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結局卷:言道的歹毒心計。
扶蘇拆開羽箭上的紙條,隻是簡單的三個字:見麵談。
在紙條的角落裏寫了一個小小的常字。
她輕笑,看來她要釣的第一條魚已經上鉤了。
扶蘇穿上一個黑色的鬥篷,拿著煉器來到了常家後門。
常家人知道扶蘇要來,早早的派人守著了,管家遠遠的見到來人,便迎了上去:“扶姑娘,您來了。”
扶蘇由管家引領著來到主堂廳後的偏廳內。
在主堂廳和偏廳的中間隔著一個屏風,私密性很強。
常家家主在原地來回的踱步,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
扶蘇清朗的聲音如夏日的一縷涼風飄在常家家主的耳朵裏:“常家家主單單是等人便這般急躁,以後如何能做得成大事呢?”
常家家主被說的老臉一紅:“這,這不是怕我和扶姑娘之間有什麽誤會麽。”
扶蘇聽出了他心虛的弦外之音:“誤會?哦,你是指我在寺廟經曆的事,而常家沒有出麵。”
被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常家家主的臉臊的通紅:“這,這,常家人微言輕,出麵了不但救不了扶姑娘,反而會把常家搭進去啊。”
扶蘇倒是不在意這個,那種情況,常家出麵也是無用的,反而會暴露一顆棋子。
不過……扶蘇把最真實的原因說了出來,她坐在椅子上,舒展大方的好似在自己家,曲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的敲著:“常家主忘記說最重要的一點了吧,是想看看我的本事,看看我能否化解此次困境,不是麽?”
被猜中心思的常家主一張臉臊的通紅,垂著老臉解釋著:“扶姑娘也希望你理解理解,和你合作這件事畢竟風險很高,也許是一片光明,也許是萬丈深淵,我這……”
常家主撓撓腦袋:“也是想看看扶姑娘的能力啊。”
扶蘇挑眉:“理解,常家主不必這麽憂心。”
隻是合作而已,扶蘇沒必要說太多話,怎麽簡單怎麽來。
明顯能感覺扶家主鬆了口氣。
扶蘇端起手邊的茶輕呷了一口:“說說你知道的事關幾大家族的情況。”
“是是。”常家主為了常家未來的前途,把幾大世家全都賣了,而且還邀功道:“常家出美人,那時作為身份地位最低微的常家除了能跟在幾大世家後麵幹點雜活,能做的便是聯親了,常家的女子美麗又聽話,那些世家的人都很喜歡,所以每個世家裏都有我們常家的媳婦。”
聞言,扶蘇挑挑眉,常姿便是事實,雖說常姿是嫁的最好的,但是結局也是最為淒慘的。
常家家主搓手嗬嗬的笑著:“可以讓常家的媳婦做我們的情報人,扶姑娘覺得怎麽樣?”
“可以,不過要求她們機靈一些,可別被發現了。”扶蘇叮囑。
她離開常家的時候,天才蒙蒙亮,躲在雲卷後的日頭剛剛冒出個尖兒,她想著各大世家的秘密,唇角彎起一抹笑容,她眯眼望著天空喃喃:有了這些,就好似懸在他們頭上的一把劍,劍尾的一端綁著一根繩子,而拽著繩子的人便是她,她掌控著繩子上下的弧度,可以拉著繩子上下,調整劍的方位,最終一劍斃命。
她深深呼了口氣,卻嗅到了食物的香氣,扶蘇睜開眸,明玨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明玨玄袍裹身,黑曜的眸如鍍了層光,邁著步子朝她走來,手裏還拎著一個牛皮紙袋,食物的香氣便是從這裏飄出來的。
扶蘇還以為自己花了眼,閉了閉,再睜開,發現他還在,便邁步朝他走去。
“你怎的在這兒?或者說你怎麽知道我出來了?”扶蘇問,日頭恰好升了上來,光線折射在他們的臉上,好像月老牽出的紅線。
“從你出來之時,我便知道了,一直在常家門口守著你。”明玨朝她伸出寬厚溫熱的手掌。
扶蘇把手遞上去:“怕我被欺負?”
