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雲醒清歡,戀戀時光 第十三章 有一個少年,他叫蕭雲醒

綠色的黑板,白色的字跡,代表了她在蕭雲醒的庇護下無憂無慮的歲月。

陳清歡走到蕭雲醒曾經的座位前,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他的課桌上,夏日的陽光肆無忌憚地從窗口照進來,窗簾隨風搖曳,她輕輕晃著雙腿,仰頭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像是要融化在光圈裏。

雲醒哥哥,總有一天,我也要坐在你坐過的位置上,無論是座位,還是成績。

她似乎感覺不到熱,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聽到開門聲,她抬眸看過去。

走廊外的光透過大開的教室門灑進來,光影斑駁地打在他身上,他逆光而站,端正挺拔,一臉溫和地看著她。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光是站在那裏不說話,也會讓人不自覺地聯想到天邊皎潔清冷的明月,即便在炎炎夏日,也會讓人感覺到一絲清涼。

陳清歡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開口。

“你怎麽來了?”她歪頭想了下,好像不太對,又重新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蕭雲醒走了幾步來到她麵前:“陳清玄跟了你一路你都沒發現?”

陳清歡眯了眯眼睛:“這個臭小子竟然敢跟蹤我!”

蕭雲醒把她從課桌上拉下來站好,眉眼溫和地看著她:“還坐在這裏,不熱嗎?”

說著拉了拉窗簾的白紗,遮住了直直曬在她臉上的陽光。

瑩白透亮的臉頰透著好看的淡粉色光澤,大概曬得久了,額間沁著細汗,就這麽仰頭看著他:“雲醒哥哥,我可不可以……”

蕭雲醒微微側頭,無聲詢問。

圓潤的大眼睛水潤潤地帶著滿滿的期許,她忽然踮起腳尖,快速地在他臉上親了下,一觸即離,然後歪著頭狡黠地笑著繼續:“親你一下。”

唇頰相觸的溫情柔軟帶來一片香甜,讓他心底一暖,原來那汗不是熱得,是緊張得。

做完了才說,這麽調皮又無賴果然是陳清歡的風格。

微風揚起的窗簾後,露出女孩兒羞澀紅透了的側臉,隻是上一秒還在笑著,下一秒就毫無預兆地斂了笑,睜大了眼睛靜靜看著他。

能讓人清楚地看到她眼裏一點點地蓄滿淚水,然後一顆顆滑落出來。

這個學校以後就沒有蕭雲醒了,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別哭。”

蕭雲醒抬手認真細致地一一抹掉她臉上的淚痕,然後扶著她的肩膀緩緩探身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很輕的一下,像是羽毛輕輕掃過,柔軟微涼的薄唇勾出一抹淺淺的笑:“以後,清歡再也不是沒人親的小朋友了。”

陳清歡忍不住抬手捂住被他親過的地方,麵帶驚喜地怔怔看著他的眼睛,在心底尖叫。

不得不承認,蕭雲醒在撩妹上頗有大巧不工的天賦,他若是想要哄起誰來,那人定然是招架不住的。

自從高考結束之後,各種聚餐活動就充斥著蕭雲醒的生活,每隔幾天就能接到向霈的通知電話。

“雲哥,晚上班裏組織唱歌,你家小朋友考完試了吧,帶上她一起吧。”

吃過午飯,陳清歡不願意回家,蕭雲醒正帶著她在商場裏瞎逛,眉眼微抬用口型無聲地詢問她的意見,陳清歡辨別了一下,然後猛點頭。

說是唱歌,真正唱歌的沒幾個,不過包了最大的包廂在裏麵瘋玩。

向霈人緣好,周圍聚了一圈人,他偏偏挨著蕭雲醒坐,拉著他一起玩兒。

蕭雲醒一向清冷,和班裏同學不太熟,頂多算個臉熟,而那些同學也輕易不敢往他身邊湊,現在看到向霈叫蕭雲醒一起玩兒,他又沒拒絕,他們都有些躍躍欲試。

有人從桌上抽出兩副牌提議:“來打牌吧?”

