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公主曾屬於我!
蟹肉摞了高高一碟,仿佛是為了嘲諷蘇姌。
“本宮人美心軟,不像謝大人字字戳心。”蘇姌瞪了他一眼,冷哼:“再者,多的是人搶著伺候本宮,何須自己動手做這些粗活?”
謝潯端著一碟蟹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好心幫她剝蟹,怎麽莫名被諷刺了一番?
蘇姌話到嗓子眼,也噎住了。
她沒想到謝潯這麽久不說話,竟然是在幫她剝蟹。
兩人夾槍帶棒的話突然停了下來,一旁觀戰的霓夢捂嘴笑了:“公主和大人才子佳人,怎的碰到一起,倒像是孩童過家家似的,鬥不完的嘴?”
“誰跟他(她)才子佳人了?”
這次,兩人倒是異口同聲。
霓夢抿嘴忍笑,“我與大人相識多年,大人向來嘴硬心軟,公主且看他怎麽做,莫聽他胡說八道。”
謝潯抱拳輕咳一聲,又遞了蟹鉗給蘇姌,“臣看公主適合吃這個,夾人生疼!”
“是嗎?”蘇姌突然傾身貼近,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大人,剝都剝好了,不如好人做到底,你喂我?”
一張緋紅的俏臉近在眼前,吐息微醺。
蘇姌一隻手攀上了他的肩膀,紅唇微啟,仿佛等待投喂的貓兒依偎著他。
謝潯頓時挺直了脊背,餘光瞥了眼霓夢,“公主,醉了。”
“醉了?”霓夢詫異不已,“公主並未喝酒,不會是……醉蝦吧?”
霓夢思來想去,所有的菜中也就醉蝦沾了酒。
可那一點點酒,不至於放倒一個人吧?
“公主滴酒不沾,若非醉了……”謝潯苦笑一聲。
若非醉了,蘇姌是不可能在他麵前露出這副嬌軟姿態的。
秋夜風冷,蘇姌又不自覺往他懷裏鑽了鑽。
謝潯顯得有些僵硬,最終脫下外裳,裹住她,將她抱去隔壁的小廂房。
待到安置妥當,重新回到小客廳時,霓夢麵色有些沉重。
偌大的客廳中,寂靜無聲,隻剩謝潯的腳步聲。
門“吱呀呀”輕掩。
霓夢抬眸看謝潯,“宴之,你有打算娶長公主麽?”
宴之正是謝潯的小字。
謝潯漫不經心輕笑一聲,眸光卻晦暗不明:“阿姐在說什麽?我沒想過娶妻,也絕不會娶妻。”
霓夢無奈搖頭,“你這一路走得艱辛,阿姐希望你能有人相伴,偏偏你看上的是長公主……”
“阿姐,我與蘇姌不過是合作關係,並無私情!”謝潯剪斷了霓夢的話,坐在她對麵,深深盯著她。
仿佛在向霓夢起誓,又仿佛在告誡自己。
“那宴之又為何把母親留給你的紅梅簪送給了長公主?此物可是母親唯一的遺物!”
霓夢也是那日見到蘇姌發間的珠釵,才確定她和謝潯的關係。
隻是霓夢也沒想到謝潯看上的竟是南齊長公主。
謝潯抿著唇,一時不知作何解釋。
那日在公主府浴室,他的確有些失控。
他隱忍多年,卻不想被蘇姌隨便一激,就潰不成軍,亂了方寸。
霓夢拍了拍謝潯的手,“宴之,你我是親姐弟,你有什麽事,不能同我說麽?”
謝潯指骨微扣,一些積壓的情緒,在心中翻騰。
良久,他緩緩掀起眼皮,“最近常常夢到她,夢見我與她曾是結發夫妻,心意相通,後來不知為何她的目光越來越冷,就像現在一樣。”
近些日子每每與蘇姌相見,她的眼中總有一把刀,恨不得插進他心裏。
他雖麵上不說,私底下也曾暗自琢磨過。
可他根本記不得他與她有什麽仇恨,反倒常常有些兩人恩愛的畫麵入夢。
夢境那般真實,仿佛真實發生過。
“我總覺她曾屬於我,隻是不知為何,我弄丟了她。”謝潯聲音有些顫抖。
霓夢甚少見謝潯失控,低歎道:“既然宴之心中有情,無論是夢是真,何不試著追回?”
謝潯苦笑一聲,“我們身上背負著國仇家恨,倘若將來我們與南齊兵刃相見,長公主會容得下我們麽?”
霓夢沉默了。
謝潯當然知道此事無解,所以有些心事不如不講,“夢而已,區區女子亂不了我心,我知道什麽事情更重要!”
謝潯冰冷的聲音回**在客廳中,太過寂冷,連屋外的風聲都格外清晰。
窸窸窣窣的蛙聲入耳,謝潯立刻警覺起來,“有人偷聽!”
屋外,蘇姌頓住了腳步。
她剛剛的確有些醉意,但也沒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蘇姌本想借機聽聽牆根,卻不想剛聽到一句話,就被謝潯察覺了。
“誰?”謝潯和霓夢一前一後衝出了偏廳。
蘇姌立刻扶著柱子,扣嗓子催吐。
謝潯上前抓住蘇姌的肩膀,“蘇姌,你在這兒做……”
“嘔!”蘇姌拉開他的領口,吐了滿懷。
白衣謫仙秒變街頭乞丐。
“蘇姌!”謝潯咬著牙。
上次是血水,這次是嘔吐物。
自從招惹上這女人,他的衣服就沒幹淨過。
謝潯懷疑她是故意的,但他沒有證據。
蘇姌無視了他的憤怒,眼神迷離,玉指輕撫過謝潯的臉頰,“這是哪兒,好俊俏的公子啊~”
謝潯太陽穴跳了跳,扯開她的手。
不一會兒,她就又攀了上來,仿佛粘人的貓兒。
這醉酒模樣別說是偷聽,就是光明正大在她耳邊說,她估計也聽不到了。
霓夢也上前扶住蘇姌,“長公主醉得不輕,不若你還是趕緊送回公主府吧。”
“她還有精神勾搭什麽俊俏公子,讓她自己走回去也無妨!”謝潯甩袖離開了。
“啊?”霓夢有些為難,“若是不管公主,她萬一走錯地方,去了南風館,隻怕不妥。”
謝潯腳步一頓,黑著臉道:“誰說不管了?隻是去換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