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別扭的兩人
在這麽多人麵前，雲笙也隻能假裝不熟地同對麵生疏地打了個招呼後，跟著許巒山走了進去。
走進包間，所有人熟絡地擁抱著雲笙，甚至有些寵溺的數落。
“你也真是的，怎麽一畢業就跟消失了一樣，害得大家擔心死你了！”
一群人跟著附和，雲笙心底很是動容，也跟著笑了。
被師姐師兄圍住，日子好像一瞬間回到讀大學那會兒，她年紀最小最受寵的時候。
那個時候太幸福了，以至於現在，她都不敢回想。
“怎麽，終於舍得來見我這個老頭子了？”
渾厚的嗓音穿過一群年輕人，落在雲笙耳裏。
一群人好像初中被班主任逮到犯錯的學生般，裝聾作啞地四散開來，還不忘眼神示意雲笙，教授的怒火你自己兜住。
被大家滑稽的動作逗笑，雲笙沒忍住笑出聲，卻在看到楊教授投來的目光後，安靜下來。
慢吞吞走到楊教授麵前，雲笙將手背在身後，態度誠懇，“楊教授，對不起。”
熱鬧的氣氛安靜下來，誰也不敢多說什麽。
“人好好的就好。”
見老人家鬆了口氣，雲笙卻覺得鼻子有些酸，“你身體出什麽事兒了？”
楊教授眼珠子一瞪，“我身體能出什麽事？我好得很！”
“那為什麽師姐說以後就見不到你了。”
“笙笙，我意思是，教授要跟兒女移居海外了。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為了轉移話題，師姐又將許巒山脫了出來，“你小子，這次回來，是不是要跟笙笙…嗯？”
所有人都看好戲一樣等著許巒山回話。
雲笙的手機卻響了。
是顧辭打來的。
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起電話，對麵的人語氣深冷，“給你五分鍾下樓，不然我不介意親自上來找你。”
“我為什麽——”
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顧辭掛掉。
知道顧辭說到做到的性子，她和顧辭算是隱婚，雖然不懂顧辭這麽做的用意，但雲笙還是同教授打了個招呼，以最快的速度下樓。
顧辭望著跑來的身影，眸色暗了暗，放下玻璃窗，嘴角上揚，“速度挺快，看來挺怕我上去找你啊？”
“找我有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
雲笙有些無奈，“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辭也不聽雲笙的解釋，掐滅手上的煙頭，“上車，送你回去。”
“你不聚會了嗎？”
“我說的是送你回去，不是我回去。”
雲笙後退了一步，看見雲笙後退的步伐，顧辭欺身向前，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怎麽？這麽快舍不得走了？”
雲笙握緊指尖，“我的老師還在樓上。”
聽到這裏，顧辭笑了笑，將手插進口袋，半倚在車身上，路燈灑在他修長的身影上，透著一股淡漠的優雅。
“雲笙，你很不會找借口。”
“我沒有找借口。”
雲笙出聲反駁。
顧辭隻是輕笑了聲，沒說話，手上又點燃一根香煙，兩人就這樣安靜地麵對麵站著。
“笙笙，他們要開飯了，讓我來找你。”
“舊情人這麽快就來了。”
顧辭笑得很好看，額前的碎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眉毛上揚，眼底卻一片深寒。
“你要去嗎？”
這句話好似詢問又好似威脅。
“你都可以和梁妍手挽手出來，我為什麽不能跟我的同門一起吃飯？”
又一次被雲笙反駁。
顧辭再也沒有耐性，起身開門，將雲笙塞進了副駕駛，動作利落，一氣嗬成。
“顧辭，你怎麽這麽不講理！”
雲笙用力拉了拉門把手，才發現車鑰匙在顧辭手上，這人直接把車給鎖了。
擔憂地看向車裏的雲笙，許巒山笑著同顧辭打招呼。
“顧總，久仰大名。”
“嗯。”
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和冷漠，絲毫不將許巒山放在眼裏。
如果是別人可能讓人覺得無力，可眼前這人是顧辭，好像天生就應該這樣高高在上一般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張教授還在等笙笙，你看？”
顧辭望了眼車內的雲笙，眉梢一揚，
“我老婆身體不舒服，代我向教授道個歉，下次我親自請回來。”
“她剛才還好好的。”
“那就是見了你就不舒服。”
在車內清楚聽到兩人談話的雲笙，用力拍了拍車窗。
知道顧辭不鬆口，許巒山臉色有些沉，卻也不願離開。
在顧辭眼裏，許巒山的行為無異於挑釁。
“還不走？等著在我麵前上演久別重逢的戲碼嗎？”
許巒山沒答話，顧辭也冷笑著轉身，放下車窗，輕輕捏住雲笙的下頜。
“乖，趁我還沒徹底生氣，回去等我。”
最後兩個字，帶著莫名的寒意，讓雲笙背脊一僵，語氣變軟，“阿辭，就算你要我回去，也應該讓我親自去跟他們說一聲。”
“不用了，我會處理好事情。”
無力反駁，見雲笙坐上車被送了回去。
許巒山攥緊了拳頭。
“你對雲笙很不好。”
聽到這句評價，顧辭直視著前方，“好不好，不用你評價。”
“如果你不喜歡她，那就把她還給我。”
原本要走的顧辭，被許巒山這句話激怒，輕笑了聲，眼眸裏續期怒氣，“你放心，就算我死，她也隻能是我的女人。”
“你——”
許巒山也被顧辭的話激怒，想要衝上去，卻被趕來的幾個同門給拉住。
這江陽，惹誰也不能惹顧辭啊！
回到家後，雲笙先給教授和師姐他們打了個電話道歉，把事情處理好，才疲憊地躺在了沙發上。
顧辭回來時已經快淩晨一點。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雲笙從沙發上驚醒，小跑到門口，聞到顧辭一聲酒味，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要喝點解酒湯嗎？這會兒還是熱的。”
顧辭愣了片刻後，點了點頭。
兩人麵對麵坐著，房間裏寂靜無聲，隻有偶爾飯勺觸碰瓷碗的聲音。
“雲笙，你到底為什麽要嫁給我？”
雲笙的手頓住，慢慢抬起頭，望著顧辭的眼睛有些躲閃。
顧辭將雲笙的表情看在眼裏，嘴角卻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如果我沒錢沒勢，你又會選擇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