聞加敲敲他的腦袋,看了看坐在一起的蕭雲醒和陳清歡:“打牌?沒看到這兒坐著倆數學競賽的霸主啊,找死呢吧。”

那人想了想,確實是這麽回事兒,立刻扔了手裏的牌,又推了幾個骰盅過來:“那搖骰子?”

眾人紛紛響應:“這個好。”

向霈看著眾人邊搖頭邊歎氣,覺得這幫人還是太年輕了:“雲哥你不許來,你這種全能人才一上來就大殺四方,沒意思,讓你家小朋友替你。”

難得想要參與一回的蕭雲醒被嫌棄了,收回手看了陳清歡一眼:“你要玩嗎?”

陳清歡眨著大眼睛看著眾人期許的眼神,有些為難:“我?我不行啊。”

有人立刻熱情地招呼她:“不會啊?沒關係,我教你啊。”

陳清歡搖頭:“不是。”

眾人好奇:“那是為什麽?”

陳清歡一臉純稚無辜地回答:“媽媽說不可以欺負人。”

眾人紛紛大笑:“哈哈哈,小姑娘口氣挺大啊。”

蕭雲醒仰頭,你們會後悔的。

果然,接下來的時間他耳邊的歎服聲就沒停止過。

“哇,這個有點厲害了!”

“還有這種操作?”

“你這個骰子是不是有問題啊,咱倆換一下。”

“算了算了,還是換回來吧。”

“你這什麽手氣,怎麽想搖幾點就是幾點啊?”

“太欺負人了不玩兒了!”

“算了算了,還是打牌吧!”

可陳清歡不隻牌技了得,連單身切牌、單手甩牌、雙手開扇這些華麗麗的花式炫技手法都玩得爐火純青,這些她從小當玩具玩兒的東西,根本不值一提,卻把一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過了會兒,向霈無語,覺得自己也是太年輕了,盯著陳清歡:“我說這位小朋友,你是從小在賭場長大的嗎?”

陳清歡一臉懵懂:“不是呀。”

蕭雲醒抵著唇笑,如果她外公還在的話……賭王的外孫女?厲害了!

顧九思大概從未告訴過她外公是做什麽的,不過賭桌上那些東西倒是一點兒也沒少地教給了她。

向霈好奇:“你是跟誰學的,雲哥嗎?”

陳清歡左右搖著頭:“不是,我爸媽教我的。”

向霈滿臉狐疑:“你爸媽不是比較擅長彈鋼琴嗎?”

陳清歡遲疑了下:“其實他們最擅長的是打麻將,我們家打麻將打得最差的是我弟弟。”

“有多差?”

“嗯……不太好說。”

向霈轉頭問蕭雲醒:“雲哥你來說。”

蕭雲醒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似乎在思考怎麽回答:“有多差還的確不太好說……反正我是打不過的。”

陳家門裏號稱打麻將“最差”的那位選手竟然比蕭雲醒還厲害?!這都是一家子什麽人!

陳清歡明顯感覺到眾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小心翼翼地用指尖點著麵前的幾張牌:“還玩嗎?”

向霈一把把桌上的牌全部扒拉到自己麵前:“你有毒,不要碰它,它還小,它害怕!”

眾人紛紛認慫:“雲哥,還是你來吧。”

於是蕭雲醒替補上場。

又過了會兒,眾人很是受挫,開始譴責他。

“雲哥,時間不早了,你帶你家小朋友回家睡覺好嗎?這麽晚了帶小朋友來這種地方,有沒有人性?”

你們這種碾壓式的優勢還讓我們怎麽玩兒?還附帶花式秀恩愛的!玩兒個毛線球啊!啊,對,是隻能玩毛線球了。

蕭雲醒無奈地退出遊戲,站起身後和陳清歡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去下洗手間,回來我們就走。”

蕭雲醒從洗手間出來,在走廊上看到了許久未見的駱清野。

他懶散地靠在牆上,手裏夾著煙,有一下沒一下地抽著,眯著眼睛隔著嫋嫋升起的煙霧看著蕭雲醒:“這麽巧,你們班也在?”

蕭雲醒嗯了一聲後,停下腳步,難得和他閑聊了兩句:“什麽打算?”

