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的絕情
“當初是你逼著我嫁給你的，是你說嫁給你和坐穿牢底選一個，我選擇了嫁給你。你逼我做了選擇，可你現在又這麽輕易地放棄我。”殷崢崢哭喊著，“韋禦年，為什麽，到底為什麽？”
“你說你恨我，討厭我，餘讓我活在絕望之中。可你為什麽又要給我希望？為什麽又要對我好？為什麽還要帶我去見奶奶？為什麽帶我回南小園住？為什麽？我被你父親為難，被他送去四季雲町。你為什麽要讓韋禦卿來救我，不如幹脆讓我死在上麵好了。你要替殷真真報仇，我死就是對她最好的交代，不是嗎？”
殷崢崢哭得說不下去了。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韋禦年冷冷地問。
殷崢崢感覺到了他的冷漠，她慌了：“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我隻是很難過，我一個人在外麵住了這麽多天，你也不找我，也不理我，阿年，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你哪怕是把我關起來呢，隻要能見到你，我也願意的。你不要無視我，我真的很害怕。”
“說完了嗎？”他問。
殷崢崢後麵的話就那樣卡住了，她的淚水還在無聲地往下漫著，她聽見自己說：“所以，你不打算打磨我一輩子了，對嗎？”
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韋禦年掛斷了電話。
殷崢崢回頭，小區門口，那輛黑色的小車還停在那裏。阿甸下了車，她站在副駕位車門那裏望著殷崢崢的方向。
殷崢崢關上了窗戶，拉上了窗戶，然後她往大門口走去。在大門口換了鞋，她出了門。她從小區往外走時，黑色的車子掉了頭已經往外麵路口開去了。
她想追，但腳下仿佛有鉛。隨便吧，她聽從命運安排。
殷崢崢慢慢地蹲到地上，風從四麵八方吹來，吹得她的淚水在風中亂舞。手裏的手機又響起來，透過朦朧的淚眼，她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是她父親的來電。他又來逼迫她去求韋禦年了吧，或者，那天詛咒她還沒有過癮。
她將手機用力地砸到地上，一下兩下，直到手機再也不響了。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她的雙腳麻得厲害，拿著殘破的手機，她艱難地準備起來，一雙腳停到了她的麵前。
她仰頭。
阿甸回來了。
“走吧。”她說。
殷崢崢眨一下眼睛，一串新的淚水往下掉。
阿甸朝她伸出了手：“走。”
殷崢崢借著那股力量起了身，她跟著阿甸出了小區，跟著她上了車。車子一路疾駛，直到機場。殷崢崢變成了一隻提線木偶，無論阿甸說什麽，她都靜靜地配合。
兩個多小時的空間飛行，晚上七點多，她跟著阿甸來到了S市。
殷崢崢原以為會去國外。
“小離阿姨也在這裏嗎？”殷崢崢啞著聲問。
阿甸看著她笑了笑：“我還以為你要演一輩子啞巴了呢。對，何小離在這裏的療養院，臨走前，你去看看她，然後我們再趕十二點的飛機走。”
“好。”殷崢崢說。
“年輕真好。”阿甸感歎了一句。
殷崢崢別過頭，她沒說話。
一個小時的車程，車子開到了S市某知名的療養院。殷崢崢聽說過這裏，許多政要都安排在這裏養病。車子直接開進了院區，到某一個路口停下，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女人等在那裏。
阿甸先下車，殷崢崢隨後。白大褂對阿甸萬分尊敬，連帶著對殷崢崢也格外的客氣。走了一小段路，一行人來到一個清雅的院落。
“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們和何女士說幾句話就走。”阿甸說。
白大褂就沒有跟進去。
殷崢崢跟著阿甸進了小離阿姨睡的房間，大約早接到了通知，小離阿姨這會兒醒著，她坐在床沿邊發著愣。
“小離阿姨。”殷崢崢輕喊了一聲。
小離阿姨抬頭，見是殷崢崢，她站起來：“阿音，你怎麽來了？哎呀，這大半夜的，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吃的。”
殷崢崢搶快兩步上前，她扶著小離阿姨又坐下來：“我不餓，不吃，你坐著。”
小離阿姨拉著她的手，她打量著她，見她雙眼泡腫，她心疼極了：“你哭了，怎麽哭了呢？是不是夫人又罵你了？你要乖啊，聽夫人的話。”
殷崢崢搖頭。
“唉。”小離阿姨又歎氣，她伸手幫殷崢崢擦眼淚，“阿音啊，有句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那麽聰明，這樣的道理肯定懂，對不對啊？”
“小離阿姨，你在這裏住得開心嗎？”殷崢崢叉開話題。
“開心，這裏很好，我很開心。”小離阿姨見殷崢崢的眼淚又往下掉，她呆呆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她有些喃喃地說：“阿音，你怎麽長變了？變得我都不太認得了。”
“小離阿姨，我是崢崢啊，你最疼愛的小崢崢。”殷崢崢晃了晃她的手。
小離阿姨呆呆地看著她。
殷崢崢也看著她。
良久之後，小離阿姨歎了口氣：“我知道我一個傭人不該多嘴，但陸家那個孩子，真的是個好孩子。你聽夫人的，和陸家那個孩子好吧，聽話好不好？”
“陸家？”殷崢崢聽得一頭霧水，她腦海中閃過陸程夫人的臉，似乎有些東西是可以關聯的。
“沒錯啊，就是陸家。”小離阿姨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殷崢崢，時間差不多了，走吧。”一旁的阿甸適時地打斷了她們。
殷崢崢敏銳地察覺到阿甸是故意打斷她和小離阿姨的聊天的，她拍了拍小離阿姨的手背起了身。
“小離阿姨，我要走了，等以後有機會再來看你。”
小離阿姨有些無措地跟著她起了身：“阿音，你去哪裏？你走了夫人會傷心的，你不要走，聽話啊。”
殷崢崢還沒說話，阿甸拍了兩下手，那兩個白大褂迅速地走進來。
“何女士需要休息了。”阿甸說。
“好。”兩個白大褂朝小離阿姨走去。
“小離阿姨，你好好養病，我很快就來看你。”殷崢崢努力地笑著。
“那你一定要來啊，一定。”小離阿姨殷切地看著她。
殷崢崢重重地點頭。
“走吧。”阿甸拉了她一把。
殷崢崢跟著她出了房間，她們回到了車上，車子再度往機場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