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公主光天化日給他送這禮?
“公主應當不會見個男人就叫駙馬吧?江恒他配嗎?”謝潯挑起她泛紅的耳垂,長指若有似無摩挲著。
有些癢。
蘇姌撇頭避開,但他高大的身影仍籠罩著她,讓人透不過氣。
謝潯這語氣怎麽聽著有幾分醋意?
蘇姌心中一凜,挑起下巴與他對視,“本宮酒後失言,謝大人不會真想做駙馬吧?”
謝潯撩撥的動作一頓,手指將蘇姌鬢邊碎發一絲絲捋到耳後,“公主多慮了,微臣隻是提醒公主做事專注些。若再被江恒那小人迷了眼,臣不保證在江家葬禮上,會幫公主。”
江家葬禮上,江玉柔父女勢必對蘇姌發難。
到時候兩個人一定會拉人戰隊,謝潯的態度就舉足輕重。
可蘇姌很篤定:“謝大人一定會站在本宮這邊的。”
“公主很自信?”謝潯訕笑一聲。
蘇姌忽而踮起腳尖,在他衣領上輕輕一吻。
潔白的衣物上便落下曖昧的紅唇印。
隔著輕薄的衣料,謝潯隱隱感受到那片溫軟,下意識後退一步。
蘇姌卻拉住他的腰帶,迫他靠近,紅唇在他耳邊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要是大人不幫本宮,本宮保證,大人在我府上春宵一度的消息一定會傳遍整個京城!”
“蘇姌!”
“嗯?”蘇姌歪著頭,一副無辜的模樣。
她反正是不在乎名聲了,可這謝潯偽裝了數年的君子之風,就不怕一夕坍塌嗎?
“臣行端影直,隻怕公主的話沒人信。”
“是嗎?那咱們拭目以待。”蘇姌勾了勾唇,轉身離開了。
走過拱門,蘇姌攤開手心,摩挲著手中的玉扣。
這正是剛剛趁謝潯不注意從他裏衣領口扯下來的。
他敢不乖,她有的是辦法教他聽話……
*
六日後,江遠的屍體從大理寺接回鎮國公府。
江家也算給足了這位長子排麵,送葬隊伍占據了整條街,可謂轟動全城。
謝潯剛下馬車,就聽到對麵嫵媚的女聲,“謝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蘇姌坐在馬車裏,一襲白衣素裙,玉頸處墜著一根紅繩吊墜,長度剛好延伸進她胸口的溝壑中。
謝潯知道她不懷好意,索性不回應她,負手往江府中去了。
而靈堂裏,江玉柔遠遠就看到謝潯冷淡的態度。
果然任蘇姌百般撩撥,謝潯心裏也隻會有她江玉柔一個人。
蘇姌既然害的她毀容,她也要讓她嚐嚐心痛的滋味。
江玉柔擠了幾滴眼淚,扭著腰走到謝潯麵前,“謝潯哥哥,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了。大哥死後,柔兒幾天幾夜都沒合眼了。”
“你看眼睛都腫了。”江玉柔踮起腳尖,湊近謝潯,糯聲道:“謝潯哥哥別嫌我醜。”
“知道醜,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蘇姌剛好經過兩人身邊,冷嘲道。
江玉柔麵色一僵。
謝潯也涼涼掀起眼皮,“長公主好毒的嘴,總有辦法讓人下不了台。”
“本宮何止會讓人下不了台,還會讓人下不了……”一個“榻”字沒說出口,蘇姌玩味打量了下謝潯,“謝大人應該清楚本宮的意思吧?”
蘇姌言外之意還是在威脅他,好好幫她。
分明是她有求於人,卻一副矜傲的模樣。
謝潯暗自腹誹,“公主這一點紅唇跟長了刺似的,臣在想怎麽才能磨軟了。”
“公主和謝大人別為了柔兒傷了和氣!”江玉柔見兩人為了她爭鋒相對,心中暢快不已,表麵卻攔在兩人中間。
“柔兒隻是最近總做噩夢,夢見大哥死得冤屈,才會傷心欲絕哭紅了眼。”
說著,又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蘇姌聽得腦仁直疼,向身後的江恒使了個眼色,“江小公子,你們江府就沒有蒼蠅少的地方嗎?帶本宮去解解悶兒。”
江恒躬身走到了蘇姌身後,總覺得有束寒光正射向他。
他垂著腦袋走過謝潯身邊,躬身道:“不如屬下先帶公主去祭拜一下長兄?”
“祭拜死人,有什麽樂趣可言?”蘇姌俏生生睨了他一眼,“木頭疙瘩,跟了本宮這麽久,還不懂本宮心意嗎?”
江恒恍然大悟,比了個請的手勢:“若公主不介意,可以去長兄院子休息片刻,長兄那倒是有些新奇玩意兒。”
“你哥生前也是個風流人物,本宮倒是想開開眼。”
蘇姌撫了撫雲鬢,兩人並肩而去。
江玉柔眺望著兩人背影,露出一抹陰鷙的笑。
隻要她蘇姌敢踏進大哥的院子,就讓她有來無回!
而身邊的謝潯也凝眉望著兩人並肩離去的背影,負在身後的手指骨微蜷。
蘇姌竟還是執意帶著江恒招搖過市。
他說的話,她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麽?
既然如此,倒也不必再談什麽合作了!
