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陸程女士

殷崢崢這下就更糊塗了,她的故人?她的故人為什麽不直接聯係她?啊,不對啊,她並沒有認識的人在X國呀。

韋禦年已經往電梯口走去了,她小碎步追上去。進了電梯後,韋禦年按了33樓,殷崢崢幾次想追問故人到底是誰,可韋禦年不是在接電話就是在回消息,沒辦法她隻能強行按捺住自己的好奇。

韋禦年的第三通電話掛斷時,電梯到了33樓了,他收起手機,另一手很自然就牽過了殷崢崢的手。

殷崢崢抬頭看他,他還是麵色淡淡的。她心裏很不是滋味,他這樣主動地牽她的手,是要做給那個故人看。

看來故人不是等閑之輩,否則韋禦年才不屑做一場戲。

服務員一早接到指示,見了韋禦年立刻迎上來,說的竟然是國語:“韋先生,陸程女士等你們有一會兒了。”

殷崢崢聽到陸程女士這幾個字,她很確定是自己不認識的人,她曾經要好的朋友裏,沒有人姓陸。

“麻煩。”韋禦年微微點頭。

服務員引著他們往裏走,一直走到裏麵的一間包廂,服務員停下了腳步,然後很恭敬地敲了敲門。

“進。”低沉的女聲。

服務員輕輕推開門,然後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韋禦年拉著殷崢崢進了包廂,包廂裏坐著兩位女士。隻一眼,殷崢崢就知道,那位年長些的就是陸程女士。因為陸程女士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到連韋禦年站在她麵前,也顯得單薄了許多。

“陸程女士,京都一別,三年了,您氣色越發好。”

“坐。”陸程女士說,是那種居高臨下的語氣。並不刻意,而是長期的習慣。

坐她旁邊的年輕女士起了身,她拉開了陸程女士身旁的椅子。

“殷小姐,你坐這裏。”年輕女士看著殷崢崢。

殷崢崢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韋禦年。

韋禦年朝她點了點頭。

殷崢崢隻好走到陸程女士身旁邊坐了一下,她現在滿腦子的疑問,這麽厲害的陸程女士到底是誰?為什麽說是她的故人?又為什麽要見她?

“多大了?”陸程女士的視線落到了殷崢崢身上。

“二十六歲。”殷崢崢有些緊張。

陸程女士就那麽打量著她,好一會兒才收回了視線,然後她對年輕女士說:“阿甸,可以上菜了。”

“是。”阿甸退了一步,然後往包廂外走去。

“結婚多久了?”陸程女士又問,這回她睥了一眼韋禦年。

“三個多月。”韋禦年說。

陸程女士默了片刻才說:“好。”

這個字之後,陸程女士不再說話,韋禦年雙手攏著放在桌上,他似乎在想什麽,又似乎什麽也沒有想。隻有殷崢崢如坐針氈,之前以為和韋老太太吃飯的氣壓已經夠低了,今天她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不一會兒,阿甸就回來,她坐下後,一位穿著西裝一看就是經理之類的人員親自來上菜了。

“夫人,這個湯,您嚐嚐,他們的招牌,上次先生來也稱讚呢。”阿甸盛了一小湯放到了陸程女士的麵前。

陸程女士用湯匙淺嚐了一口,然後看了看旁邊的殷崢崢,不等她開口,阿甸就彎腰走到了殷崢崢麵前,她給殷崢崢也盛了一碗。

“殷小姐,你也嚐嚐。”

“謝謝,謝謝。”殷崢崢受寵若驚。

一頓飯吃了近兩個小時,二十多道菜,陸程女士隻嚐了十幾道菜就吃飽了。韋禦年倒是從頭吃到尾,不過他也每道菜都隻是淺嚐,隻有殷崢崢最實誠,她不僅每一道菜都吃了,還吃得不少,最後一道上來時,殷崢崢覺得自己快撐死了。

“我像你這麽年輕的時候,胃口也這麽好。”陸程女士從放了筷子就不時看一看殷崢崢吃東西,見她吃得香,她臉上有了笑容。

“殷小姐喜歡,下次再來這裏。”阿甸笑著說。

陸程女士未置可否。

韋禦年接了話:“一切看陸程女士的安排。”

陸程女士朝阿甸招了招手,阿甸傾身過來。陸程女士低聲說了句什麽,阿甸趕緊起身,然後躬身幾步走到了韋禦年身邊,她和韋禦年低語了幾句。

韋禦年略遲疑,但還是起身:“崢崢,我在外麵等你。”

殷崢崢心道:what?這都怎麽回事兒?要幹什麽?

韋禦年和阿甸一起出了包廂,包廂門關上,陸程女士起了身。

“我們到茶室坐一會兒吧。”她走到牆根下,輕輕一推暗門,一間雅致的茶室出現在了殷崢崢麵前。

殷崢崢在陸程女士身後進了茶室,這兩個多小時裏,她對陸程女士的身份已經有所猜測了。幾十年前,落寞的程家,死的死,散的散,出國的出國。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陸程女士就是程家人,稱呼她為陸程,可能是她嫁人後冠了夫姓。

茶室東西兩麵牆全是書,朝南是一扇很大的窗戶,陸程女士緩步走到窗前,她看著遠處,久久的不說話。

殷崢崢站在旁邊,她等著陸程女士開口。

“韋禦年說,你三歲時,你母親就過世了。”她問。

“是。”殷崢崢應道。

陸程女士歎了口氣:“紅顏薄命。”

殷崢崢緊了緊手心,大著膽子問道:“陸程女士,您認識我母親嗎?”

陸程女士回頭看她:“當然。”

殷崢崢再問:“您是程家人嗎?是我母親的姐姐或妹妹?”

陸程女士一愣,然後笑道:“不是。”

殷崢崢沒想到她會否認,她還以為陸程女士肯定是程家人。又想,或者她根本就是程家人,隻是需要避諱一些什麽才不願意**自己的身份吧。

“您,可以和我說說我母親嗎?我對她沒有任何記憶,我父親也從沒跟我提起過。”殷崢崢有些急切起來。

陸程女士卻轉回頭看著窗外,她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殷崢崢真想抓狂,她真的太討厭別人沉默了,為什麽不能好好說話?為什麽總喜歡讓別人猜?韋禦年是這樣,陸程女士也這樣?她要是有那本事能猜到他們在想什麽,她做什麽殷崢崢,她不如去天橋支攤扮半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