人打臉，戳人戳心
管弦鍾磬,輕歌曼舞，酒酣耳熱之際，春日宴良辰美景。
李蓉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四周，舉起酒杯：“父皇，今日兒臣東道主，敬父皇母後一杯。”
“好，長樂孝順。”李楨拿起酒杯，和皇後兩人對視一眼，開心喝下。
長樂公主開了頭，太子李津軒王李軒也跟著敬酒，李楨都一一飲下。
此時，一曲歌舞已罷，李蓉借此機會起身提議道：“父皇，今日各世家小姐們齊聚太平別院，兒臣想著尋常的歌舞父皇母後已是見慣了的。今日難得皇叔也親臨別院，不如來點不一樣的助興？”
長樂公主一開口，蕭樂欣就知她要搞事。諸如此類的宴會，“過去”她不知參加過多少，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她看了眼周圍蠢蠢欲動的世家小姐們，心下頓時明了，恐怕在座的除了她，人人都事先得了公主的旨意早有準備，就等著在宴會上一鳴驚人了吧。
也好！蕭樂欣不在意的笑笑，既然沒她什麽事，倒是可以躲清閑。
蕭樂欣黏了顆葡萄，悠哉遊哉地吃進嘴裏，突然間察覺有道視線似乎不時地落在自己身上，她狐疑地抬眼望去，正巧和李宸瑾投過來的視線相撞。
四目相對之下，兩人皆是一臉怔愣，隨即就如觸電般，雙雙撇開視線。可過了會，蕭樂欣和李宸謹又默契十足的再次視線相撞，這回兩人唇角淺揚，皆是微微一笑。
蕭樂欣手中正捏著酒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出格，竟是舉起酒杯，與宸王在半空中碰了一下。
李宸謹眸色微揚，舉起酒杯，兩人一口飲下杯中酒，即使相隔著偌大的大殿，眼神交流中自有一番意境。
宸王喝了蕭樂欣敬的酒，宴會中多少雙眼睛見著呢。李軒的一雙眼時不時地看一眼角落的蕭樂欣，可每每都不能與佳人互視，他胸口憋著一股火，眼見李宸謹和蕭樂欣兩人旁若無人的拋媚眼，心底深處的恐懼感漸盛。
“長樂有什麽好主意？”李楨很給李蓉麵子，李蓉是他最寵愛的公主，生的好長得好，最重要的是最懂得他的心思。
李蓉嬌俏的目光掃了一圈，輕輕開口道：“父皇，今日百花齊放太晨殿，世家小姐們皆是能歌善舞的，不如就讓她們各自表演個節目來助興，然後由太子選出個一二三來，父皇母後賞賜，父皇看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聽得這話皆是一愣，隨即眼中都冒著不同的精光。
隻要不是傻的，就都明白長樂公主話裏的意思。春日宴遍邀未婚適齡的世家小姐，此刻聖上皇後又是親臨太平別院，小姐們上台表演，由太子定輸贏，贏了的皇後又有重賞，這不是明擺著奪魁的就是未來的太子妃嘛。
太子妃隻有一個，可坐著的不是還有宸王和軒王殿下，二三名恐怕就是未來的宸王妃和軒王妃了。
底下坐著的人都開始蠢蠢欲動，世家小姐們眼冒星光，隻有被安排的太子李津麵無表情，端起酒杯灌下一口。
長樂公主一言正中皇後上官氏之懷，李津早已到了選妃的年紀，聖上卻是遲遲不肯定下人選，她自然著急。
皇後笑意盈盈地轉而看向李楨：“皇上以為如何？”
李楨打眼看了看太子，點頭：“就如長樂之言。”
“那兒臣就安排下去了。”李蓉微微一笑，跟蘭香耳語了一聲，蘭香立刻照辦。
第一個上場的是蘇家嫡女蘇蓉蓉，一出水袖舞別開生麵，細軟的腰肢，嬌媚的妝容，引得滿堂喝彩。
