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跑啦？”
得知趙虎等人不知所蹤，高黎明神色黯然。
如此一來，怕不是需要他來承擔責任？
難道自己就該如此倒黴？
此刻，
他甚至悲觀地想到，
就算把趙虎等人抓獲到案，如果對方為了推卸責任，一口咬定是受他高黎明的指使，
那還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警察注意察言觀色。
似乎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
“高黎明，惡意傷人，且致人重傷，後果極為嚴重。我勸你不要心存僥幸，還是老老實實配合我們的工作。比如：交代趙虎等人可能的藏身處。多少也算是爭取立功表現。”
“警察叔叔，真不是我指使他們！”
“那就協助我們抓人啊！”
警察有些不耐煩了。
起身來到高黎明麵前。
“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既然你說自己是冤枉的，那就想辦法把趙虎他們幾個找出來！”
高黎明無奈地搖搖頭。
自然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
抓人可不是他的擅長。
讓一位東海醫學院預防醫學專業畢業，並在東海人民醫院下屬《中醫診斷與治療》雜誌做編委，如今又剛來美東中心這種基層社區醫療機構上班的人去辦案抓人？
豈不是天方夜譚？！
他忍不住嘟噥了一句。
“連你們警察都找不到，我能有什麽辦法？”
“你不是跟趙大爺挺熟嘛！”
“趙大爺？哪個趙大爺？”
警察顯然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情報。
隻是不想和盤托出罷了。
“就是趙虎、趙偉民兄弟倆的父親，你心梗入院時的病友，住在美麗家園東區，成天跟你高黎明稱兄道弟的那位趙大爺。”
高黎明眼前一亮。
他確實不知道還有這層關係。
“咦？這麽巧？趙大爺是趙虎的父親？”
警察點點頭。
介紹情況。
“趙虎犯案後，曾經回過一趟家，之後便蹊蹺地消失不見了。據我們初步研判，趙大爺應該知道兒子趙虎的下落，至少也能為我們警方破案提供一些線索。可是趙大爺抵觸心理很強，也就是護犢子，任憑我們磨破嘴皮，他都愛答不理，或者幹脆裝瘋賣傻。”
“那姓趙的就是個老混蛋！”
高黎明嘲諷。
如今想想也確實合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趙大爺這種蠻不講理、橫行霸道的父親，趙虎、趙偉民兄弟倆接連走上邪路也都可以理解了。
“我去！”
高黎明爽快答應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決定全力配合警方的工作。
不就是從趙大爺嘴裏套出趙虎的藏身處嘛！
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應該難度不大。
……
在回美東中心的路上，高黎明已經盤算好。
貿然去找趙大爺，或許對方會起疑心。
所以，
他打算叫上崔金淑崔大夫，一起去趙大爺家，圍繞如何簽署社區家庭醫生協議演一出戲，趁機套取情報。
到單位之後，高黎明直奔全科診療室。
詢問崔金淑當日的工作安排。
沒想到宋子軒直接告訴他，說崔大夫今天輪休，不來上班。
高黎明計劃落空，看來隻能獨自前往趙大爺家。
這一路奔波，衣服都濕透了。
他回到辦公室想換件衣服，推開門意外看到，崔金淑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主任辦公桌後。
“崔大夫？我正想找你呢！”
“巧了，我也有事要跟你談。”
崔金淑莞爾一笑。
起身來到高黎明麵前。
“看來我倆心有靈犀啊！好了，是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女士優先。”
高黎明客氣著。
崔金淑將手裏的兩份文件遞了過來。
“看看吧！這是‘美東中心調整慢性病患者健康管理範圍，將年輕人納入動態管理體係’的初步方案。另外，還有一份‘美東中心臨床醫療組亟需增加業務力量，建議招聘相關人員’的提議。請高主任過目。”
“這麽快就搞出來了。”
高黎明嘖嘖稱奇。