駱清野一臉莫名:“什麽什麽打算?”

蕭雲醒看著他沒說話。

駱清野忽然間懂了,立刻暴躁地跳腳:“啊!老子在你眼裏就這麽一無是處嗎?老子考上飛行員了你不知道嗎?!”

蕭雲醒依舊麵無表情:“不知道。”

“喜報貼了那麽多天你都不看的嗎?”

“沒看見。”

“啊!老子這麽風光你竟然不知道?!招募飛行員來的你不知道嗎?空軍飛行員!老子棒不棒啊?”

蕭雲醒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端著一張表情寡淡的臉,一張嘴就氣死人:“你?”

“我怎麽了?老子身材這麽棒!”說著駱清野提了提T恤下擺,露出結實有型的腹肌,炫耀般地問:“要不要驗驗貨?”

這時,旁邊的包廂門忽然從裏麵打開,走出來一個人,大概是駱清野班裏的同學,看看一臉風輕雲淡的蕭雲醒,又看了看半裸耍流氓的駱清野,眼底滿是驚悚加震驚:“啊!我什麽都沒看見沒看見沒看見……”

砰一聲就關上門縮了回去。

駱清野把衣服拉好,一臉懵呆地問蕭雲醒:“他怎麽了?”

蕭雲醒睨他一眼,眼神變得清冷:“可能被你棒呆了。”

兩人忽然不再說話,靜靜站了會兒。

過了許久,駱清野主動打破沉寂:“改天……有機會,一起出來喝酒啊。”

蕭雲醒認真地回答:“我不喝酒。”

駱清野拔下煙蒂猛地扔到地上踩滅,惡狠狠地問:“喝茶!喝茶行了吧!書生毛病就是多……”

蕭雲醒依舊風輕雲淡:“喝茶可以。”

駱清野忽然笑了兩聲,轉身背對他擺了擺手:“走了。”

這大概就是學霸和校霸之間無須多言的惺惺相惜吧。

蕭子淵下班回到家,衣服都沒換就進了書房找隨憶。

“你今天有沒有接到什麽電話?”

隨憶從一堆厚重的醫學書中抬起頭:“招生組?”

蕭子淵點頭:“嗯,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說你兒子不接電話。”

隨憶撫額:“招生組太不了解你兒子了,他不接給我們打有什麽用啊,我們哪裏管得了他啊,我們在他麵前完全沒有話語權啊。”

蕭子淵也跟著歎氣:“哎,每年這個時候都是各大高校爭奪生源的時候,就差持槍搶人了。”

隨憶忽然好奇:“當年你被搶過嗎?”

蕭子淵想了下:“嗯。”

隨憶繼續問:“然後?”

蕭子淵仔細回憶了一會兒:“我也沒接電話。”

終於找到源頭,隨憶喟歎:“怪不得,祖傳的不接電話啊……”

晚些時候,夫婦倆隨口問了問蕭雲醒為什麽不接電話。

蕭雲醒想起下午手機確實響過幾次:“下午我和清歡在看電影,晚上班裏組織唱歌,手機沒電了。”

隨憶隱晦地提醒他:“是招生組的電話。”

蕭雲醒也隻是哦了一聲,絲毫沒有當回事兒,也沒有要回電話的意思。

隨憶後來悄悄和蕭子淵評價:“你兒子這是要上天!”

“要上天”的蕭雲醒果然沒有辜負父母的期望,一直到了報誌願的前一天晚上,一家人坐在客廳看電視時,新聞裏播出一條新聞後,蕭子淵忽然開口:“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隨憶很默契地接了一句:“什麽事?”

然後兩人齊齊看向長子。

蕭雲醒心領神會:“明天報誌願。”

一說起這個兩位家長都有些莫名興奮。

隨憶率先問:“學不學醫?”