江玉柔見謝潯麵色不善,知道他不喜蘇姌的做派,又繼續添油加醋:“我三哥也是可憐人,去公主府的時候還很精壯,瞧現在都快被公主吸幹了。”
謝潯心裏有些煩躁,睨了江玉柔一眼:“江小姐果然是才女,遣詞用句真是講究。”
江玉柔麵露尷尬,咬了咬唇,“謝潯哥哥,我隻是擔心我三哥的身體。”
“江小姐還是先擔心自己的嘴吧,長公主看上去……兔子急了會咬人。”謝潯拂袖而去了。
彼時,蘇姌和江恒已經到了江遠的房間裏。
房中落滿了灰塵,屋子中間擺著偌大幾口箱子,裏麵全都是春宮圖。
都道這江遠風流,果不其然。
“江玉柔讓你帶本宮來這兒做什麽?”
江恒搖了搖頭,“爹和妹妹隻說把公主困在這兒,他們就有辦法指認公主殺了江遠。”
所以,這屋子藏著什麽貓膩?
蘇姌掃視四周,隻有羅漢榻上一塵不染。
看來最近有人動過羅漢榻。
“去翻翻!”蘇姌給江恒使了個眼色。
過了會兒,江恒從枕頭下翻出一本書,紅著臉遞給了蘇姌。
那是春宮圖的孤本,蘇姌扉頁上寫著一首露骨的情詩,約江遠夜晚相會。
時間正是江遠死的那晚,而落款就是蘇姌,還有公主府的印鑒。
印鑒正是蘇姌給江恒的那枚。
再看信的筆記,雖然和蘇姌有七分相似,但筆鋒太柔,不及蘇姌剛勁有力。
“這是江玉柔模仿本宮的筆記。”蘇姌好歹與她十年情誼,如何看不出來。
這麽一想,江家是想用這封信咬定蘇姌在江遠死那晚約過他,繼而指認她殺了江遠。
找不到證據,就偽造物證。
這江家父女也不怕被反噬了。
原本蘇姌還防備著他們要使什麽陰謀詭計,如今看來是高估這父女倆了。
蘇姌反而放鬆下來,坐在了太師椅上。
江恒也想通了這一節,擔憂道:“公主不趕緊離開嗎?爹爹和妹妹估計馬上就會來了,若見到公主在房中,一定會攀咬公主是來毀滅證據的。”
可蘇姌就算現在走了,江玉柔那不安分的,還不是會想別的法子指證她嗎?
“他們敢來,本宮就要他們吃不了兜著走!”蘇姌紅唇微揚,溢出一絲鄙夷。
江家那幾個蠢貨不足為懼,隻是謝潯的態度是個變數。
她得搶先一步把他拉到自己的陣營來。
蘇姌將孤本春宮圖交給了江恒:“你去給謝大人送個禮。”
“喏!”江恒捧著一隻巴掌大的錦盒,往後花園找謝潯去了。
此時,江府賓客滿門,宴席已經開了。
謝潯坐在上座,心不在焉抿了口茶。
幾個同僚見他孤寂,紛紛圍了上來,“今個兒長公主怎麽沒來找謝兄啊?”
幾個人交換了下眼神,曖昧流轉。
這京城誰人不知長公主癡戀謝潯,又有誰人不知長公主前幾日放言玩膩了謝潯。
“聽聞長公主最近是癡迷上了江三公子,才對謝大人……我剛還看到長公主與江三公子去了東邊偏僻寢房了呢。”
“你是說江遠的屋子?”一人神神秘秘壓低聲音,“聽說江遠死後,從他院裏收羅了五箱子的春宮圖,那叫一個歎為觀止,長公主估摸著是帶江三公子觀摩學習去了。”
眾人哄笑成一團。
所以蘇姌剛剛跟江恒曖昧不清談論的,是那些春宮圖?
她就那般不甘寂寞?
謝潯指尖摩挲茶杯,長睫微顫,在眼底投下一片陰翳。
“長公主豈是我等可以隨意談論的?”寒涼的聲音,如秋風瑟瑟。
眾人噤聲,疑惑不已。
雖然大家都知道謝大人潔身自好,從不與同僚聊這些風流韻事。
可平日他頂多是閉口不談,今日怎麽還黑了臉?
有同僚好奇心作祟,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會謝大人被長公主磋磨久了,突然被拋棄,還有些不舍吧?”
謝潯太陽穴跳了跳。
她蘇姌造謠一張嘴,謝潯都忘記他辟過多少次謠了。
“我與公主並無私情!”
“謝大人,長公主約您去後院敘話。”
話音剛落,江恒的聲音刺破人群。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謝潯臉色微變,“不見!”
江恒將朱漆盒子遞了過去,“這是公主精心給謝大人準備的禮物,公主說了大人一定會特別喜歡。”
“不要!”謝潯悶哼了一聲。
蘇姌這會才拿出求人的態度,是不是太晚了些?
眾人看著兩人一來一回,眼神曖昧流轉。
這叫並無私情?
怎麽看怎麽像情人鬥嘴呢?
“謝大人看看而已,人家公主一片心意,別讓人寒心嘛!”
“你要不看我看!”一人慫恿著,伸手去接盒子。
就在快要觸碰到時,謝潯一把接了過來,嫌棄道:“故弄玄虛,有什麽好看的?”
眾人還是好奇不已圍了上來。
謝潯長指掀開盒子,剛露出一條縫……
嘭——
他紅了耳垂,立刻將盒子緊緊蓋上。
那盒子裏的小人圖不堪入目,蘇姌竟然光天化日送他這種東西?
她又發什麽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