明玨失笑,笑起來眉眼中的沉都變的柔了:“你怎會被別人欺負,我相信你的實力和能力,隻是……”
明玨骨節修長的手指綰起她落在臉邊的發絲:“本君在外守著你會格外安心一些,既安心便這麽做了。”
扶蘇的眼睛湧了層絲絲的蜜,她別過頭,額頭往他的肩上一撞:“原來帝君也有不安心的時候啊。”
“是。”明玨回答的又快又穩:“你出現後,本君便發現原本很安的心也就不安了。”
扶蘇牽著他踏過長著小草的路上:“有你在,我就安,我既然安了,你是否可以安下來?”
“誰讓我們有一顆共情共生的靈珠。”眼下是清晨,街上的人很少,角落有一個石桌,上麵還刻著棋子的格子,想來是百姓們下棋用的,明玨把她拉過來,把食物放下:“我們今日也肆意一些。”
“好。”扶蘇見也有路過的人看他們,她從空間裏取出兩個鬥笠戴在頭上。
吃著吃著,發現旁邊的小巷子出現兩個鬼祟的人,他們說話的時候雖然把聲音壓的低低的,但是仍然逃不過扶蘇和明玨濃鬱靈氣的耳朵。
“周會長在搞什麽?這次煉丹的藥材竟然這麽差勁,而且還讓我們用如此差勁的藥材煉出八品的丹藥。”
“誒別亂說話,咱們隻是辦事的人,收錢辦事,上頭讓咱們怎麽辦咱們便怎麽辦。”
他們嘀嘀咕咕了一陣便離開了。
扶蘇明玨二人對視一眼,他們吃完飯回到宅子的書房:“新皇上任後,便開始收攏自己人,收攏的便是以言家為首的幾大世家,新皇上任後,便把很多重要的事情,還有決策權全權交給了言家。”
明玨點點頭,見她唇瓣幹裂,他遞過去一杯茶,順著她的話繼續往下說:“言家和幾大世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所以從中作梗把中心的人都換了。”
“沒錯,之前掌管各大協會的會長並非是周家的人,而是另一位很公平的會長,自從周家家主出現後,之前的會長竟然消失不見了。”扶蘇諷笑,是不見了,還是斃命了,誰又能說的好呢:“這周家家主之前在協會隻是一個高級會員罷了,一躍成了會長……”
明玨身體舒展的朝椅背仰了仰身子:“那這個協會也是做不長的。”
“能弄到煉丹協會的入門卡麽?我倒是想去玩一玩。”扶蘇的眸底閃著興味十足的光。
“自然。”
扶蘇知道這次煉丹協會舉辦的丹藥是發往其他地方的,若是出了岔子,會長的聲望也會下降,雖然不指望一次性擊敗他,但是人便像一個血條似的會一寸寸的消弭。
“天沒亮便被常家這老家夥弄起來了,回去睡覺。”明玨下了命令,不許她東想西想的。
扶蘇把鬥笠收起來:“好,我這就……”
話沒說完呢,扶蘇便聽外麵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管家匆匆而來,敲了門:“少爺,扶姑娘,外麵有人找。”
扶蘇挑眉走了出去,迎麵撲上來一個人,隻聽重重的撲通聲,阮丹予跪在了地上。
看到阮丹予此刻的樣子,扶蘇的眸染了層驚色。
她本就瘦,現在瘦的更是恍如一條柳葉,好似被風一吹便會倒了:“你怎麽變成這幅樣子了?”
阮丹予臉色蠟黃,神色憔悴,滿眼的眼淚就跟止不住的水閥似的不斷的流淌著:“小蘇,我求求你了,跟鬼醫說說情救救言道吧,我真的不忍心看他這麽痛苦啊。”
扶蘇以為她放棄了,卻不想仍然為了言道苦苦哀求別人,她頗為無奈的搖搖頭,先不說阮丹予是戀愛腦無疑了,這個言道哄騙阮丹予的手段也是了得的。
若是真的愛一個人怎會讓心愛的人如此憔悴,讓心愛的人三番五次的拉下臉求人。
她一個外人都能看出來言道對待阮丹予是純純的利用。
“小蘇。”阮丹予這次算是下了狠心,她淚眼汪汪的,不要命似的使勁磕頭:“其實,我已經是言道的人了,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名分,但是……我們已經有實實在在的關係了。”
扶蘇不由得撫額,這阮丹予看著乖乖巧巧,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沒想到膽子竟然這麽大。
她額頭磕的滿是鮮血,明玨低沉的聲音響起:“靈牌上的名字不能隨意亂改,把他的名字抹去,空下的名字誰來替代?”