蕭雲醒一票否決:“不學。”

蕭子淵順勢而上:“學不學機械。”

蕭雲醒搖頭拒絕:“不學。”

兩位家長對視一眼後,由一家之主開口總結。

蕭子淵輕咳一聲:“那好吧,我們沒什麽要說的了,你自己報吧,報好了通知我們一聲。”

蕭雲醒的回答依舊簡潔明了:“好。”

蕭子淵和隨憶夫婦倆有時候也在想,有個格外省心的兒子會顯得他們這對做父母的不是很負責任。

當蕭雲醒推著箱子出了家門去大學報到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他是被什麽專業錄取了。

“格外省心”的蕭雲醒帶著錄取通知書去X大報到的時候,陳清歡也升入了高中。

開學第一天她和冉碧靈去看分班榜。

分班榜前站滿了人,在密密麻麻的紙張上找著自己的名字。

陳清歡踮著腳看了幾眼就放棄了,拉著冉碧靈往外走:“算了算了,等一會兒沒人了再來找吧。”

冉碧靈眯著眼睛正盯著某處看:“我好像看到你的名字了,但是不太確定,我再看一眼啊……”

正說著就聽到有人叫她。

冉碧靈一回頭就看到了褚嘉許。

一個暑假都沒怎麽見,他好像曬黑了,也長高了,不過依舊還是那麽靦腆。

他撓撓頭:“我來得早幫你看過了,你和陳清歡還在一個班。”

冉碧靈立刻尖叫著轉身抱住陳清歡:“聽到沒有!我們還是一個班!我們繼續做同桌啊!”

陳清歡點點頭,衝她使了個眼色。

冉碧靈這才反應過來,又轉過身問褚嘉許:“那你在幾班啊?”

褚嘉許立刻笑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們是隔壁班。”

陳清歡了然地看著他,怪不得,笑得這麽開心。

再看看冉碧靈,噢,好像也挺高興的嘛。

兩人去了教室,一進門就看到楊澤延站在講台上。

兩人對視一眼。

楊澤延一抬頭看到她倆:“怎麽不進來,我還是你們班主任你們不開心啊?”

冉碧靈立刻反應過來,笑著上前套近乎:“開心!開心得不得了!楊老師,那什麽,一會兒排座位能讓我和陳清歡還坐同桌嗎?”

楊澤延沒說話,看了下陳清歡。

陳清歡立刻跟著猛點頭。

他這才鬆了口:“行吧!”

兩人立刻道了謝,乖巧地找了空位坐好。

新學期新班級新同學,不免俗套的一番自我介紹下來之後,因為高一要軍訓一周,楊澤延又找人去領軍訓服,講軍訓注意事項,全部弄完一上午也過去了。

吃過午飯,冉碧靈出去逛了一圈後飛奔著回來,趴在陳清歡旁邊匯報她的八卦成果:“知道隔壁班班主任是誰嗎?”

陳清歡搖頭:“不知道。”

冉碧靈神色間都是八卦的光芒:“丁老師!”

陳清歡想了好大一會兒:“老楊追的那個老師?”

冉碧靈點頭:“就是她!”

隔壁班,意味著兩個班的老師是一樣的,而作為班主任就會不可避免地有更多接觸,對於這件事,丁書盈一開始是拒絕的,那麽多班級,那麽多班主任,他們倆竟然能做鄰居,她就不信這裏麵楊澤延沒動手腳。

可也不知道楊澤延搗了什麽鬼,問了一圈竟然沒人願意和她調一下,眼看著就到了開學的日子,她也隻能接受現實了。

因為是隔壁班,每天軍訓也安排在一起,班主任每天跟著,兩個班的學生,隔三岔五地看兩人相愛相殺,跟著湊熱鬧起哄。

他們的教官姓吳,是個不怎麽嚴肅的人,別的班的教官整天繃著一張正氣凜然的臉訓練,這位吳教官卻頂著一張嘻嘻哈哈的笑臉和他們插科打諢。

烈日下,他們正在站軍姿,隔壁班踢著正步從他們麵前走過。

陳清歡小幅度地動了動手臂,碰了碰旁邊的冉碧靈。

冉碧靈餘光看到她的示意,歪頭看過去。

吳教官一下就逮到兩人了:“喂,你們倆看什麽呢?”

