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被逼上台
轉眼節目過半，大半的世家小姐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隻是大家學的本事差不多，來來回回的也就是那幾套。
蘇蓉蓉的水袖舞勝在天時，第一個出場的總是帶點印象分。
上官家的上官玫獻上的是驚鴻舞，舞姿輕盈、飄逸，聽著白玉笛曲，一時間眾人如癡如醉，是當之無愧的舞之王者。
上官玫是皇後的親侄女，她一表演完，皇後就帶頭稱好。
“玫兒真是越來越嬌豔了，本宮聽聞她四歲就能識字，八歲就能背誦女戒了，當真是聰慧啊。”皇後誇起自己的侄女來一點都不臉紅，她偏頭看向太子李津，笑眯眯地問。
“太子可還記得你玫兒妹妹，小時候她時常陪著她母親進宮來，你們兩小時候可親近的很。”
李津麵無表情：“啟稟母後，年幼的事兒臣都不記得了。”
得，在場的都看明白了，皇後看中了自己的侄女上官玫，想讓她當太子妃，可太子似乎有些不大樂意。
蕭樂欣向李津投去一眼，這位少年太子留著李家和上官家的血。一個天生尊貴，一個是京都第一世家貴族，看似天潢貴胄的李津身上其實背負著沉重的枷鎖。
上官家滿門的榮辱皆係在他一人身上，而李楨對世家明著是倚仗暗裏卻是打壓，對親生兒子李津從來都是不假辭色。
她記得，李津身為國儲，卻有著這這個身份不該有的念頭，他不希望自己的後宮鶯鶯燕燕太多，他也不喜歡打戰，他不希望百姓因為戰爭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可是當今聖上崇尚的卻是武力，窮兵黷武之下才能開疆拓土，揚萬世之明。
許是李津打小就崇拜他的皇叔李宸謹，很多想法兩人都是一脈相承。
一生一世一雙人……蕭樂欣想著，這是宸王曾經說過的話，他企盼的是這世間最難得也最不易得的東西。
蕭樂欣的心有些唏噓，她想著皇後是不會允許李津不記得的。
果然，下一秒，皇後強裝的笑容裏已是有了不滿：“太子怕是酒喝多了，連自己的表妹都記不得了。”
李津臉色驟然一變，母後的意思他豈會不知，可是他不願自己的太子妃是上官氏。
上官家出了太多個皇後了。他一臉無奈，求助的眼神看向對麵的皇叔。
李宸瑾回已一眼，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李津稍安勿躁。皇後想上官家再出一任皇後，可陛下不會願意。
誠然，李楨不願，他看了眼鬱鬱寡歡的太子，驀得大笑出聲：“皇後急什麽，朕瞧著還有好幾個好節目呢。太子，好好瞧著，她們可都等著賞賜呢。”
談笑間的一句，既打壓了皇後的氣焰，又明裏暗裏的警告了太子。聰明人一下就猜出了聖上的意圖，再是聰明些的人心底已是敲響了警鍾，這趟渾水蹚不得。
蕭老太太跟著國公爺曆經三朝，雖是後宅女子，可朝廷之事她也是極度敏銳的。老太太此刻終於明白蕭樂欣先一步撇清幹係是多明智之舉。
聖上皇後已有嫌隙，太子皇四子雖皆為皇後所出，可聖上顧忌皇後身為上官氏，上官氏又是京都第一世家貴族……看樣子聖上是要朝世家開刀了。
蕭老太太轉而看向被自己扔在角落裏的蕭樂欣，目光滿是歉意，她之前真是信錯了人，打錯了算盤啊。
“祖母，孫女已經準備好了。”蕭芳苓輕聲提醒，今日她做足了準備，誓要在春日宴上獨占鼇頭。
蕭樂欣自己作死，無需她出手就自掘墳墓，而三房的蕭芳華名分都未擺正，隻有給自己做陪襯的份。
“稍安勿躁。”蕭老太太收回視線，沉聲製止，她還需再想想。
蕭芳苓唇角微抿，心下一沉，瞧祖母猶豫不決的樣子，恐是有所變故，她絕不能錯失這次機會，否則軒王殿下再不會信她！
