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公主吾婦

婉兒最終還是妥協了,迫於唐少主的威脅之下。

對此,唐西自然是早有預料。

等到他與裴三刀離開船艙,婉兒立即摒退了左右,然後照例反鎖了艙門。

兩人雖是俘虜的身份,但鑒於婉兒大內禁軍統領的身份,唐西給她的待遇還是極高的。

李瀟瀟有些擔心地握住婉兒的手,焦急道:“姐姐真的打算假扮本宮,配合唐西招安於皇甫明?”

婉兒微微一笑,先是安撫了李瀟瀟片刻,拉著她坐到案前,並倒了一杯茶:“殿下無須過多擔心。說起來,能招安皇甫明對朝廷來說,也是好事一件,更是你我脫身的良機!”

李瀟瀟眉目一亮:“婉兒姐姐有脫離唐西鉗製的辦法?”

婉兒點點頭:“根據唐西狗賊口中的算計,借以殿下之名施加恩惠,料想皇甫明還當真有歸順的可能。隻是他的歸順是出自於長遠的考慮和殿下的顏麵,與他唐西並無直接關係。”

“殿下想想看,一旦皇甫明聽命於吾等,唐西還能為所欲為嗎?殿下隻需下令皇甫明即刻擒拿於他,便可反客為主。”

聞言,李瀟瀟麵露喜色,但沒過幾秒鍾,又見憂慮:“話雖如此,隻是唐西怎麽說也是本宮的未來…夫婿…,還是陛下欽定的平西將軍,本宮貿然命人捉拿,會不會有亂軍心?”

“而且他身邊那個叫什麽三刀的,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婉兒顯然有考慮過此問題:“殿下放心,我們隻需逼他解去身上的十香軟骨散的毒,即可!之後,他還是他的平西大將,無法鉗製我們行動就行。”

“至於刀神裴三刀,他行刺陛下之事屬實,必然要令其俯首回京受審。此人武藝高強,我們不可硬碰,但可以暗中讓皇甫明下毒,再合力擒之。如此,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報了他此前下毒暗算的仇。”

李瀟瀟認真思考之後,豁然開朗,也覺此招大有可為。

兩人合計之策:唐少主招安之時,便也是她們脫身反製的良機。

“隻是,婉兒姐姐假扮本宮,難免有所疏漏。皇甫明深有城府,恐怕會察覺。”李瀟瀟還是有些擔心道。

婉兒也是皺眉:“那公主的意思是?”

李瀟瀟站起身,略微沉思後,道:“還是本宮直接去見皇甫明吧!婉兒姐姐在一旁陪著就好,至於唐西那邊,還要有勞姐姐去說一下。”

婉兒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而兩人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船頂之上依舊是趴著兩個“偷窺”的男人...

從船頂上下來。

裴三刀有些指向性的問:“少主是不是早就料到公主會親自出馬?”

唐西也不加掩飾,點點頭:“不錯!皇甫明在一眾節度使中,算是疑心最重的。公主駕到,他必然是要親眼見到,才肯真的相信。”

“之所以聲稱要婉兒假扮,不過是要公主顧慮其安全,自願出麵。皇甫明膽子再大,也不敢對公主怎樣,而且儀天皇帝的手裏,似乎有他的把柄...這也皇甫明遲遲不敢響應安西王的原因之一。”

裴三刀:“招安皇甫明,你有多大的把握?”

唐西深思一笑:“其實沒有多大的把握,不超過五成。但我們仍需一搏,聖上下了聖旨,間接要你我沒有退路,皇甫明和郭子昭便成了我等的救命稻草。”

裴三刀凝望著遠方:“倒也並非毫無退路,即便是少主無法平息安西王的動亂,隻要肯低頭,尚有一人可投靠。”

唐西麵容收緊:“此人便是指使你行刺的幕後黑手?”

裴三刀並未回話,沉默如斯。

...

