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敢罵我

殷崢崢覺得挫敗極了,為什麽在韋禦年麵前,她總是這樣卑微糾結又扭捏作態?

“明天上午十點半的飛機。”韋禦年說。

“什麽?”殷崢崢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說明天上午十點半的飛機,這算是他在告訴她他的行蹤嗎?

“你和我一起去。”說完,韋禦年出了客房。

殷崢崢哎了一下,韋禦年已經拐進了主臥,她鬱悶地拿過一旁的抱枕狠狠砸了一下,嘴裏恨恨地咒罵著:“把話說清楚是不是會死啊?多說一個字是不是會燙嘴?看我那麽不順眼帶我去做什麽?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就好了。”

“如果你確實很想自生自滅的話,我也可以考慮成全你。”冷冷的聲音,韋禦年又回來了。

殷崢崢哪裏知道他又會跟幽靈一樣冒出來,嚇得她差點沒整個人蹦起來。

“你,你……”她被口水嗆得話都說不完整了。

韋禦年嘴角抽了一下,轉過身去,他才算把笑忍住了。

“你洗澡不方便,我讓英子過來了,這會兒她已經到樓下了,我過來告訴你一聲。”他淡淡道。

殷崢崢咳了好一陣子才止住,那邊韋禦年已經下了樓。很快的,樓梯那邊傳來了說話聲,英子已經來了。

殷崢崢十分頭大,她隻是傷了腳,又沒殘廢,不至於連個澡都洗不了啊。

“少奶奶,我扶你去浴室。”英子殷勤上前。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不用那麽麻煩。”她拒絕道。

“我或英子,你選一個。”韋禦年幹脆利落。

殷崢崢噎了一口氣,差點又被嗆住,很努力地調整了一下呼吸。她從善如流地指了指英子,哪有什麽堅貞不屈?根本就是威懾力不夠。

英子扶著她進了浴室,洗完澡,換上了睡衣,她又幫殷崢崢把頭發吹幹了。殷崢崢為了避免尷尬,全程裝死。

“小鳶小姐下午念叨少奶奶蠻久。”英子收起吹風機時,說了一句。

殷崢崢很詫異,不過見了一麵,甚至連話都沒說話,小鳶怎麽就念叨上了她了?又想,小鳶的爸爸過世得早,媽媽大約另覓了良枝,她一個小孩,雖錦衣玉食,到底沒什麽安全感。殷崢崢聯想到自己小時候,一下子就理解了小鳶的念叨。

“下次她學校回來的時候,你告訴我,我去看她。”殷崢崢說。

“好,好,我一定轉告小鳶小姐。”英子很高興,“少奶奶,你早點睡,我回去了。”

一夜多夢,殷崢崢一會兒夢見韋禦卿和韋禦年因為她大打出手,一會兒小鳶拉著她的手哭得稀裏嘩啦,苦苦哀求她不要走。天快亮的時候做了一個更可怕的夢,夢裏她在一條空曠的巷子裏奔跑,後麵槍聲擦著頭發呼嘯飛過。突然,聽見韋禦年一聲慘叫,一顆流彈擊中了他。她尖叫一聲,夢就這樣中止了。

天已經微亮了,殷崢崢抓著被子,心狂跳著。又躺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韋禦年喊她起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夢的關係,殷崢崢一早上都心神不寧。吃早餐時,她幾次偷偷看著韋禦年,想鼓起勇氣跟他說,這一趟能不能不出門?

“蘇然已經在路上了,請你不要浪費時間。”韋禦年看著她杯子裏才喝了幾口的牛奶,說道。

殷崢崢端起牛奶一口氣喝完:“我吃飽了。”

“……”

“那個……”她欲言又止。

“說。”他不耐煩地催促。

“我們去哪裏?”她問。

“X國。”他答得簡潔。

“你前幾天不是才去的嗎?”她困惑。

他覺得她簡直在問一個白癡問題,當然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啊,難道他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帶她去玩嗎?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改天再去?”她一咬牙,豁出去了。

他似笑非笑看著她:“你說呢?”

她訕笑:“當我沒說。”

他拿過一旁的手機,黑著臉起身:“本來沒打算帶你去,但阿卿這段時間都在國內,你還是少給我闖禍。”

殷崢崢這才明白他帶她一起走的原因,她氣得要命,想要辯解幾句,韋禦年拿著手機已經出了餐廳,往大廳外走去了。可憐她一個瘸子,隻能站在原地幹生氣。

二十多分鍾後,殷崢崢換了一身簡便的裝束。門外,有喇叭聲傳來,蘇然已經到了。

韋禦年拎著公文包往外走,走了幾步似乎意識到不對,他回頭,殷崢崢瘸腿努力地往外走著。他抿了抿唇,轉身回到她身邊,然後拎起她的胳膊架著她往外走。

殷崢崢就這樣被他拎出了大廳,被拎到了南小園的門口。

蘇然站在車頭那裏一臉驚愕,她的老板拎著一個美得像仙女一樣的女人走出來,仙女皺著臉顯然很痛苦又不敢反抗。

數秒之後,反應過來的蘇然小跑過去:“老板,我來,我來。”

殷崢崢終於見到了韋禦年提過多次的蘇然,和她猜想的一樣,蘇然一看就是一個做事很厲害的人,因為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韋禦年。

“不用。”韋禦年斷然拒絕了蘇然,他一口氣將殷崢崢拎到了車後座,又將她丟進了後座。

蘇然有些尷尬,見他們上了車,她隻好上了駕駛位。

“我小睡一會兒,二十分鍾後喊我。”韋禦年說。

“哦。”殷崢崢應聲。

“沒和你說。”韋禦年斜她一眼。

“……”

“好的,老板。”駕駛位的蘇然應聲。

韋禦年說睡就睡,殷崢崢一開始以為他裝睡,但車子開出韋宅後,蘇然為了避後麵的車,踩了一腳急刹車,韋禦年被安全帶彈了一下,慣性栽回去,他仍然熟睡著。

殷崢崢真是歎為觀止,見過能睡的,像韋禦年這麽能睡的,她還像頭一次見到。駕駛位的蘇然專心地開著車,她偷偷地往中間挪了挪,然後仔細打量著睡著的韋禦年。她從沒有這樣近距離地打量過韋禦年,每次說話她不是低著頭就是避著他的目光。

客觀地說,他的五官分開來看,都算不上特別完美,但搭在一起就組成了一個完美的韋禦年,一個在她心裏無可替代的男人。

“我叫蘇然,你呢?”駕駛位的蘇然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殷崢崢。

“我叫殷崢崢。”殷崢崢坐直身體,裝作沒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