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直接吻上她的唇
程歲有一個習慣,衣櫃裏總會放一塊檸檬薄荷味的香袋,所以她穿的衣服上都有那股淡味。
剛才他聞了,她身上穿的還是她的衣服。
陸厭把人抱到副駕駛裏放好,順手將外麵那層被子扯開丟在客廳。
繞路回駕駛座前,看了眼薑潤生,壓低嗓音,威懾道:“別栽我手裏第三次!”
薑潤生臉上有青紫,卻仍嘴角噙笑:“那又如何,我抓到你的把柄了!”
陸厭懶得搭理他,進車廂,啟動悍馬倒退離開。
十分鍾後,悍馬停在長街。
陸厭降下車窗,看了眼後方緊緊跟隨的尾巴。
他抬手示意。
駕駛座有人下車,小跑過來。
陸厭點了支煙,掀起眼皮問:“除了你,柳蓉還派幾個人跟著我?”
男人一臉為難,最後還是說道:“還有兩個。”
陸厭從中控台上拿起一張黑卡遞過去,那人不敢接。
他手指晃了晃:“不為難你們,隻限今天的封口費。”
那人還是一臉糾結。
陸厭斜咬著煙抬頭,神色冷下來,似笑非笑問:“不給麵子?”
那人終歸是接下,道了聲“謝謝二少”轉身跑走了。
陸厭將煙掐滅,順手升起車窗。
他扭頭看了眼快掉下車座的程歲,俯身過去解開安全帶,將人抱到自己身上。
陸厭的視線落在她側頸的牙印時,額角青筋跳了下。
他伸手,溫熱指腹落在上麵蹭了蹭。
隨即俯首向前,張嘴咬下去,他咬得輕,怕她疼。
可轉眼看著那屬於薑潤生的齒痕如此明顯,他心裏很不爽。
陸厭掏出手機,打開相機,鏡頭前置,他俯首再次咬下去。
程歲迷迷糊糊睜開眼,感覺脖子那塊很疼,她伸手去推。
陸厭抬頭,掃了眼。
這次覆蓋住了。
他手指動作嫻熟,將照片存入隱藏相冊。
程歲的巴掌緊跟著打在他臉上。
陸厭沒攔著,反而主動握住她的手,對準自己的臉又扇了一巴掌。
隨後單手覆在她頸後,把她往自己眼前拉:“懲罰先給你,我再來討個賞。”
話落,眼皮一垂,直接吻上她的唇,不留絲毫餘地。
感受到唇上的觸碰和溫度後,程歲怔在原地。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使盡全力,用牙齒去咬他。
殷紅的血彌漫在二人唇齒間,陸厭隻能身子向後,可沒過幾秒,他又要往前來。
此刻,程歲的雙手被他牢牢束縛在身後,根本無法掙脫。
見他又要湊過來時,沒辦法,隻好用額頭撞上去。
為了能讓他快速清醒,她用的力道很大,撞完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有些嗡嗡直響。
二人在狹窄的車廂內同時停滯幾秒。
在感覺到陸厭手勁鬆動時,程歲幾乎慌張的,用盡最快速度從他身上逃回副駕駛。
她平複呼吸,抬起手臂,擦掉唇上有關他的氣味。
陸厭還保持被推開的姿勢坐在原位,像一個雕塑,因為他剛才看清了程歲眼裏的神色,是濃到化不開的憤怒和恥辱。
程歲眼角輕顫,十指緊握褲子,身子偏向副駕駛的車門,聲音氣得直打哆嗦:“我們已經分手,你為什麽還……”
話隻說到一半,便再也說不下去,她感覺嘴上灼得發燙,像是要生生褪層皮,連帶著正在翻湧的羞恥心。
“習慣。”
聽到這個答案的那一瞬間,程歲愣住了。
她本以為沒有什麽比在酒店裏,親耳聽到陸厭要和別人結婚更難過的消息。
卻沒想到還會有這種讓人心痛且難堪的詞匯出現。
程歲怔在原地,感覺渾身都很不適,從頭發絲到指尖再到腳趾,都很難受。
那種不堪的感覺再次湧上來,她無法摒棄。
陸厭察覺出她的情緒,但他終究沒說什麽。
隻用卓絕演技,表現出一個渣男該有的冷漠。
“要忌掉!”
