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誰人的算計?

吳席肅著臉,晃了晃拂塵,用尖銳的嗓音說道:“世子爺慎言。還請世子爺穿上衣衫,莫要衝撞貴人。”

聽著吳席後,郝富貴這看清站在他麵前的是什麽人,人都要給嚇沒了。

吳席蹙眉看他一眼,趕忙吩咐著小太監給他套上了衣衫,這才按著他的頭,跪在皇帝的跟前。

文貴妃一臉嫌惡地捏著帕子,遮住自己的左臉,對著皇帝道:“陛下,這宜山郡王的世子在禦花園做出這等……這等肮髒之事,不僅有傷風化!還藐視皇權!

請陛下嚴懲這宜山郡王的世子。”

聽著文貴妃這般說,郝富貴人掙了掙身子,趕忙磕著頭哭得淚流滿麵。

“冤枉!冤枉啊!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被人騙到這裏,被下了迷藥才這樣的!這不關我的事,這不關我的事!”

賢妃立刻順著郝富貴的話往下講:“陛下,世子說得在理,今日可是為怡親王和靖王妃接風洗塵的日子,世子再不著調也不會在禦花園做出這等事情來的啊!

想來被人陷害也不無可能,陛下乃千古明君,還請陛下明察!”

皇帝麵色不改,卻還是擺擺手,讓禁軍給了郝富貴一寸喘息的空間。

“朕給你一個機會。說吧,是何人要陷害於你?”

慌不擇路的郝富貴,趕忙轉了轉眼珠子。

“哦!我想起來了,那個帶我過來的宮女自稱玲瓏,她和我說她的主子想見我,然後我就在這樹的背後看到了一個穿著藍衣的姑娘,那個姑娘長得很漂亮,我就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做,然後,然後我就感覺自己脖子一疼暈過去了。

等我一醒過來,就看到了皇上。肯定是那個女人想算計我!對!她想算計我的!我就是被陷害的,還請皇上明鑒啊!”

什麽都沒有做?

眾人看著那奄奄一息,身上滿是傷痕的小太監,不禁想要翻白眼。

這就是什麽都沒做?

這叫做什麽都沒有做?

吃著涼菜硬說辣,真會睜眼說瞎話。

賢妃扶著發髻若有所思,良久她這才在皇帝的耳邊低語道:“皇上,臣妾記得,今日穿藍衣的隻有靖王妃,而且……她其中一個貼身侍女的名字,不就是玲瓏嗎?”

皇帝掃視著郝富貴,沉聲道:“哦?既然你說此事和靖王妃有關係,那你有何證據?”

此話徹底地把郝富貴給為難住了,他無奈地攤開雙手:“皇,皇上!我和那個靖王妃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啊,要不是她存心找我,我又怎麽可能會知道她侍女的名字叫什麽啊?”

皇後麵無神色,對皇帝解釋道:“回陛下,靖王妃是酉時三刻離開的,當時她的婢女玲瓏同臣妾提及過她身體不適,便早早下去休息了。現在怕是早就安寢了。”

賢妃聽罷卻是一臉為難:“皇後娘娘,此事既然牽扯到靖王妃,為了靖王妃的信譽,還需請她前來對峙一二。畢竟,流言蜚語害死人,這可不是說笑的。如果妹妹我沒記錯的話,靖王妃還是皇後娘娘親自將其安置在鳳儀宮偏殿安寢的。”

看著賢妃,文貴妃內心的笑意更是溢出不少。

“皇後娘娘,怎麽不去尋靖王妃啊?這名聲對女兒家來說,可是比性命還要更為重要的事情。您可不能為了您的盛名就不管靖王妃的死活了吧?”

在賢妃和文貴妃的一唱一和下,皇後的麵色也愈發難看起來。

“哎,皇後娘娘怎麽不說話了?”文貴妃嘲弄地看著皇後,不禁有些得意。

皇帝看向一旁的皇後,麵色也冷了下來。“梓潼,這是怎麽回事?”

皇後心頭一頓:“回陛下,靖王妃……她並不在臣妾宮中。”

“偌大的皇宮,還能讓一個王妃丟了不成?還是說,靖王妃自知手段肮髒,不敢露麵了?”

文貴妃麵上囂張得很,她在後宮二十載,備受皇帝恩寵從未被人落過麵子,可今日卻摔在蘇令儀的身上,叫她甚是惱怒,此刻既然可以踩上她一腳,她當然不會介意伸一伸手,把蘇令儀從懸崖上給推下來了。

場麵極度緊張,在場的眾人心頭都在盤算著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陛下,在臣妾看來,既然靖王妃膽敢做出這種事情,那可是不容小覷的重罪,想必是畏罪潛逃,在臣妾看來,再等下去怕是要讓這靖王妃就要跑遠了!”

看著皇後,文貴妃眼中的笑顏就快要安耐不住了。

夜宴上誰都吃了虧,偏生就太子一黨獨善其身,而皇後又對靖王妃那般看重,她又怎麽會放過這麽一個給太子黨羽潑髒水的好機會?

