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羅天之劫

太虛之境不知歲月。

林默心神安寧,不再去考慮脫身之策,隻管步步為營,以土屬真源養煉體魄。

身體小天地中泥漿天河不再注入,情結中的上品靈晶,正被靈識引導真元淬化為靈氣澆灌著體內不斷成長的道樹。

芥子元神飄飄****,蹈虛而行,驟然間眼前星光燦爛,無數日月星辰遍布四周,有的近得仿佛一伸手就能將其拈在指尖。

低頭望去,腳下所踩大地金光熠熠,仿佛站在巨人肩頭,身處星河,一切恍然如夢。

“這是哪兒?”

他的心神在問,虛空中喃喃回響。

“星空。”

有人給出了回應,這一聲回應不像有人說話,而是心底響起的陌生聲音。

“莫非出了幻覺?”他心裏這麽想,虛空同樣在說著這句話。

同樣有聲音回應:“可以說是幻覺,也可以說是真實的。”

“你是誰?”

“大羅天。”

林默心神激**。

“別害怕,一切隻是你體內小天地吸納羅天精元,因而獲得大羅天不滅意誌給出的回應罷了,等你徹底吸收羅元精元化為己用,這股意誌自然就會回到大羅天地。”

“大羅天就是天道?”

“可以這麽說,也可以不是,天道之一,也是最霸道那股摧天滅地的力量。”

“那天道是什麽?”

“天道就是無為,就是羅天,就是天地風雷水火山澤,也是金木水火土,更是無窮,還可以是混沌無極,你所聽,所見,所聞,所想……皆是天道所化。”

“照你這麽說,我就是天道。”

“可以這麽說。”

林默簡直無語,很懷疑是小時候經常做夢,夢想無所不為的另一個自己,在這個時候出來裝扮天神和自己對話。

可眼前這些日月星辰又是怎麽回事?

身體小天地每一個地方他都了如指掌,從未見到過如此密集的一片星空,看起來完全是真實的。

“這不是你的小天地,因為你體內汲取的大羅天之天澤水山地正在相互融合,我的殘存意誌才會剝離出來,短暫停留,你眼中所見,正是我的天地。”

“你的‘天地’,這些日月星辰都是你創造的?”

“沒錯。”

“他們在哪?”

“毀滅了。”

“毀滅?”

“別問我是誰,我也不知道,告訴過你,我隻是大羅天不滅意誌殘存,不是什麽都記得。”

“為什麽以前你沒出來?”

“每種屬性包含的不滅意誌不同,你正在融合的山地兩相,就是正在和你對話的我。”

林默暗道:“原來那位曾經代表天道的大羅天也是個內心比較悶騷的家夥。”

為什麽要說也?

心聲無一例外回**在耳邊,那個聲音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卻越來越遠,像是正在遠離。

“以後別在境界比你高的人麵前想事情,對他們來說,這跟你在他耳邊敲鑼打鼓沒什麽分別。”

“你去哪!我們還有機會再見不。”

這一次,他沒得到回答,眼前的日月星辰全部消失不見,隻能看見正茁壯成長的道樹主幹和無數枝蔓。

然後他看見了正嬰兒般蜷縮睡覺的青女。

林默知道這隻是青女的元神,她正處於他的真元護佑之下,隨著土性真源逐漸轉化為真元和道樹,太虛中真源之力對身體造成的厭勝正慢慢減弱,青女元神正在蘇醒。

當然前提是林默的真元一直保護她,否則真源之力會瞬間吞噬掉她的魂魄。

他看到了青女體內的真元也正慢慢吸收他真元中精粹的五行之力,難道還能這樣助人修行?

觀察了好一陣,他確定青女得到了部分三條真源的饋贈,對她日後修行尤其築基有極大幫助。

真是冥冥中注定的傳人!

林默歎著氣,眼前驀然開闊,仿佛整個人來到了天際高處,地麵風光一覽無餘。

他身體能感覺到依然處於太虛之中,眼中所見卻是人間天地。

又是大羅天搞鬼?