“接吻是愛人之間的權利,不是我們的。所以,請為你的妻子,保持你的忠貞。”
程歲沒發了瘋般指責他,而是用她最擅長偽裝出的平靜,來掩飾內心的難過。
因為橫在他們之間的,是張允檸,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陸厭即將迎娶的妻子。
更是那走到窮途末路,血淋淋的十年。
程歲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醒。
她吸了幾口從車窗縫隙滲進來的冷空氣,逼自己更加冷靜後,
緩緩出聲:“陸厭,我們已經分手,你也要和張允檸結婚,
所以我們之間應該保持距離,要做一個合格的前任。”
“什麽是合格的前任?”陸厭反問。
“就是當彼此死了一樣,不再有任何糾葛。
如果你下次再碰見我倒在路邊,幫我報警就好。”
然後像普通的陌生人那樣,隻需要驚訝幾秒,便驅車離開,幾小時後徹底拋之腦後。
陸厭不再說話,他感覺胸腔裏有些悶。
程歲的手放在副駕駛的門把手上,卻沒打開。
“我送你回去。”陸厭注意到她的動作,忙啟動車子,沒有一點猶豫。
程歲始終保持著側首看窗外景色的姿態,餘光都刻意避開駕駛座的男人。
剛才說的話,用詞強硬,不光說給陸厭聽,也說給她自己。
陸厭將車子開得很慢,他無比珍惜此刻與她共處的時間,但再慢,也到了目的地。
他有很多話想問,問她為什麽不再做醫生,為什麽跑去送外賣。
問她為什麽會突然回到海港市。
但此刻,儼然不是敘舊的好時機。
程歲在下車前,仍舊沒回頭,隻道:“謝謝你救我,但是你看到我的狗了嗎?”
陸厭愣了下,猜測狗在薑潤生那裏,害怕她擔心,便說:“等會兒給你送回來。”
程歲點頭,又客氣說了聲“謝謝”,開門下車,邁步離開。
陸厭降下副駕駛的車窗,側首看她逐漸離去的身影,心裏感覺很空。
程歲回到家後,先換了身衣服,然後雙手撐在水池兩側,看鏡子中的自己。
脖頸處的齒痕過於明顯。
唇上還染著來自陸厭嘴角的血。
她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將這兩處用力蹭了蹭,又深深歎口氣,有些無力。
幾秒後,她轉身,將高領毛衣向上拽了拽,返回臥室,將放在衣櫃最深處的小箱子拿出來。
這一次的程歲沒有猶豫,她下樓,將其放在垃圾桶旁邊,再走去一旁的理發店。
頭發太長了,很不好打理,應該要剪短一些。
剛才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瘦了很多,手臂也有些嶙峋。
這樣不好,她得多吃飯,還要高高興興的,才不會露餡。
程歲裹緊身上的風衣,下半張臉埋進毛衣領子裏,眼尾有些紅。
她加快腳步往前跑,讓風把腦海裏的亂麻吹散。
陸厭在車裏注視她走進理發店後,開門下去。
他闊步抵達垃圾桶旁,看到那個小箱子後身形一顫。
藍白色且畫著各種動漫圖案的箱子,即便過去整十年也被保存的幹淨如新。
此刻它就被放在充滿各種惡臭味的垃圾桶旁,充滿灰塵與積水的地上。
陸厭彎腰,像是捧著什麽珍寶,一臉鄭重將其抱回車裏。
他用衛生紙一遍遍仔細擦拭,手指用力均勻,比對待高價拍的珠寶還要重視。
待箱子表麵看不見髒汙後,他伸手掀開蓋子。
裏麵放著裝進透明袋的玫瑰幹花,還有幾本珍貴的漫畫集,和一封情書。
回憶的閘門被徹底打開,二十歲那年他對程歲的初次告白仍記憶猶新。
那是他第一次給小姑娘準備禮物,也是第一次寫情書。
即便麵對高考數學的最後一道大題,也從未那麽緊張過。
漫畫集是程歲一直想要的,他在官網守了好久,手指頭快戳爛屏幕,才搶到。
情書是在網上搜遍各種造作肉麻詞匯後,毀掉無數個草稿寫成的,玫瑰是那天一大早他去花店買的,小箱子的圖案是他一筆筆畫上去的。
陸厭仍記得程歲聽到告白時微微泛紅的臉頰和眼裏流露的羞澀與歡喜。
但現在——
她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