“吳席,傳令趙闊,搜拿……”

“父皇。”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皇帝的命令。

一見來人是慕容澤,文貴妃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隻見慕容澤換下了白日穿著的玄蛇蟒袍,著一身白色華裳,宛若謫仙一般,出現在眾人眼中。

一旁的小宮女看得有些迷了眼,小聲地對同伴說道:“小翠!親王殿下今日很不一般啊,往日常穿玄色衣衫,今日換了身雪色,人都變得沒那麽凶了。

哎……要是殿下能日日這樣,這京城姑娘家哪裏還會看得上什麽七皇子嘛。”

小翠悄悄頂了一下她:“噓,賢妃娘娘和皇後娘娘都在呢,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小宮女趕忙閉嘴。

看著麵容不再冰冷的慕容澤,皇後高興的近乎快要將蘇令儀失蹤之事所遺忘。她一臉柔和趕忙走上前。

“皇兒。”

就在她想要拉上慕容澤的手時,卻被慕容澤不著痕跡地躲開。

隻是躬著身,對皇後行了禮:“見過母後。”

皇後趕忙掩飾掉自己的尷尬,柔聲道:“皇兒,你怎麽會來禦花園的?”

“是來找母後報備一聲靖王妃的位置。”

“哦?老三,你知道她在哪裏?”皇帝瞥向慕容澤,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

“嗯,酉時三刻,逸兒見靖王妃麵色不佳,便好心留靖王妃在擇行宮休息。擇行宮統領告知兒臣此事後,正要來同母後報備,就聽到父皇說要緝拿靖王妃。”

“哦?既然靖王妃在擇行宮,那宜王世子怎麽還說是靖王妃的侍女引他過去的?”

“這話,父皇就該問問靖王妃的侍女了。”慕容澤淡然轉身,十六夜便帶著玲瓏來到了皇帝跟前。

“奴婢玲瓏,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玲瓏低下頭,恭敬地磕著頭。

皇帝指著郝富貴問向玲瓏:“這位世子說見過你家王妃,你可認?”

玲瓏看向郝富貴,眼帶疑惑,看了他良久:“回陛下,奴婢不曾見過這位貴人。眼下還是頭一回見。”

郝富貴也仔仔細細地看著玲瓏,趕忙道:“皇上,怡親王是不是在詐我啊?我可沒見過這個婢子。一定是怡親王把玲瓏給藏起來了。”

皇後看著賢妃和文貴妃,冷笑一聲:“陛下,靖王妃同這位宜王世子非親非故談何要陷害與他?

更不用說靖王本就是舉世無雙的男子,他的才學品行眾人是有目共睹的,能被靖王認可的女子,又怎會做出這等**之事?

那些蹩腳的蛛絲馬跡,卻處處都指向靖王妃,臣妾不得不想,是某些人妒狠靖王妃這才下此狠手。

何況他根本就不認得什麽玲瓏。事情不是很明了嗎?”

文貴妃卻出聲反駁道:“娘娘,這話您說怕是不合時宜吧?誰人不知怡親王世子同靖王妃情同母子,誰又知道,靖王妃是何時去的擇行宮的?依臣妾來看,這靖王妃身上的嫌疑還是沒少。”

“文貴妃,有一件事恐怕你不知情吧?適才在晚宴上,靖王妃說自家的丫頭不懂皇家規矩,不會伺候人,想讓她這晚跟著本宮身邊女官討教一二。直到方才,這婢女,可一直都跟在重華的身邊,沒離開過半步。

至於靖王妃身邊另一個婢女……趙統領可是親口說是看到她領著小世子擇行宮門口徘徊。貴妃這是在質疑趙統領的赤誠之心不成?”

皇後咄咄逼人,眼看自己就要徹底玩完的時候,郝富貴急得嘴都在冒泡了。

忽然他心生一計,立刻高聲喊道:“娘娘!我有證據!是我在禦花園的時候看到的!這肯定是靖王妃的東西,我去找找……”地上的郝富貴向旁邊的花叢跑去,稀稀疏疏的聲音時不時傳來,搜尋片刻,他便有些雀躍地歡呼一聲,“這兒!就是這個荷包!”

帶著一身泥濘,郝富貴從樹叢中擠了回來。將一個帶著泥灰的荷包塞到吳席的手上。

“這就是你說的證據?”看了一眼那荷包,皇帝厲聲反問。

郝富貴趕忙點著頭:“皇上,我又怎麽敢騙你啊!這東西就是我從靖王妃身上拿過來的,她眉間的朱砂痣我還記得很清楚呢!”

這可當不得假,他當時怕美人和他共度春宵以後將他給忘了,就悄悄將她掛在腰上的荷包拽下來丟在一旁,還拿藍布蓋上,這是根本就不會錯的!

此話一出眾人立刻沉默了。

看著郝富貴,皇帝滿眼的冰冷:“吳席,吩咐下去,宜山郡王之子郝富貴藐視皇權,欺上瞞下,辱滅貴人名譽,壓入大理寺!

今日之事膽敢傳出一句,斬首示眾!”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