冉碧靈難得臉紅,低下頭。

陳清歡笑嘻嘻地衝教官一樂,指指隔壁班:“教官,那邊有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哥哥走過去了。”

冉碧靈扯扯她衣袖,陳清歡無視之。

吳教官竟然跟著看過去,眯著眼睛問:“哪個啊?瘦瘦高高的那個嗎?”

說著就往隔壁班走過去了:“哎,老耿,跟你借個人啊!”

吳教官和隔壁班的耿教官勾肩搭背地說著什麽,耿教官忽然就甩開他的胳膊,抬腿踹了他屁股一腳:“嚴肅點!”

吳教官大大咧咧地揉著屁股,還衝他一樂,不知道又說了句什麽,氣得耿教官作勢又要給他一腳。

不一會兒吳教官就帶著褚嘉許過來了,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還大大咧咧地問:“是這個嗎?”

這下不隻陳清歡了,半個班的女生都跟著興奮地點頭:“是!”

進入高中的褚嘉許不隻個子長得飛快,那張臉也是愈加輪廓分明,穿著一身迷彩服,笑起來陽光又帥氣,特別耐看,平時偷看他的女生越來越多。

褚嘉許一臉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眼前是什麽情況,一抬頭看到幾步之外的冉碧靈,揚眉衝她一笑。

吳教官也是個妙人,笑嗬嗬地拍著褚嘉許的肩膀,推著他又往前走了幾步:“啊,小夥子,是這樣的,你教教他們軍體拳,就站在這裏教啊,我給你畫個圈,你不能出這個圈,正好我也歇一會兒。”

眾人哄一聲大笑起來。

吳教官口中的“這裏”正對著冉碧靈的位置,兩人差不多就是麵對麵的距離。

冉碧靈羞得連頭都不敢抬。

站在隊尾的丁書盈都要哭了:“蕭雲醒和陳清歡也就算了,褚嘉許和冉碧靈又是怎麽回事兒?”

楊澤延裝傻看天:“我怎麽知道怎麽回事,可能是物競天擇吧!”

丁書盈氣得把遮陽傘直接打到了他身上:“胡扯!我就沒見過你這種愛做媒的班主任!能湊一對是一對!”

楊澤延順勢搶過遮陽傘給自己打上:“關我什麽事兒啊,明明是人家吳教官的鍋,再說了,你看你這話說得,怎麽是湊的呢,他們都是心甘情願的,我的宗旨就是絕不包辦婚姻!”

“那你能不能別從我的班裏湊?!”

“這不是隔壁班嗎,近水樓台先得月,遠親不如近鄰。”

“近親還不允許結婚呢!兔子都不吃窩邊草!”

“我學生又不是兔子。”

最後丁書盈放話出來:“你少扯別的,褚嘉許的入學成績是班裏第三,如果退步了,我就燉了你這隻老兔子!”

楊澤延不受威脅。

過了會兒,丁書盈一臉嫌棄地看著他:“我說,你能不能別當著學生的麵兒又吃又喝的?”

楊澤延左手抱著冰鎮大西瓜,右手拿著冷飲,忙得不亦樂乎:“你不覺得看著他們在太陽底下曬著流汗,又渴又累的,吃這些特別過癮嗎?”

“變態!”

楊澤延打著把小花傘防曬,眯著眼睛搖頭歎氣:“這才幾天啊,這幫小子怎麽一個個都曬得跟煤球似的……”

說完舉著小花傘走過去罵人:“你們這幫皮猴子,都說了要噴防曬噴防曬,你們一個個都不當回事兒!本來長得就不好看,再曬那麽黑,一個個跟包拯轉世一樣,你親爸親媽還認識你們嗎?能有女孩子喜歡你們嗎?快去找關係好的女同學借一借,看看人家願不願意給你們噴!借不到的一會兒訓練結束了圍著操場跑三圈!”

罵完了學生,楊澤延又笑著回來獻殷勤:“丁老師,要不要噴點防曬啊?我新買的。”

“變態……一個男人噴什麽防曬……”

丁書盈看都懶得看他,往旁邊走了幾步,離他遠一點。

楊澤延又對自己的臉噴了幾下:“你不是男人你不懂,我要白白的呢,畢竟我是要娶媳婦兒的人。”

她本以為噴防曬的楊澤延已經夠變態的了,沒想到當天下午楊澤延用行動向她展示了什麽叫沒有最變態隻有更變態。

丁書盈遠遠地就看到楊澤延坐在隊伍的最後麵,肩上還扛了把小花傘。她走過去推開小花傘,就看到楊澤延正拿著針線在縫一條軍裝褲子。

她實在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你在幹嗎?”

