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看她了

殷崢崢試著又走了一步,痛,鑽心的痛。她抬腳,血立刻往下滴,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崢崢。”韋禦卿追上去,看到地上的血,他想也沒有想,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腳,路燈下,隻能看到她的腳底有一小截石子片。

他深吸一口氣,起身抓緊了她的手腕:“別動,我現在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她甩開他的手,想要瘸著腿走。

韋禦卿拉住她,他語氣很重:“崢崢,我不抱你走,已經是對你最大的尊重了。但如果你要強行走,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麽來?”

殷崢崢痛得眼淚直往下掉,唯一慶幸的就是這混世魔王跑出來,後麵並沒有人追他,不然此刻她就會因羞愧而死在這裏。

韋禦卿開始打電話,三兩句話,他掛了電話。收起手機後,他扶著她回到剛才的長椅前坐下來。

“對不起,是我的錯。”他蹲下來,真誠向她道歉。

“不用道歉,我死不了。”她帶著濃濃的鼻音,別著頭看著灌木叢說話。

“我二哥呢,他把你丟這裏自己走了?”他問,十分溫柔。

“求求你了,快走吧,你不是給家庭醫生打過電話了嗎?我自己在這裏等就好了。”殷崢崢哭出聲來。

韋禦卿默了默,他幹脆席地而坐。

殷崢崢哭出來後就有點兒崩不住,她的淚越流越多。

“你在生我的氣還是生我二哥的氣?”韋禦卿問。

“都說了不關你的事兒,你離我遠點兒就行。”殷崢崢更生氣了,“你走啊。”

“我不走。”韋禦卿仰頭看她,月色如水,殷崢崢哭得梨花帶雨,哭得他想給她摘桂花,想給她唱歌,如果她能停住不哭,她要他趴下學小狗叫他也可以了。

殷崢崢努力地想忍住眼淚,可越這麽想就越忍不住。

“別哭了,好不好?”他輕聲說,“或者,我讓我二哥過來?”

“不要。”她嚇得立刻阻止他,韋禦年剛剛說了十五分鍾後有個國際電話會議,如果因為她的腳受傷讓他回來,他看到她和韋禦卿呆在這裏,他肯定會用更難聽的話罵她。

韋禦卿趕忙說:“好好好,不讓他來。”

殷崢崢隻覺得腳底越來越痛,她隻能不斷保持著深呼吸緩解疼痛。

“你,怎麽會和我二哥結婚了?”他問。

“我願意,我喜歡。”她態度惡劣。

“好吧。”他其實很想說,二哥看起來可是完全不喜歡你。

殷崢崢隻恨自己力氣不夠,不然她就一巴掌把眼前這個煩人鬼扇到天邊去。

兩個人僵持著時,有車子的聲音由遠而近。

“你再忍忍,家庭醫生來了。”韋禦卿從地上跳起來,果然,車子開到路口緊急刹車。

很快的,一個外形儒雅的中年男人拎著藥箱下了車。

“方醫生,快。”韋禦卿衝過去接過他手裏的藥箱。

“誰受傷了?現在情況怎麽樣?”方醫生問。

韋禦卿把他帶到殷崢崢麵前,他先蹲下來,把她的腳翻過來。方醫生打開了頭頂照明燈,查看了一下殷崢崢腳上的情況。

“不行,得回到診室去處理,這傷口很深。”

殷崢崢痛到連頭都開始隱隱作痛,方醫生和韋禦卿聊了幾句,隨後,方醫生扶著殷崢崢起了身。

十多分鍾後,殷崢崢被送到了韋宅的診室。消毒時,殷崢崢痛得渾身發抖,韋禦卿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偏偏又替不了。

“我現在要把石片取出來,三少爺,你來幫我。”方醫生說。

韋禦卿上前,按照方醫生的指示,他按住了殷崢崢的腿。方醫生手快,殷崢崢一個激靈,石片就取出來了。

一番消毒,怕感染,方醫生給她打一支破傷風的針。

折騰近一個小時,殷崢崢臉色蒼白靠在床頭。放在旁邊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來,韋禦年打電話來了。

殷崢崢掙紮著要去拿手機,韋禦卿手比她快,拿過她的手機就往診室外走去。玻璃門的隔音效果很好,殷崢崢隻能看著韋禦卿情緒激動地揮著手,他具體說了什麽了,她一個字也聽不到。

電話打了七八鍾的樣子,韋禦卿進了來。不等殷崢崢說話,他將手機扔到了桌子上,然後轉身就往外走。

“三少爺。”方醫生喊住他,“你可以帶你朋友回去了。”

韋禦卿回頭,他看了殷崢崢一眼,道:“有人來接她。”說罷,他往外走去。

殷崢崢閉了閉眼睛,這下韋禦年更要對她發瘋了吧。也罷,瘋就瘋吧,誰讓她倒黴呢。

方醫生哪裏了解實情,他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裏。

大約十分鍾左右,韋禦年來了,方醫生見了他,他吃驚得張大了嘴。

“二少爺,你來了。”

“方醫生,辛苦你了。”韋禦年走到殷崢崢麵前,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方醫生站在一旁,他已經糊塗了,這病**的女人到底是三少爺的朋友還是二少爺的朋友?到底什麽情況?

“回去。”韋禦年從牙縫裏擠兩個字,說著他彎腰從病**抱起了她。

韋禦年揚長而去,隻留方醫生站在那裏一臉懵逼。可真是新奇,向來冷臉的二少爺和向來不著調的三少爺為了同一個女人不對付了。

殷崢崢這回靠在韋禦年的懷裏一聲不吭,今晚的經曆告訴她,以後都不要做一些無謂的掙紮,因為受傷的永遠隻會有她。

韋禦年沉默著抱著她上了車,又沉默著抱著她回到了南小園。上了樓後,他把她扔到了客房**。

殷崢崢見他要走,心裏很慌亂:“對不起。”

他停住腳步,回頭:“對不起什麽?”

“我……”她張著嘴,又不知道從哪裏解釋起來。她想說一開始她就該讓他抱著上車,然後乖乖地回到南小園。她不該使小性子,如果她不使小性子,就不至於發生後麵的事情。

“怎麽?”他再問。

“沒事兒。”她低下頭,絞著床單,算了,說得出來的委屈便不算委屈了。

他看著她,是他小看她了,她知道他完全無心於她吧,她便去招惹從來就不安分的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