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為什麽嫁給我
一瞬間，顧辭瞳孔緊縮，目光有些躲閃，最後還是承認。
“是。”
“既然這樣，我不稀罕。”
將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下來，雲笙把戒指扔進顧辭的懷裏。
手上的傷口也順勢暴露在顧辭麵前。
轉身離開的瞬間，雲笙覺得自己心口上的裂縫越來越深，疼得靈魂都快要扭曲。
可她不願意回頭，原本以為顧辭是岸，這一刻她才明白，那是她的苦海。
出了醫院，看到站在陰影中的許巒山，雲笙擦掉眼角的淚水。
“你還沒走？”
許巒山動了動脖子，修長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站在雲笙麵前，眼角有些紅，“沒見過哪家豪門太太像你這樣的。”
他是一直沒走，甚至剛剛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站在醫院的轉角處，全部聽到了。
雲笙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沙啞，“也沒見哪家大少爺像你這麽蠢的。”
被罵了許巒山反而笑了，將手中的口袋遞給雲笙，“給你買的跌打損傷藥，內服外用，那女的給你劃傷的手也能用。”
雲笙站在許巒山對麵，初夏，夜風還有些涼意，將雲笙的頭發吹得有些散亂。
許巒山都看出來的動作，顧辭連問都不問就這樣給她安上罪名。
見雲笙沒動靜，許巒山上前一步，拿過雲笙手中的包，“送你回去。”
雲笙看著許巒山背影，匆匆趕上許巒山的步伐。
扯過許巒山手中的包掛在肩上，雲笙撩開額前的碎發，眼神冷清。
“許巒山，今天你幫我，我很感激。但不要再這樣試圖觸碰我的底線，你知道的，我們永遠井水不犯河水。”
說完這話，雲笙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剩下許巒山眼底布滿血絲，卻不敢再上前一步。
穿過人群，許巒山深邃晦暗的眼眸，輕而易舉鎖定雲笙纖細的身影。然而他不能上前，無法靠近，永遠隻能像現在這樣，眼睜睜看著她從自己的世界裏一次又一次消失。
隱匿在角落的顧辭，看著許巒山的表情，薄唇抿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眸色暗了暗。
最後轉身走回醫院。
一晚上都沒休息好，雲笙快十二點才恍恍惚惚爬起來。
顧辭助理恰巧拎著東西走了進來。
“夫人，我，我給你帶了些午飯過來。”
雲笙看著助理擺在桌上的吃食，垂下眼眸，嘴唇沒有絲毫顏色，聲音也有氣無力，“小張，你自己帶回去吃吧，我不想吃東西。”
“啊？這...”
小張有些為難地擦了擦額角，這可是老板交給他做的事情，這做不好怎麽回去交代。
“拿回去吧，給你媽媽帶回去，我記得她也愛吃這些。”
雲笙將飯盒重新裝起來，袋子塞進小張懷裏。
小張看雲笙好似隨時都能破碎的模樣，又這樣執意將東西塞給自己，也不敢爭執。
隻能老老實實苦著臉走了出來。
相反方向的轉角處，停著一輛豪車。
後座上的男人極為英俊，鼻梁高挺，五官深邃，單手搭在車窗上露出手腕上名貴的手表。
一雙狹長的黑眸透著幾分冷酷的銳氣，此刻冷嗖嗖地望著將東西原封不動提出來的助理。
“老板，夫人說她不想吃……”
“不想吃你不會買她想吃的？”
助理咽了咽口水，他買的都是你親自選的啊。
“我昨天很過分？”
問題落在助理頭上，顧辭的眼中帶著威脅，助理吞了吞口水，“可能，是，有那麽點？”
“你給我閉嘴。”
助理立刻捂住嘴巴，顧辭鬆開襯衫最上麵的紐扣，從車裏走了下來。
見客廳沒人，顧辭徑直走去了臥室。
站在門口，顧辭望了眼薑被子捂在頭上的雲笙，“生氣了？”
沒有回答。
“昨天是我不對。”
沒有回答。
“那枚戒指——”
“我不想聽。”
雲笙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
無論怎麽解釋，也改不了這枚戒指是顧辭原本為梁妍準備的結婚禮物這一事實。
而她雲笙，不過是鳩占鵲巢罷了。
沉默片刻後，顧辭才道，“晚上我有事，會晚點回來。”
像是等著雲笙回答般，顧辭遲遲沒離開。
這是他們這三年的默契。
“知道了，出去幫我把門帶上。”
雲笙的聲音有些疲憊，顧辭也沒再久留。
人剛走，雲笙就接了個電話，是大學時一個要好的學姐。
“笙笙，晚上同學聚會，你一定要來。”
“師姐，我——”
“這次楊教授也要來，以前在組裏他可最疼你了，這次你再不來看他，以後就看不到了！”
雲笙眉頭一蹙，“楊教授怎麽了？”
“哎呀，你晚上來就對了。”
想到楊教授，雲笙心裏有些忐忑。
不是她不想去見，是怕老人家看到自己的得意門生現在過成這樣心寒。
“記住啊。”
聽著師姐再三提醒，雲笙輕聲應下。
按照師姐給的地址，雲笙卡點到樓下，卻沒想到來接自己的人居然是許巒山。
白襯衫的衣角隨著清風微微揚起，眉宇間透著些許少年氣。
“你怎麽在這裏？”
反應過來自己這話有些明知故問，雲笙嘴唇緊抿。
“上樓去吧，這個季節，下麵還有些涼。”
見許巒山上前一步，雲笙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雲笙的動作刺痛許巒山的心髒，讓他眼角有些泛紅。
看到許巒山的神情，雲笙也有些於心不忍，畢竟錯的人不是許巒山，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把他牽連進來。
但許巒山的靠近，總是讓她忍不住想起那些鮮血淋漓的場景。
“你在前麵帶路，我跟著你就好了。”
低頭笑了笑，許巒山沒有拒絕。
隻是剛走到飯店門口，迎麵碰上顧辭和挽著他手臂的梁妍，以及他們身後一群大學時的朋友。
“誒，那不是雲笙嗎？三年過去居然還是那麽漂亮。”
顧辭身後的一個男人，直直地看向雲笙。
顧辭微微偏頭瞥了眼，邁步將男人的視野全部遮住，結果男人絲毫沒察覺顧辭是故意的，專門跑出來衝雲笙打了個招呼。
“對啊對啊，就是她。旁邊那個是許巒山啊！他們好配啊，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走在梁妍身邊的一個女人，問出所有人的疑惑。
這場麵讓雲笙尷尬得想往地下鑽。
顧辭隻告訴她晚上有約，卻沒說也在這裏啊。
雲笙偷偷瞄了眼顧辭，那雙黑眸泛著危險的冷光。
視線在她和許巒山身上流轉，眼底一閃而過的嘲諷被她清楚地看見。
心裏咯噔一下，昨天顧辭才突然問到許巒山，今天就碰到她和許巒山在一起，一定是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