楊澤延被太陽曬得睜不開眼睛,眯著眼睛碎碎念:“縫褲子啊,這幫熊孩子踢正步把褲子扯了,這都第三條了,學校從哪兒進的貨,質量也太差了!”

丁書盈挖苦他:“你還真是夠‘賢妻良母’的。”

楊澤延還美滋滋地衝她一樂:“那當然,以後誰娶了我那可真是……我要是一女的啊,要娶個我這樣的,真是想都不敢想啊,哪裏有這種福氣啊!我天天給我媳婦兒縫襪子!”

丁書盈被他繞得腦仁疼,不自覺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我記得你以前也不這樣啊……”

楊澤延這下倒是正經了起來,褲子也不縫了,花傘也不打了,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深深看她一眼:“我記得你以前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丁書盈最怕他提從前,一轉身又溜了。

褚嘉許被借走一次之後,訓練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耿教官也不含糊,在操場上聲音震天響地喊:“褚嘉許!往哪兒看呢!那邊有你媳婦兒啊?”

褚嘉許立刻目視前方站好,動了動嘴唇:“有……”

站在他附近的人聽見了立刻爆笑起來:“哈哈哈……”

吳教官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每天都去隔壁班找耿教官借褚嘉許,代價就是借一回挨一回踹,偏偏挨踹的那個還樂此不疲。

後來隔壁耿教官發狠不借了,任他再死皮賴臉都不鬆動。

這天下午耿教官要去開會,就讓吳教官把兩個班一起訓練了,等他開會回來就看到吳教官坐在那裏抹眼淚,周圍圍了一群學生,俱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曬得黑黢黢的漢子蹲在那兒紅著眼圈哭,有種莫名的反差萌。

耿教官走過去:“你們氣他了?”

有男生有些不服氣地回答:“沒有!是你們有個領導剛才來訓他了,說我們正步走得不好軍歌還跑調,其實吳教官教得挺好,是他挑刺兒……”

耿教官看了他一眼:“好了,都別圍著了,過去站十分鍾軍姿,你們吳教官其實比你們也大不了幾歲,你們別欺負他,好好訓練好好學軍歌。”

等學生都散了,耿教官踢他一腳:“馬上站起來!那麽多學生看著還有沒有點軍人形象?!”

吳教官哇一聲又哭了:“他當著那麽多人罵我!我不要麵子的嗎?!我又不是教得不好!他憑什麽罵我?!就憑他級別比我高嗎?!你級別還比他高呢,你去幫我罵回來!找你借個人你也不借,你們都欺負我……”

耿教官抹了把臉,實在是覺得丟人:“好啦好啦,借給你!你想要誰都借給你行了吧!別哭了!這點兒出息,快點站起來訓練去!”

說完拉他起來又順勢踹了他屁股一腳,然後一轉身擼著袖子氣勢洶洶地就往某個方向走,嘴裏還念叨著:“×××個王八羔子,趁著老子不在仗著自己級別高敢訓老子的人,看老子今天不打斷你的腿……”

於是,這件事過去後,褚嘉許每天待在這邊的時間比待在自己班級的時間都長,站在冉碧靈麵前替吳教官教軍體拳、替吳教官教軍歌,順便正大光明地互相偷看,然後看著吳教官悠閑地去隔壁班騷擾耿教官。

楊澤延有點兒心虛,軍訓結束之後,特意找到褚嘉許語重心長地囑咐:“小褚啊,等開了學你可得好好學習不能退步啊,你要是退步了,你們班主任就要棒打鴛鴦了,還會順便燉了我,楊老師年紀大了可不好吃啊……”

賣完慘之後又惡狠狠地瞪著他:“還有啊,敢分手就放狗咬你!讓我看到我們班小姑娘哭也咬你!”

