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噩夢重現

兩個女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諸如天氣真好之類的廢話,車子在早高峰的車流裏穿行,殷崢崢已經完全把二十分鍾後喊醒韋禦年的事情給忘掉了。

“老板,二十分鍾到了。”蘇然關掉輕音樂,喊了一聲。

也是怪事,睡得跟嬰兒一樣韋禦年聽到蘇然的喊聲就睜開了眼睛,他按了按眼睛,然後伸手拿了一瓶礦泉水,開蓋後,他一口氣喝了半瓶下去。

他將礦泉水瓶放下時,一旁的手機就響了。他拿起,看了號碼後,他接起了電話。聊的是工作上的事情,韋禦年話還是不多,兩分鍾左右,通話結束。

“胡憲同這個人毛病太多。”蘇然說道。

韋禦年沒接話,他在手機上操作起來,好一會兒後,他問:“到機場還要多久?”

“二十五分鍾左右。”蘇然說。

“好。”他說著探身從後排拿過了電腦。

殷崢崢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裏那股不安感怎麽也壓不住。可她也知道,憑她這種所謂的第六感,韋禦年絕不可能改變行程。

沒辦法了,如果真有什麽危險,好歹能跟他死在一塊兒。這個念頭冒出來後,她嚇得轉頭去看韋禦年,他手指靈活地鍵盤上打著字。

“我臉上有花嗎?一個小時裏,你起碼看了我四十分鍾。”他淡淡的語氣。

殷崢崢大窘,他不是睡熟了嗎?怎麽知道她偷看他了。這個人,怎麽跟鬼一樣,什麽都知道?這也太嚇人了。

“沒有,我隨便看看,你忙你的。”殷崢崢打了個哈哈。

二十四分鍾後,車子開到了機場。又一個小時後,一行三人上了飛機。六個多小時的空中飛機,殷崢崢因為腳疼,睡也睡不著,加上心裏一直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整個行程,成為了她有史以來最痛苦的時刻。

熬到飛機著陸,她感覺自己起碼蒼老了五歲。

“殷小姐,你是不是很難受?我知道有一家中國餐廳不錯,一會兒去吃點熱的東西,會好很多。”蘇然好心好意。

“對不起,我們沒時間陪她去吃麵,我們得先趕去胡憲同那邊,讓司機送她回酒店。”韋禦年很煞風景。

“那就讓司機帶殷小姐去吃。”蘇然又說。

“蘇然,你要是工作量不夠飽和的話,M城那個項目可以交給你來負責。”韋禦年有些沒好氣的。

蘇然攤攤手:“老板,殷小姐腳上有傷,這裏她又人生地不熟,你打算讓她餓著肚子嗎?”

韋禦年解開安全帶,然後伸手要去拎殷崢崢。

“能不能讓蘇然扶我?”殷崢崢抓緊座椅,她現在難受得想死,他要是繼續拎著她走得飛快,她絕對會吐出來。

韋禦年沒說話,他拎過一旁的公文包和電腦,順手又把蘇然的外套拿上了。

殷崢崢說不出心裏的感覺,他對助理也體貼,隻是對她不耐煩。

蘇然扶著殷崢崢起了身,一行三人往外走。這是殷崢崢第一次來X國,一度她有計劃來這裏旅遊,但總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耽誤。

“等老板的事情忙完了,可以讓他陪你好好逛逛。”蘇然笑著說。

殷崢崢尷尬地笑笑。

“這裏的情人島很值得去。”蘇然繼續說。

“你去過?”殷崢崢脫口問。

蘇然笑笑:“當然沒有,據說得帶愛人去。我沒有愛人,自己去不太像樣。”

殷崢崢沒接話,她心裏有所愛之人,但所愛之人並不愛她,情人島這樣的地方,去的該是兩情相悅的人們吧。

“你們女人的話怎麽這麽多?”韋禦年頓了腳步,皺眉問。

“你們男人要是都像老板你這樣,這個世界要無聊死了。”蘇然不客氣地頂撞他。

十來分鍾後,他們走到了出口,司機等在那裏。韋禦年和蘇然另外乘車,司機送殷崢崢去酒店。

三個人在出口處分開,看著韋禦年和蘇然越走越遠,殷崢崢心裏那股不安好像又消失了。司機見她站著不動,催促了一聲。

晚飯時分,殷崢崢到了酒店。她瘸著腿進了房間,人還沒坐下,服務員就送來了一推車的餐點,說是蘇小姐訂的餐。餐點裏有一碗熱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麵,她對蘇然又多了幾分好感。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慢,吃了晚餐,睡了一覺,上了網,又看了一會兒國內的綜藝,時間到了晚上十點多,韋禦年和蘇然還是沒有回來。

她給醫院打了個電話,問了問小離阿姨情況,護士告訴她,小離阿姨情況已經穩定了,讓她不要擔心。

殷崢崢鬆了一口氣,轉而又打趙亦舟的電話,提示關機,她再打,還是關機。驀地,她想到韋禦年說,忘掉趙亦舟的話……她心裏一驚,韋禦年對趙亦舟做什麽了嗎?否則,好端端的,她不應該關機啊。

她給趙亦舟的微信留了言,讓她看到後立刻回電話。

淩晨時,韋禦年和蘇然還是沒有回來。殷崢崢等不住了,她拿出手機拔下了韋禦年的號碼,出乎她意料的是,電話響了兩聲他就接了電話。

“到樓下了。”他說。

“哦。”她很後悔,早知道多堅持一會兒了。

“你需要吃東西嗎?”他問。

“不用,我不餓。”她說。

韋禦年掛了電話,殷崢崢看著有些淩亂的沙發,慌忙收拾了一下,又想頭發也有些亂了,她瘸著腿又進了廁所,飛快地編了條辮子,門口傳來響動,隨即門打開了。

殷崢崢扶著牆挪到了廁所門口。

韋禦年站在門口,他的臉色有點兒奇怪,走路的姿勢更奇怪。

“你……”殷崢崢才開口,門轟的一聲關上了。她看著韋禦年繼續往裏走,他的身後,還有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

韋禦年一步一步,那男人也一步一步。他們走近後,殷崢崢駭然發現,那個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拿著一把槍,那槍頂著韋禦年的背上。

她駭在那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夢裏的場景就是這樣的。

“進客廳。”黑衣人對殷崢崢說,語調非常平,不像人類發出的聲音。

韋禦年朝她使了一眼色,提醒她不要做無謂的掙紮。

殷崢崢瘸著腿,扶著牆,一步一步跟著韋禦年往裏挪。她真希望這還是自己的噩夢,那她此時隻需要尖叫一聲,噩夢就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