“沒錯,帶你俯視一眼人間天地,呃,剛才你那弟子能汲取你的真元,我也幫了點小忙,不用謝,我這人做好事從不需要報答。”

林默真想心裏罵他幾句,馬上想到先前的提醒,趕緊收斂雜念。

“帶你看外麵,是不想你剛築基就死在了別人手上,看明白外麵的形勢,也能想好你築基後該怎麽辦。”

“築基後不應該被天地排斥出去嗎?”

“是啊!排斥前不還有一場天道贈予你最大的福澤,別等你沒受完福澤,就死在別人手上。”

“為何幫我?”

“有意思啊!給天道那家夥找麻煩,多有意思的事,你不明不白死在這兒,還怎麽有意思!”

“你不如幫我解決這些麻煩?”

“天道之下,眾生平等。”

“平等個屁啊!等小爺死了,你可就沒看熱鬧的機會了。”

這一次林默再也沒得到回應。

眼前看到了數千钜子穀弟子,排成一條長蛇,最前方,數百極淵黑袍子正以各種陣法術訣阻攔他們前進。

沼澤通道狹窄,真正能參與作戰的钜子穀弟子不多,一個個奮勇當先,死不旋踵,以屍山血海,生生蹚出一條血路,逼近極淵戰陣。

林默放眼遠方,一大群黑袍人正乘坐十數條巨大飛舟,趕往戰場。

舟上站滿了黑衣黑袍的極淵修士,每個人臉上殺氣騰騰。

飛舟最前方那艘船艙桅杆下,十餘名同樣披著黑袍卻露著臉的修行者正談笑風生。

這些人正是來自後土宗那十六名男女,從他們臉上的笑容就能看出,後土宗的目標似乎馬上就要達成。

決戰,就在無底之澤戰場。

再遠處,钜子穀屍橫遍野,不止有钜子穀的人,也有不少披堅執銳的世俗軍人,數十名身著钜子穀服色的人正打掃著戰場,每個人都在哭泣,仿佛為劫後餘生慶幸,也在為死去的人哀悼。

活著的人當中,有被他打昏留在秘道那位李師姐,她哭得很傷心,手上依然不停,拚命挖掘堅硬的泥土。

再一轉眼,又回到了無底之澤戰場。

這次場麵完全不同,進攻的不再是钜子穀,而是極淵。

大量黑袍修士從長蛇般數百裏通道兩端向钜子穀方發動攻擊,法寶流光遮天蔽日,狹窄的地形中,钜子穀武者無法展開弓弩戰陣反擊,隻能用盾牌陣被動防守,隊形長蛇從兩端一點點被蠶食。

退無可退的钜子穀武者很大部分不是死在法寶攻擊之下,而是被逼進沼澤,死於沼澤無情吞噬。

钜子穀輸了,即使不會一戰而亡,從此在人間天地,再無與修士爭鋒的底蘊。

戰爭就是這麽殘酷。

當钜子穀引誘極淵大舉進攻,借世俗王朝軍隊拖住他們主力,妄圖一舉拿下極淵總堂,控製他們修行者發展之源時,就已經落入了極淵圈套。

深陷沼澤狹長地帶的钜子穀精銳再也無力回天,隻能等待被盡數殲滅的命運。

眼前畫麵驟然消失。

林默心神依舊身處內觀小天地之中。

青女不知何時已然醒轉,瞪著大眼睛看著他:“先生,我們在哪?在幽冥嗎?”

林默道:“幽冥比這兒可怕多了,這是你自己身體小天地,你正處於內觀照視之中。”

“先生怎麽在這兒?”

“呃,事實上你也在我的小天地中。”

“是先生護住了我?”

“算是吧!”

青女高興得跳了起來,馬上又坐了回去,雖有林默的真元護佑,天地厭勝也不是她能隨便對抗。

“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辦?”