短短一席話把褚嘉許說得又是臉紅又是窘迫,好在軍訓曬了幾天臉都黑了不太看得出來。

相比於陳清歡妙趣橫生的高中生活,蕭雲醒的大學生活要平靜很多。

他的對床是個和向霈很像的自來熟,叫韓京墨。

大學第一天報到,他拎著箱子進寢室的時候,其他兩個室友都隻是笑著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隻有韓京墨蹺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叫他:“蕭雲醒!”

不是疑問的口氣,而是很確定。但是在蕭雲醒的記憶裏並沒有這個人。

他走上來,三言兩語就解釋清楚了:“不認識我啊?我可認識你。我叫韓京墨,那年競賽集訓隊我見過你,你是物理,我是化學。”

蕭雲醒實在沒印象,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韓京墨也不在意,有事兒沒事兒就湊到他跟前和他聊天,有時候他不怎麽搭理人,韓京墨也能自說自話自娛自樂半天。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會不自覺地想起向霈。

聞加和姚思天一個去了鄰省,一個去了南方,向霈被隔壁學校錄取了,兩個學校離得很近,軍訓之後經常來找他玩兒,果然和韓京墨一見如故。

兩個大八卦湊在一起,一個戲精上身,一個騷斷腿,難得地合拍,兩人相見恨晚,聒噪得不行。

蕭雲醒上了大學之後像是隱了身,每天除了上課之外,除非必要,從不出現在大眾的視線裏。

在這個學校裏,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打他的主意,他愣是不接招,低調得可怕。

某個周末,向霈來寢室找他玩兒,和韓京墨呱啦了一陣之後,兩人都覺得無聊了。

韓京墨找出籃球叫蕭雲醒:“去打籃球?”

蕭雲醒寧願坐著發呆:“不會。”

都準備好要出門的向霈一口老血噴出來,當年那個壓哨進球讀秒絕殺力挽狂瀾戰績輝煌的蕭雲醒被陳清歡那個小妖精吃啦?!

韓京墨手裏轉著籃球覺得沒意思,他本來還想和蕭雲醒在球場上一較高下呢,這下忽然有種壯誌難酬的遺憾。

他們都是一路碾壓別人來到X大的,學霸和學霸狹路相逢,不是你壓我一頭,就是我吊打你,可蕭雲醒卻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不接招,便讓他們之間的關係帶了點兒亦敵亦友的微妙意味。

他可以時不時調侃揶揄蕭雲醒,但是別人不行,他時不時還會在別人麵前維護一下蕭雲醒。

韓京墨不死心:“那別的呢?學校遊泳館挺不錯的,咱倆去遊泳?”

說著還衝蕭雲醒擠眉弄眼:“美女也挺多的,盤兒靚條兒順。”

蕭雲醒搖頭:“也不會。”

別說蕭雲醒,就是向霈,現在聽到遊泳兩個字都腿軟,自從陳清歡那個小魔女轉到附中之後,他不知道替她背了多少黑鍋,都是被蕭雲醒的一張張遊泳卡鎮壓安撫下去的。

韓京墨有些急了:“那你說,你倒是會什麽?你總不會除了學習什麽也不會吧?無不無聊?”

蕭雲醒一本正經地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無聊。”

韓京墨來了勁兒,他就不信不能打動蕭雲醒。

“要不去參加個什麽社團學生會之類的?”

“沒興趣。”

“對了,最近校園歌手大賽在報名,咱倆去試試?”

“我唱歌跑調。”

向霈全程觀看蕭雲醒同學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甚是沉默。

韓京墨氣得轉頭問向霈:“他上高中的時候也這樣?清心寡欲得跟修行似的?”

向霈睜著眼睛胡扯的本事愈發爐火純青:“其實我們也不是很熟,就是文理分科之後坐了兩年同桌,說白了就是‘鄰居’,平時也沒什麽交集,我不清楚不了解不好說。”

韓京墨不相信:“你們平時不交流?”

