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初見水患端倪

曹操從張府小院走出,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隨後對身旁的典韋說道,“今日,我才知曉,真正能助我成就大業的人是什麽樣子。”

典韋摸了摸腦袋,一頭霧水。

此時的張府小院內,卻是一片寂靜。

似乎是在等待張斷的一個解釋,荀彧久久未動,賈詡欲言又止,張斷的那番言論戳中了世家的根本,就算是荀彧,恐怕也無法理解吧。

張斷上前兩步,坦誠道:“兄長,無論怎樣,我這都是對農民好,對一統天下有所幫助。”

荀彧忍著怒氣說道,“那又如何,難道你忘記了荀家是如何待你了的嗎!”

張斷手臂微抬,伸手想說什麽,最後終究還是放棄,轉身拉著蔡文姬離去了。

賈詡本想上前勸說一番,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也是貧寒子弟,上前勸說恐怕會適得其反,隻能離去。

日落時分,典朔求見張斷。

“何事?”

典朔猶豫說道,“荀侍郎依然坐在中堂。”

張斷揉了揉額頭,這個兄長真是倔啊,自己明明已經將事情講得很明白了。

揮手示意典朔自己知道了,蔡文姬自身後走出,緩緩地揉搓著張斷的太陽穴。

“兄長也許,隻是煩悶於你沒有事先與他說罷,就這麽在曹校尉的麵前說出這番對世家不利的話語,這讓兄長也感到十分震驚。”

張斷苦笑兩聲,“我又何嚐不知,這是我做的不對,但是若是要我前去道歉,我又不知道該如何道歉了,明明我說的沒有錯,但是這個時代,偏偏不會容我這種發言。”

蔡文姬從背後抱住自己的夫君,輕聲道:“若是無力去做,那便相信兄長會想通吧。我相信兄長會理解的。”

荀彧終究還是離去了,隻是帶著失望。

幾人原本約定,在七月上旬共同前往許縣,然而到了七月上旬,荀彧卻沒有一同前來。

蔡文姬看著張斷遠遠望著潁川,拉了拉他的衣袖,“潤之,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應當起程了。”

張斷反應過來,蔡文姬永遠是最理解他的,摸了摸蔡文姬的腦袋,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沒事,我們這就起程吧。”

車隊緩緩而行,自陽翟出發,需途經潁陽,渡過穎水,穿過潁陰,這才能到達許縣。

一路沉默,路途中無趣甚多,賈詡是第一次騎馬,雖然此前遭受過典朔的‘特訓’,但是當真正上路之後,才感到不適。

“文和,若是實在感到不適,也可去馬車休息。”張斷微笑說道。

賈詡連連擺手,怎麽可能,蔡文姬可是還在馬車裏麵呢。

“我的意思是,”張斷斟酌了一下,說道,“文和你去馬車中休息,讓文姬來騎馬。”

賈詡頭上冒出兩個大大的問號。

“實不相瞞,這次出行之前,文姬便與我說,想要試試騎馬是什麽感覺,”張斷微笑,“若是文和累了,這正是一個機會。”

賈詡咬牙拒絕,奈何一天之後,賈詡還是無力地坐進了馬車。

蔡文姬新奇地坐在馬上,每匹馬上都有張斷自製的特殊馬鞍,這樣能最大程度地保證馬的性情乖巧,同時也能夠讓馬不會那麽痛苦。

張斷一邊教導蔡文姬如何適應騎馬,一邊開始尋找今夜休息的地方。

“潁川果然不比洛陽,”張斷微微歎氣,“此處沒有流民,倒是乞丐有點多。”

典朔說道,“這些乞丐有一部分來自於生活困苦的人,一部分則是無賴,既不願意付出努力,也不願意靠自己賺取一份生活的人。還有一部分來自於山中盜匪,為山中的盜匪提供消息,便能夠獲得錢財。”

張斷黯然,就算是在潁川這種地方,依然有生活困苦的人存在。若想要一統天下,讓人人都吃得飽飯,那何其難也。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無法顛覆他心中的理想。

回頭一看,蔡文姬已經能夠很好地掌控馬的習性,女子的平衡力比男子優越,因此蔡文姬更是得心應手。

“不錯,我家文姬未來說不定也能算得上是一員儒將呢。”張斷深知妻子的學識有多少,在各個方麵,蔡文姬的學識或許都不比自己差,就單單看的書而言,張斷便遠遠不如她。

蔡文姬自豪地仰起小腦袋,張斷忍不住捏了捏蔡文姬的小臉蛋,然後遞給她一個頭盔。

“誒?”蔡文姬一愣。

張斷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家文姬這麽好看,不能輕易被別人看了去。”說完連忙補充道:“另外還能夠保護你的安全。”

蔡文姬微微低頭,嗯了一聲,乖乖地把頭盔帶上。

在這個過程中,典朔等人紛紛扭頭,心中浮起一股莫名的感覺,張斷成功地讓他們知道了什麽叫做狗糧。

天色黑了下來,卻是尋不到人家。

張斷下令道:“舉起火把,連夜行走,沿著穎水行走,一定能夠找到借宿的人家。”

路經穎水,張斷微微眯眼,若是判斷沒錯的話,穎水的流向是從高處往地處流淌,並且河道鬆軟脆弱,如今正是夏季,夏季烈陽後極有可能便會降雨,看來這幾日他們應該盡快渡過穎水。

不知過了多久,張斷抬頭望星,從月亮的走向來看,如今依然尚且沒有到夜間,大概是在後世的晚上七點左右。

蔡文姬走的有些乏了,張斷幹脆將她移到自己身前,同乘一匹馬,讓蔡文姬能夠好好的在自己懷裏休息一下。

隨著月亮逐漸升高,張斷也不禁有了一絲急迫。

“典朔。”

“在!”

“你沿著這條路向前探尋,尋找沿岸上是否有停留著小船,若是有的話,迅速回報。”

“是!”

派遣典朔騎著唯一一匹西涼快馬奔走,張斷依然有些不放心,囑咐車夫好好看待馬與馬車,自己帶著蔡文姬微微向前了一些,到大江邊觀看地勢。

張斷發現,這邊沿岸更多的是質地鬆軟的土地,而對岸更多是細碎的石子。

“如此,若是想要開渠引水,便隻能從陽瞿動土。”

蔡文姬睜開眼睛,說道,“潤之擔心穎水會水淹許昌?”

“不是擔心,而是一定會。”張斷指向遠處,給蔡文姬看了看遠處的河流。

“文姬,穎水乃是淮河支流,自大山而出,經過山道的衝刷,穎水的上遊水勢凶猛,中遊依然存在不小的坡度,因此雖然緩解,但是依然湍急,若是大水襲來,地勢尚低的潁陰漲水,那麽穎水,清水,便會襲向許縣,幾乎無法避過。而穎水一側土地鬆軟,正好可以挖渠引水,使穎水衝刷陽翟,潁陽等地,如此不僅可以保證許縣無憂,亦可保證這兩地不缺水源。”

張斷勒馬準備返回,正巧遇上了疾馳而回的典朔。

“如何,前方是否有船隻停泊?”

典朔用力點了點頭,“軍師不愧為軍師,前方不遠處,果然有小船停泊,我已經詢問了那戶人家,願意為我等借宿。”

張斷不禁高興起來,忍不住揉了揉蔡文姬的腦袋,惹得蔡文姬鼓起臉蛋,煞是可愛。

“走,回去尋找文和。”

一天的路途讓眾人都有些疲憊,尤其是賈詡,他的身子文弱,經曆了馬的顛簸又經曆馬車的顛簸,讓他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