林默抬頭看了看天。

沒有大羅天殘存意誌幫助,根本看不到外麵天地。

“等著,天劫很快就會到來。”

“天劫?”

“嗯,天劫,我會借天劫把你送出這裏,钜子穀戰敗是遲早的事,你離開後記得好生修行,我會在五源仙界等你上來。”

林默心念一動,將情結中那塊萬鬼門令符放進青女多寶袋,手上虛幻出一隻令符給她展示:“這一塊令符來自萬鬼門,等你煉氣九層大圓滿,就去正平國,隨便找個州城義莊,將令符符紋用白灰印在義莊左側門後,次日夜半就會有人在那等你,到時你得準備幾萬塊靈晶,向鬼修買一條通往五源仙界的路;當然你能像先生這般築基引出天劫通道,也就用不著走這條路,但是切記,必須煉氣大圓滿,否則你會死在通道上。”

青女點著頭,聽得很認真。

這時,他們聽到了驚天動地的哢嚓聲。

極淵之上,烏雲遮住了天空,無數電光在烏雲中閃爍,很快烏雲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旋轉起來,雷電開始聚攏,最後形成了一個巨大至極的雷暴漩渦,難以想象的威壓向著地麵而來。

狂風呼嘯,整個無底之澤泥漿翻湧,如開鍋的水,無數黑袍人奔走躲避,遠離護佑他們的總堂之地,頭也不敢抬,生怕看上一眼天空,就會被雷暴殘忍地撕成碎片。

隻有二三十人很鎮定,他們不但沒有走,而且靠近了漩渦中心正對的沼澤之地。

那裏就是極淵,也就是極淵組織名字的來源。

這些人當中,就有後土宗十六名謫凡修行者,他們要做的,就是殺死這個來自同一片天地,闖進極淵,憑此築基的同鄉人。

二三十人全是煉氣八九層,包括極淵權力最大的門主長老都在其中。

修行者眼力好,清晰可見烏雲中那些刺眼的細絲,每一條都粗得難以想象,他們很難相信,有人能從這種強大的雷暴下生還,若換作他們,隻怕稍稍沾上一點,也躲不過灰飛煙滅的命運,更遑論身處其中的人,大羅真仙也活不了啊!

不光是無底之澤。

整個履泰國都感受到了這種毀天滅地的威壓之力,無數凡人停下了腳步,呆呆望向天空,卻沒人知道發生了何事。

遠在荔國的魯仲,此時放下手裏的竹簡,拋下正聽他講學的七十二名學生,快步走出草廬,望向西北。

鍾路就跟在他身後,也在往同一個方向瞧。

“先生認為這是哪位熟人?”

“不是他還能有誰?”

“謫凡這麽多人,有人飛升並不奇怪,先生為何篤定是他?”

“天道之妙,在於妙不可言,說也說不明白。”

魯仲抹了把胡子,笑道:“我想從今往後,此方天地安矣。”

鍾路一臉蒙:“先生何出此言?”

魯仲瞥了弟子一眼:“天道不可言表也。”

哢嚓!

一道幾乎與黑潭相同大小的閃電,從烏雲漩渦裏落了下來,半空中宛若樹枝分杈,分成無數條明亮利劍,向黑潭狠狠劈落。

明亮的電光籠罩了整個泥潭,黑潭翻波,轟然噴起衝天泥泉。

兩條身影出現在泥泉之巔。

兩個全身流淌泥漿的泥人,一人勻稱矯健,一人嬌小。

後土宗一名修士厲聲大喊:“祭出法寶,趁他築基成功前,一同滅殺此獠。”

喊聲中,兩道五彩流光拖起一道絲線砸向泥泉頂端的兩個泥人,虎虎破空聲四起,上百年法寶飛掠而起。

青女還沒從太虛境突然回到現實的震驚中回過神,瞳孔就被滿天華彩填滿,她的危機感知察覺危險,本能便去拔劍。

聞得林默平靜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不用怕,既然他們找死,做先生的不妨幫你清除了此地大敵再離開。”