阮丹予聽了這話,頓覺有希望了,她猛地抬頭,指著自己:“我,我……我來替代。”
扶蘇僵硬的脖子慢慢的轉過去,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阮丹予:“你確定?”
“我確定。”阮丹予眼神堅定。
扶蘇抱著手臂,閉上眼,深呼吸,這才壓下了胸口的氣:“想調換靈牌上的人,必須兩個人都在,少一個都不行,讓言道來。”
扶蘇倒是想要看看言道的臉皮是不是真的那麽厚。
阮丹予猶豫了半晌,頂著帶血的額頭恍恍惚惚的離開了。
她回到廂房,看到俊美的言道,那顆心仿佛被蜜糖灌滿了。
言道也發揮著往日對言嬌嬌的關切感,急忙奔過去,把她拉過來坐好,用帕子輕輕的擦著她的傷口,心疼地問:“這是誰弄的?是不是很疼?我的心好疼。”
阮丹予的唇角咧開:“有你這句關心的話我就不疼了。”
她默默的,愧疚的流著眼淚:“阿道,對不起是我沒有用,我求扶蘇,求鬼醫,他們卻為難我,說是除非把我和你的名字在靈牌上替換一下,才會給你治害鼠病,我本來都同意了,可是小蘇又讓你親自去。”
言道低垂的紫羅蘭眸內湧著一股子戾色,這個扶蘇,真的是耽誤事。
言道再抬起頭,眼裏是融化不掉的滿滿的深情,他捧著阮丹予的臉,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默默的拿出一個醫箱,細心溫柔的給阮丹予處理好了額頭上的傷口,還塗抹了藥膏。
“丹予,你是我此生唯一喜歡過的女子,我不是一個好男兒,竟讓你為了我東奔西走,四處奔波。”言道上演著苦肉計,苦澀的勾著唇角:“我本想痊愈之後去你家提親,八抬大轎把你娶回家,生一個可愛的孩子,但是現在看來這個願望不能實現了。”
阮丹予的眼淚流的更凶了,她趴在言道的胸口上哭著哭著便睡著了。
夜半,阮丹予是被凍醒的,她摸了摸手臂,發現門好似沒有關嚴,有風順著門縫吹進來。
阮丹予下意識往言道的懷裏縮,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
“阿道。”阮丹予猛地被驚醒,她穿上繡鞋往外走,順著寺廟的廂房,大殿找了整整一圈都沒有找到人,她慌了,開始往山下找,許是剛剛下過小雨的關係,地麵是泥濘的。
阮丹予清楚的看到泥地上的腳印。
“這一定是阿道的腳印。”阮丹予順著腳印追了過去,她聽到有河水潺潺流過的聲音。
再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阮丹予發現有一道人影正往河裏走。
阮丹予的心都要跳了出來,她瘋狂的跑過去,一把扯過了往河水深處走的言道:“阿道,嗚嗚,你在幹什麽?你想拋棄我麽?”
言道轉過身,魅俊的臉上盡是痛楚之色:“我現在這副樣子,早晚會離開你的,長痛不如短痛。”
“我們不是有法子麽,我們去把鬼醫靈牌上的名字換下來。”阮丹予看到言道這樣,更加堅定了這個決定。
“不行,我不能讓你死。”言道滿是慌張的看著她:“我要你好好活在這個世間。”
阮丹予捧著他的臉:“傻瓜,我怎會死,上了鬼醫的靈牌隻是不能讓鬼醫看病罷了,誰說我會死?”
“況且,你如果真的死了,我會跟著你去的。”
阮丹予剛說完,嘴巴便被言道的手掌捂住了:“不許亂說。”
“那你答應我,我們明天去找鬼醫換靈牌好不好?”阮丹予期盼的看著他。
言道忽地把阮丹予抱住,抱的緊緊的:“丹予,我會好好照顧你,不讓你生病,不讓你傷心,讓你永遠不會求鬼醫看病的。”
“我相信你,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你一定要活著。”阮丹予想到懷裏的人是失而複得的珍寶,她露出了甜甜的幸福的笑容。
言道抱著她,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女子啊,真是好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