蕭樂欣坐在角落裏看著，一邊嗑瓜子一邊喝小酒，與旁邊那些既緊張又興奮的嫡女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得罪了長樂公主，公主自然不會讓她出頭，最重要的是自己已言明心悅表哥崔玉，長樂公主再是想得到蕭家的助力，也不會如此自輕自賤的自取其辱。
心下放得開，自然能隨心找樂子。
蕭樂欣嘴裏吃著喝著，眼裏看著她們各顯神通爭奇鬥豔，好不快哉。
“姑娘，你怎麽還吃呢，快想想待會表演什麽吧，可急死奴婢了，先前也沒人告訴一聲啊。”知棋急得臉都紅了。
蕭樂欣笑：“她們表演她們的，咱們看咱們的，有什麽好急得。來，這個藕粉桂花糖糕很是甜，嚐一口。”
知棋悄悄俯身一口咬進嘴裏，一張圓臉轉眼就笑得開懷。這丫頭想得開，自家姑娘如此聰明肯定是自有打算的。
蕭樂欣原想著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台上呢，壓根不會有人往她們這個小角落打眼，其實李蓉一開口，李宸謹和李軒就直直地看向了蕭樂欣。
兩人都知道李蓉和皇後的打算，李軒更是一顆心跳地飛快。
“過去”春日宴上蕭樂欣一舞動京城，眼見就要奪魁，他略施小計，在蕭樂欣最後一個扭身動作時悄悄地擲了顆石子，導致她不慎踩到摔倒，而他在眾人的詫異目光下飛身接住了佳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春日宴後，請旨求婚，加上皇姐長樂暗中相助，自己終是抱得美人歸。此後，蕭家一族正式與他李軒捆綁，助他登上大位。
遙想當年江山美人坐擁，李軒就覺得胸有溝壑，熱血沸騰。
隻不過，這裏有個人真是討厭，他時刻注意著蕭樂欣，自然也能發現還有人一直在盯著他的人在看。
皇叔，李宸謹。
李宸謹打量蕭樂欣的眼神，滿腔都是藏不住的柔情，當然李軒也從中瞧出了他這個皇叔眼底的一絲落寞。
李軒陰惻惻地嘴角一揚，眼底是獵人狩獵時勢在必得的狠絕。他就知道李宸謹對蕭樂欣一直不懷好意，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等著瞧吧，這輩子這個女人還是他的！
李宸謹正暗自傷懷中，他見蕭樂欣無心太子妃之位，心情一下舒朗開懷，可轉念想起她當著長樂說過的那句“臣女心悅崔氏公子”，心底又是一陣落寞。
崔玉，這個名字他從未聽起過，按理她屬意的人應該是……李宸謹轉了視線，看向側旁的李軒，誰知此時的李軒也正目光幽深地盯著他看。
兩人視線相撞，一時間針尖對麥芒。
“皇叔，侄兒敬你一杯。”李軒端起酒杯，舉至半空中，沉沉一笑，“侄兒見皇叔麵露疲累之色，想是因為年紀大了，受不得這場麵。”
還是早點退下，洗洗睡吧。
李軒刺人的弦外之音，李宸謹當然懂。他一派悠然的舉起酒杯淺嘬了一口，漫不經心地回敬道：“酒色傷身，侄兒見多識廣下還是應修身養性。”
身子都虧地臉色烏青了，有什麽好得意的。
打人打臉，戳人戳心。
兩人一來一回間已見真招，李軒一張臉氣得青紅相間，姿態實在不是很好看。
李宸謹不在理會，兀自移開視線。正巧兩人過招的這一幕皆落在蕭樂欣眼裏。
蕭樂欣遠遠地就見李軒鐵青著一張臉，就知他在宸王那吃了癟，頓時開心的樂起來，就差拍掌稱快。她衝宸王豎起大拇指，笑得眉眼彎彎。
李宸謹一愣之下，禁不住地唇角上揚，淺笑回應。
冷麵王爺春風拂麵不知看呆了在場多少的世家小姐。
李軒急怒之下了連喝了三杯，喝的急卻是嗆著了，瞧著更是落了下乘。
李宸謹冷臉瞧著，心底下了定論：皇四子李軒，果然不是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