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要去哪裏

殷崢崢跟著司機出了門,別墅不遠的小公園裏,一架直升機停在草坪上,韋禦年和機長站在艙門前說著話。

韋禦年精神抖擻,完全沒有宿醉的跡象。

見殷崢崢來了,他朝機長揮了揮手,然後便先跳上了直升機。

殷崢崢恐高,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絕不搭乘直升機。這個點的海城並不堵,以韋禦年的財力也根本不需要在她麵前顯擺直升機,看起來,他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辦了。

殷崢崢戴好耳機後,直升機就啟動了,旋螺槳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開始盤旋起飛。殷崢崢閉上眼睛雙手死死地抓著扶手邊沿。

韋禦年側頭時看到殷崢崢的樣子,他微微皺眉,這個該死女人又在矯情什麽?不過他才懶得問她,他現在頭痛的是不是還要再去一趟X國?昨晚才從那邊回來,他實在是很不想再去一次。

直升機飛到海城的乾湖上空時,韋禦年在手機上處理完了一項緊急的事務,伸了個懶腰,他俯瞰地麵,隻見乾湖被籠罩在一層薄霧輕紗之中,幾座古塔在薄霧中若隱若現。他想,得閑時可以去乾湖喝杯茶。

殷崢崢完全沒有心情欣賞下麵美輪美奐的湖景,她現在不止心髒難受,就連胃都開始翻滾起來。

她想吐!想把早上吃的早餐全吐到腳下看起來很昂貴的真皮墊上。

韋禦年瞟了她一眼,她看起來似乎是真難受,他抬手看了看手表:“還有五分鍾就到了。”

殷崢崢一分鍾都忍不了了,她艱難地開口:“有沒有垃圾袋,我想吐。”

韋禦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在說什麽鬼話?她想吐?她敢吐試試?他千挑萬選等了兩個多月才運到國內的椅套和腳墊,無論弄髒哪一個都是他不能忍的。

“給我忍著。”他冷冷道。

“我……”殷崢崢才開口,直升機猛地下降了一下高度,陡然的失重感,她“哇”一下就吐出來了。飛機下降時往右傾斜,不偏不倚,那汙穢物吐了韋禦年滿懷。

這邊殷崢崢暈頭轉向,灼心燒肝。

那邊韋禦年石化當場,反應過來後的他被惡心得也差點吐出來,如果不是安全帶綁得牢,他肯定當場把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扔進乾湖裏喂魚了。

兩個人都很崩潰,好在飛機持續下降,幾分鍾的時間,飛機停在了韋家老宅的專用停機坪上。

引擎關了後,世界一片安靜。

殷崢崢看著韋禦年身上的汙穢物,她想現在去死還來得及嗎?

“對不起。”她道歉,雖然道歉沒用,但總比什麽都不說要好吧。

韋禦年鐵青著臉解開了安全帶跳下了直升機,他發誓,至少一個月之內,他都不要看到這個惡心的女人了。

等殷崢崢下了飛機,韋禦年和機長已經走遠了,一道拐彎後,人就看不見了。她捂著胃站在那裏茫然四顧。這是哪兒?她要去哪兒?

喂,韋禦年,你等等我啊。

沒辦法,殷崢崢隻能順著韋禦年的方向追,走到拐彎處,不遠處碩大的韋宅兩個字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記起來,她曾在八卦傳媒上看過眼前的場景。

這裏是韋家老宅。

兩個穿著工作服的年輕女傭人向著殷崢崢的方向匆匆跑來。

“少奶奶,老太太讓我們帶您先去換衣服。”跑近後,個子高點的女人恭敬地說道。

“好。”她鬆開了捂著胃的手,裝作著沒事兒人一樣跟著傭人往前走。

韋家可真大啊,整個布局呈四合院模式,朱紅莊嚴的大門,讓人一看就生畏。大門旁邊是側門,傭人帶著殷崢崢從正大門旁邊的側門進了一進院。

一進院裏是正大廳,側廳和議事廳。穿過回廊進二進院,二進院裏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錯落有致,順著回廊走,東西南三個方位又分別有門通向偏院。

隱約地有小女孩銀鈴般的笑聲傳來,也不知道從哪個院子傳出來的。

“少奶奶,到了。”拐了好多道彎後,兩個傭人在一扇古香古色的門前停下來。

殷崢崢微微點頭,傭人退了兩步轉身往回走。她上了台階,站在門口,想了想才推門。裏麵空無一人,這確實是專門給她準備的房間。

泡了個澡,殷崢崢換上了屋子裏一早準備好的柔軟舒適的居家服。她現在頭不疼了,胃也沒有那麽難受了,隻是剛才在飛機上吐得太幹淨,這會兒肚子餓得“咕咕”叫。

想到自己吐了韋禦年一身,又想韋禦年嫌棄到要死的眼神,她心裏忍不住的一陣失落,這下韋禦年更討厭她了吧。

算了,反正不吐他一身,他也恨透了她,還不如吐他一身呢,多少也算吐掉了她心裏的一些憋屈。殷崢崢阿Q地想。

在屋裏轉了一圈,初來乍到,她也不敢貿貿然到外麵的園子裏瞎逛。於是她在沙發前坐了下來,沒有手機,也沒有書,除了發呆放空,也做不了別的。想到一會兒要見到韋老太太,她又開始緊張起來,她聽說,韋老太太是韋氏的實際掌權人。那該會是一個多麽厲害的老太太,對於她和韋禦年這樣草率的婚事,韋老太太是不是從來就不滿意?今天會不會就是告知她那場婚禮無效,讓她馬上搬離沁園滾回殷家去……

輕輕地敲門聲傳來。

殷崢崢回神,喊了一聲:“進來。”

“少奶奶,老太太請您過去陪她吃早茶。”門口一個長得很標致的年輕女傭躬身細聲細氣說道。

“好。”殷崢崢起了身。

早茶設在韋府的西側院,殷崢崢到的時候,韋禦年和一個銀發滿頭的老太太坐在涼亭下說著話。大約說什麽高興的事情,韋禦年側頭看著遠處笑著。

正是深秋的季節,天高雲輕風柔,院子裏桂花飄香,涼亭下還有一張明晃晃的笑臉。

那是殷崢崢從沒有見過的韋禦年的樣子,她聽到自己那顆本已死了的心竟然劈裏啪啦在冒火星,它想複燃。

“老太太,少奶奶來了。”小女傭清脆地喊了一聲。

滿頭銀發的老太太回頭,見殷崢崢站在那裏,她語氣和藹:“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