天空中又是哢嚓一聲,劈下一道閃電,似乎受林默召引,空中蜿蜒成萬道銀蛇,準確地劈中了他的身體。

他已懸浮在空中,如神靈在天,白光遊絲在他身體上高速流竄,嚓嚓作響,皮膚表麵金光流動,泥漿瞬間蒸發,不留絲毫痕跡。

“是唐斬。”

人群中不知哪位女修驚呼著。

林默微笑,伸出手,握住一條閃電,閃電變成一把接天長劍,隨手一揮,劍如遊龍,掃過樹林,林木瞬間焦黑,濕潤的大地變得幹燥。

法寶與劍光一接觸,轟然炸開。

劍光不停,繼續掃向人群,修行者後驚惶逃離,跑得慢的兩人給閃電攔腰掃中,兩條腿依然發足狂奔,身子卻留在原地,砰地墜地,落到地麵前已化為焦炭,摔了個四分五裂。

兩條腿也沒能多跑出幾步,寸寸裂開,散落成泥地中的一捧黑灰。

林默的聲音響徹天際:“現在走太晚了些吧!”

他身體連接著天空雷漿漩渦,仿佛擁有了毀天滅地的巨大力量,並指如劍,往地麵一指,口中吐了個“陷”字。

本來被雷電蒸發幹燥的大地,此時重新變得柔軟不浮鴻毛。

十餘名貼地狂奔的修行者陷進泥濘,越是掙紮越是下沉,人人在呼喊,驚恐萬狀。

剩下十餘名祭出禦風法器的修行者同樣沒能幸免,空中一樣出現了泥濘虛空,法器動彈不得,緩慢下墜。

有人大聲喊道:“我們是後土宗修行者,你若殺了我們,後土宗必將你碎屍萬段,無路轉生。”

兩名女修哭喊著哀求,語速極快,想都沒想,便許出不少承諾。

林默理都不理,以心聲溝通青女:“仔細看看這座劍陣,玉簡中給你留了九種劍訣,日後領悟,可從此陣中領悟到更多劍道。”

青女腦子裏頓時響起他的話,斂收心情,以靈識配合肉眼環顧四周,觀察著整座樹林中四下流散的劍意氣息。

“先生這麽強。”

整座劍陣覆蓋近十裏。

林默微笑。

劍陣的確是他布下的,也是利用三大真源神通,一念布成,但布陣的真元卻非來自本身,而是雷暴。

天劫雷暴洗煉他身體小天地的同時,也被他吸收利用,轉化成這座劍陣。

也就是說天劫之後,不管他築基境到了哪種程度,也無法再同樣施展一遍這種大羅天地的九宮飛星劍陣。

“看看腳下。”

林默提醒青女不要隻把眼光放在遠處,陣從根基起,萬法皆由足下生。

就在他的雙腳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幅陰陽魚圖,高速旋轉,也正是這張圖,正幫助他轉移施加在身體上的狂暴雷電。

青女盯著圖,目不轉睛。

陰陽魚眼在高速轉動下,似乎靜止在原地,也沒了黑白色彩,變成兩隻讓人心神深陷的透明瞳孔。

隨著轉速不同,兩隻眼忽又變成了四個圓圓的黑點,眨眼間,四個黑點中多出了四個白點,再一變,陰陽魚圖外多出了三爻陰陽相錯的八麵卦圖。

卦圖開始出現重影,三爻變六爻,圖案也在無限向外擴張延伸,劍意組成了六十四個繁複卦象……

圍困其間的二三十名煉氣大成期修行者不斷哀求著,身體被無數劍意分割,連神魂也被切割成無數小塊。

原本用來困住黑潭的極淵陣法開始一寸寸分解、崩塌。

圍繞黑潭方圓數裏的地麵響起清脆的爆裂聲響,地麵炸出數丈高火光。

隨著劍陣由內向外擠壓,維持陣法運轉的法寶無法抵抗這股天道力量,次第爆炸開來。

林默盯著其中一名後土宗煉氣大圓滿修行者,此時支離破碎,靠著隨身高階法寶支撐,形神不散。

他冷冷問道:“钜子穀那些人還在圍困中?”