蕭芳苓掃了眼自己的丫頭梅竹，梅竹當即會意悄悄退出，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陛下皇後身上時，偷偷地塞了銀子給宮裏的樂師。
李楨當眾駁自己的麵子，皇後臉色有些僵硬，一時間殿內的氣氛漸冷。
此時，一陣絲竹管樂之聲響起，不同於大周宮廷中規中矩的聲樂，靡靡之音中多了中原所沒有的熱烈和奔放，竟是波斯舞曲調。
突然而至的異域風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李楨也是來了興致，饒有興味地等待著接下來的一幕。
蕭老太太見蕭芳苓自作主張，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可這麽多人瞧著，自己也隻能滿臉堆笑。
不過一會，戴著麵紗的蕭芳苓和蕭芳華相繼走出。
波斯舞女的服飾暴露甚多，索性蕭芳苓還尚存一絲理智，她和蕭芳華穿的是改良過的波斯服飾，雖遮蔽了波斯服飾原來的精髓，可腰間綴滿珠子，腰身微微一動就叮咚作響，還是引得在場的人嘖嘖稱奇。
光是吸引眼球，蕭芳苓就出奇製勝了。
“臣女蕭芳苓（蕭芳華）見過陛下，皇後。”蕭芳苓蕭芳華各自福身行禮。
李楨見兩妙齡少女嬌豔欲滴，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唇角上揚，眼底的陰霾散去。
“開始吧。”
聲樂正要響起，李蓉出聲製止：“慢著。”她轉而看向李楨，“父皇，兒臣聽聞蕭國公府六小姐才情卓絕，舞姿出眾，今日怎得不見蕭家六小姐？老太君，莫不是故意藏著六小姐吧？”
李蓉話音一落，李宸謹驟然變色，桌下的手緊握成拳，可此時的他不能多說一句，要是他出麵皇兄恐怕獵奇心更甚，必然適得其反。
一旁的李軒則是暗自欣喜，他當皇姐是在幫他。一切都朝著“過去”在重複，李軒努力克製著眼底的欣喜，就等著佳人入懷了。
“陛下，老身這個六丫頭自小貪玩蠢笨，琴棋書畫不通，更別說是識五音辨舞步了，老身就不讓她出來丟人現眼，壞陛下和娘娘的興致了。”
蕭老太太顫顫巍巍地起身告罪，說話間往蕭樂欣的方向看了一眼，無聲寬慰。
蕭樂欣見祖母居然願意為了她駁長樂公主的麵子，一時間五味雜陳，她知道祖母終是明白她的苦心了。
“既如此，那就不勉強了，開始吧。”
不看僧麵看佛麵，蕭國公的臉麵，此刻的李楨還是願意給的。
誰知，台上的蕭芳苓和蕭芳華卻在此時同時跪下了，求得還是同一件事。
“陛下，這支舞是六妹妹編曲編舞的，六妹妹之所以瞞著祖母是想給祖母一個驚喜。”蕭芳苓是一定要讓蕭樂欣跳這支舞的，這是她和軒王的約定。
不過，她偏頭看向跪在自己身旁的蕭芳華，三房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蕭芳華低頭叩首：“三姐姐句句屬實，是六妹妹編曲編舞的。”
蕭老太太一秒被“啪啪”打臉，在場的各府貴眷怔愣數秒，隨即大家都一臉興味地等著看蕭國公府的笑話。
李楨也是被搞糊塗了，眉頭緊皺，臉上有一絲被愚弄了的不不高興，沉沉開口道：“蕭家六女何在？”
蕭樂欣自知是躲不過了，她怡怡然起身下跪行禮：“臣女蕭樂欣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你自己說能不能跳？”
蕭樂欣微一沉吟，抬頭回話前向祖母投去一眼，示意祖母安心。她是蕭家女，自不會由著自己的性子致蕭國公府顏麵盡失，隻是她也不會平白無故地任由別人算計了去。
李蓉李軒的如意算盤打得過早了些。
李宸謹見她模樣就知蕭樂欣迫不得已下隻能應承，可他不願見她迫於權利曲意逢迎，他要她此生都恣意暢快，來去隨心。
“皇兄……”
“陛下，臣女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