昨天兩人剛剛達成初步意向。
崔金淑居然利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將相關構想落實到字麵上，形成初步方案。
簡直神速。
高黎明任務在身，不可能細看。
匆匆翻閱之後放在桌上。
“崔大夫果然女中豪傑，能力非凡，是我們美東中心不折不扣的業務骨幹、中流砥柱。我們沒你不行，缺你不可。”
崔金淑咯咯笑起來。
一眼看透高黎明那點心思。
“少說奉承話吧！都是一個單位的同事，沒有必要搞這些虛頭巴腦。哎，你不是找我有事嗎？有什麽需要效勞的？盡管說。不過，我們醜話說在前頭，我今天輪班休息，主動來找你，就不說什麽了。但是你高主任想臨時抓差，那就得給我算加班費。”
“沒問題！”
高黎明背負著警方任務。
哪有時間跟崔金淑討價還價。
當即吩咐她去拿一份社區家庭醫生簽約服務協議，跟自己去趙大爺家。
隻是，
為了保密起見，高黎明並沒有告訴崔金淑實情。
兩人穿過街心花園，路過一處社區服務站。
隻見服務站門口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送快遞的、取外賣的絡繹不絕。
趙大爺也在其中。
他背著手轉來轉去，裝作找快遞包裹的樣子，隨便翻看著。
高黎明見狀一把拉住崔金淑。
兩人躲在不遠處偷偷觀察。
崔金淑不解其意。
“幹啥呢？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
“不是我做賊，是趙大爺。”
“趙大爺？”
崔金淑抬頭望去——
看到趙大爺似乎挑好了快遞，正將幾個包裹摞在一起，打算抱走。
“他不是取快遞呢？”
“可惜那幾個快遞不一定是他的。”
“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太了解趙大爺的人品，就他的道德水準來說，拿別人快遞的概率在90%以上。”
“真的假的？”
崔金淑雖然半信半疑。
但是，
也不能坐視不管。
“那我們還不趕緊製止他？！”
“不著急，再等等看。”
高黎明穩如泰山。
彎腰更低了。
心裏暗暗盤算著。
就在這時，趙大爺已經抱起那幾個快遞，不緊不慢地正要離開。
懷裏的快遞包裹堆得太高，視線受阻。
趙大爺沒走幾步，便不小心撞到一對年輕情侶身上，登時勃然大怒，生氣地將懷裏的快遞包裹砸向對方。
“小兔崽子！走路不看路，一對瞎迷糊！是想撞死老子嗎？來來來！不活了，有種現在就撞死老子！”
“對不起，對不起。”
那對年輕情侶趕緊道歉。
並且立即蹲下，幫趙大爺撿拾散落的包裹。
趙大爺怒氣衝衝，不依不饒。
“瞧瞧現在的年輕人都什麽素質！這麽多年學都白上了吧？老子的快遞都挺貴，摔壞了你們賠得起嗎？！”
年輕情侶幫趙大爺撿拾快遞。
其中那位姑娘無意中看到包裹上的地址愣住了。
趕緊給男友低聲說著什麽。
小夥子接過姑娘手裏的快遞看了一眼，
登時變了臉色。
他來到趙大爺麵前，
朝對方舉起快遞。
“你說這是你的快遞？”
“對啊！不是老子的還能是你的？”
“說巧不巧，這個快遞還真是我訂的。姓名、地址、電話……都是我的，你我也不能同名同姓同地址，連電話號碼都一樣吧？”
趙大爺接過快遞看了一眼。
直接丟到一旁。
“這個快遞不是我的！別特麽瞎搗亂！”
說著，他背著手，若無其事地就要離開。
老混混趙大爺的鎮靜自若直接把這對年輕情侶都驚呆了。
小夥子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哎，你不能走！”
“馬路是你家的？我憑什麽不能走？”
趙大爺裝糊塗。
試圖掙脫。
小夥子一邊死死抓住他，一邊扭頭吩咐女友。
“報警！這臭不要臉的老家夥偷快遞！報警！快打110！”
趙大爺見勢不妙，身體一軟直接躺在地上。
這個動作把小夥子嚇得夠嗆。
趕緊鬆開他。
趙大爺氣急敗壞地嚷嚷道：“打人啦！打人啦！報警！打110！把他們兩個都抓起來？”
圍觀人群氣憤趙大爺的無賴嘴臉。
紛紛指指點點。
高黎明和崔金淑快步走過來，將趙大爺攙扶起來。
“哎，趙大爺，怎麽回事啊？”
“小高，你來的正好！”
趙大爺認出高黎明，陡然來了精神。
指著那對年輕情侶開始告狀。
“他們兩個欺負老人啊！看我這麽大歲數，故意找茬兒。小高，你要是夠朋友，就給我打死他！往死裏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