那人道:“與钜子穀一戰已過去兩個月,進入無底之澤那幾千人早就死了,剩下的漏網之魚再也構不成威脅,或許這會不知躲在哪兒抹淚哭鼻子呢!”

林默道:“這種時候你還能說笑話。”

那人道:“還能怎的,我不說你就能放過我。”

青女此時物我兩忘,並未聽到他們對話。

林默看了一眼天空,天劫似乎沒完沒了。

他一邊借天之力運轉劍陣,散出多餘天雷神威;一邊分神以雷洗煉體魄內外雜濁。

無數畫麵透過靈識,滲入他的識海,他猛然發現,這些相互並不聯係的畫麵,竟然是他從餘祖所給竹簡看來的夢囈顯化。

一幅幅看來毫不相幹的圖畫,正在組成一個完整的場景。

有人形虛影,正爐前煉丹,各種藥物漂浮空中,那人雙手掐訣,或分或指,正在分解著各種藥材,提煉出精粹,投入爐火之中,所煉之丹繁複而駁雜,數量多不勝數……

這不就是我的煉丹術!

林默留在識海的分神給雷了個外焦裏嫩。

但畫麵中人手法又與他自行琢磨出那些截然不同,更加熟練,更為合理,宛若天成。

又有人以身爐,以氣為藥,以心為火,以腎為水,借天地五行靈氣,憑空煉製著天地分散靈元之息,草木之精,獸物之靈,大地之本……還有人凝神為爐,不斷溝連天地……畫麵戛然而止,從此中斷。

所有的畫麵在識海中掠過,仿佛花去了數月時光,然而現實中僅僅短短一瞬光陰。

餘祖所悟之道與大羅天劫有關?

丹緣聖崖,他更堅定了去青木宗的意念,小山人江柏彌奪舍他時,強行灌入的殘存記憶不正好派上用場。

原來世間一切因果相連,真的是冥冥中有天道注定結果。

眼前這些後土宗修行者何嚐不是如此,辛苦甲子妄圖引導人界天道,到頭來不也是一想空歡喜。

太虛之中大羅天給自己看那些畫麵,不就是在告訴他,無論你怎麽謀劃,做出多少準備,天道報應不爽,最終不還是將一切還歸諸天。

當時看到的畫麵隻怕也是大羅天記憶中的光陰走馬。

那這般辛苦尋找五源,是不是也僅僅是天道安排,到頭來徒勞無功。

林默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後土宗和極淵高層已經被劍陣分割成渣,再不見蹤影,似乎連魂魄也沒留下半點。

青女好像已經被高速旋轉的陰陽魚圖給晃暈了過去。

林默一手托起剛劈下的一道水桶粗紫電,一手虛握,青女腰上那柄‘驚梟’劍應聲出鞘,握入他掌中,左手駢指挑起紫電往劍身上塗抹,電光火閃,劍鋒嚓嚓作響,冒出陣陣青煙。

如此反複多次,劍身縮小了一圈,劍鍔劍柄被紫電消融得一幹二淨,劍鋒更銳,明亮如水,一道道水紋如循環往複流轉的水銀,竟與钜子穀打造時留下的古怪紋路融成了一體。

輕輕揮手,長劍插回青女腰間劍鞘。

他看著青女的臉,微笑著,低語喃喃:“傳道一場,也算天定之緣,這把劍就作為臨別贈禮,助你早日榮登五源。”

說著話,揮了揮衣袖,一股柔和的力道卷起她的身子,將她遠遠地拋了出去,有天道之力相助,根本花費不了多少力氣。

天空裏出現無數電光,幻化成一隻巨掌將他拎了起來,‘寂’此時就在電光中穿梭,切割著源源不斷的劍光。

劍光比電光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