船行一夜,無話。

貨船順利抵達了隴右秦州城碼頭,由於西域內亂已起的緣故,中間自然是受到了無數盤查。

但商會行事縝密,早已準備了無數通關文牒,倒也是有驚無險。

靠岸後,唐少主並未急於下船。

先是按照流程,讓貨船依次卸貨,並順勢搜羅情報。

秦州城地處西域腹地,接壤安西、北庭防務區,常駐兵員兩萬。

藥王穀便是在秦州邊境,是一條狹長的河穀。因所部橫跨三藩領地,故此也由三藩共治。

藥王穀是一處地名,同時也是一個江湖門派,頗具影響力,號稱“天下醫毒,皆出我部”。

就連大唐當朝的太醫院首官,據說也曾求學於此。

唐西待在貨船上,慢條斯理,優哉遊哉。時間又過一日,但他並不急於實行自己的計劃。

期間,有不少密信相繼傳來。

此時,眾人相聚船艙中。

皇帝的聖旨已經到了隴右府,但內容卻與之前的情報有些出入。

儀天不僅下旨定下公主的婚期,將唐西封為平叛大將軍,還派出公主鑾駕,隨行禁軍十萬人趕赴西域助戰,揚言勢破逆賊。

而這位新任的平西大將---唐西,在儀天的聖旨中,已然事先動身前往西域。

禁軍所部已由長安啟程,兵分水陸兩道,進軍西域,不日即達。

護送公主的先鋒騎兵五千,已到達鄯州,正結營於城外八十裏處。

禁軍統領婉兒,被封討賊大軍副將,隨行公主鑾駕出征。

得知這些消息,唐少主稍感微妙。

他自然是知道真正的公主,其實就在身邊。

婉兒此前被裴三刀所俘,此刻也在船上。

而在儀天皇帝的聖旨裏,卻說公主剛從長安而來,隨行十萬禁軍,並由婉兒陪護。

也就是說,儀天說了假話,此時鄯州城外的軍營中,公主和婉兒都是假身、替身。

皇帝意料之外的弄出如此大戲,卻是不知為何。

唐西將這些消息密信交給李瀟瀟和婉兒,兩人看後,臉上陰晴不定。

自然也是揣測不到儀天的用意。

唐少主看著二人,笑道:“這下好了,我們不用假扮公主,公主倒是自己來了,而且還多出了另一位婉兒將軍,真是有趣。”

婉兒冷哼,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唐西繼而從懷中取出一枚翡玉,是之前從李瀟瀟手中奪來的。

他手上擺弄著翡玉,看著李瀟瀟問道:“李公子此前說,此乃公主信物,不知是不是真的?”

李瀟瀟也看著他,篤定道:“何須騙你,自然是真的!”

“那好!”

唐西轉而將翡玉交給裴三刀:“老裴,你即刻動身前往鄯州城公主大營,帶著此信物,務求一見公主。本少主有信一封,要你送達。”

隨後,對著身邊的唐三彩使了使眼色。

唐三彩當即執起案上的紙筆,唐西一邊說,他便一邊書寫。

“公主,吾婦。”

“十年荏苒,餘心甚念。此請一見,秦州藥王穀。”

而李瀟瀟在聽到唐西想要如此成書後,臉色有些微恙。

小聲腹誹道:“吾婦?你怎可如此稱謂公主,當真是...不要臉...”

唐西卻詭異一笑:“怎麽?聖上的旨意已下,公主日後便是吾婦,言之如此,有何不可?李公子怕是不知道吧?小時候我和公主一起洗過澡...”

李瀟瀟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指著唐西:“你...胡說...公主怎會如此,你...妄言!”

唐西哈哈大笑:“李公子才是妄言吧?你怎知公主不會如此?當年我與公主兩小無猜,少時懵懂,即便是一起入浴也是百無禁忌之事,有何奇怪?”

“李公子該不會是嫉妒吧?”

李瀟瀟氣得滿臉通紅,憤然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