向霈沉重地歎了口氣:“說起這個,我就要回憶一下慘痛的往事了。想當年我也是那種可以理直氣壯告訴老師‘你把我調到哪裏都沒有用,因為我和每一個同學都聊得來’的話癆選手,直到我和雲哥坐了同桌才算是踢到了鐵板。他定力特別強,剛開始坐同桌的那個月,我說了這輩子最多的話,可他愣是沒搭理我一句,至此,挑戰失敗。”

韓京墨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也放棄了挑戰,轉身回到桌前嗑瓜子,瞄著蕭雲醒跟向霈胡侃:“說實話,我真的不懂,不說別的,就隻看這張臉,我要是長成他這樣,起碼一周出門七天,各大活動出盡風頭,別說一個了,怎麽著也得談個百八十場戀愛,弄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每天翻牌子,這樣才不辜負這身皮囊吧?好吧,就算沒那麽逍遙,也不用每天過得跟苦行僧一樣吧?”

向霈唾棄地看著他:“所以說你渣啊!還有啊,你給我閉嘴,打野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韓京墨也不怎麽打遊戲,微微一愣:“是嗎,你明白就行。”

向霈懶得跟他扯:“你就積點德吧!”

韓京墨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繼續分析:“就他這樣,據我分析,肯定是受過特別重的情傷,從此就曾經滄海難為水了。”

向霈動了動嘴角,後來生生忍住,往蕭雲醒的方向看過去:“哎,雲哥,我能說嗎?”

韓京墨立刻興奮起來,把他的臉掰回來:“能說能說,不要看他,看我看我!蕭雲醒是不是真的受過情傷?快講講!或者說……他是彎的?!壓根兒不喜歡女人?!”

向霈把自己的臉從魔爪中解救出來:“別亂說,雲哥有小姑娘了。”

韓京墨一愣:“什麽小姑娘?”

向霈看到他猥瑣的表情才反應過來,繼而鄙視地給了他一巴掌:“想什麽呢,就是小女朋友。”

“嚇我一跳,我以為有女兒了呢。”韓京墨眼神曖昧地瞥了蕭雲醒一眼,“女朋友還分什麽大小,跟大老婆小老婆一樣嗎?”

向霈推他一把:“別胡說八道……雲哥說她還小,早戀不好,不能叫女朋友,所以都叫小姑娘。”

韓京墨對蕭雲醒的“小姑娘”表現出空前的好奇:“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嗯……不太好說。”提起這個,向霈的心情和表情就很複雜,半天才憋出一句,“挺鬼馬精怪的一個小姑娘。”

一直背對著他們看書任由兩人八卦的蕭雲醒忽然出聲,糾正他:“她是個純善可愛的小姑娘。”

向霈這個不知道被陳清歡坑過多少次的人實在聽不下去,忍不住轉頭跟韓京墨吐槽:“你知道要說出這話來需要多厚的臉皮嗎?起碼我是說不出口的。”

蕭雲醒回頭瞥他一眼又轉了回去:“她一沒殺人二沒放火,怎麽就擔不得純善二字了?”

韓京墨樂了:“你這底線夠低的啊。”

向霈小聲嘀咕:“那你就承認你是個文盲,壓根兒不知道純善是什麽意思。”

蕭雲醒這次頭都沒回,還順手翻了頁書,重複了一遍:“她就是個純善可愛的小姑娘。”

韓京墨繼續跟向霈求教:“你說他到底喜歡什麽啊?”

向霈很認真地思索著:“如果非要說的話,雲哥……偏愛美女,偏到姥姥家那種。”

韓京墨一喜:“那和我倒是誌同道合。”

向霈趕緊澄清:“不不不,還是不一樣,他隻愛一種。”

“哪種?”

“一種叫陳清歡的美女。”

“陳清歡是誰?”

“雲哥的小姑娘。”

接下來就是韓京墨的日常表演痛心疾首時間,向霈看得目瞪口呆:“你這是幹什麽?”

韓京墨繼續痛心疾首:“你知道孤獨求敗的滋味嗎,好不容易大學了碰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我心癢啊,怎麽能不一較高下?可是蕭雲醒壓根兒不甩我啊!”

向霈白他一眼:“旗鼓相當?誰給你的錯覺?”

“哎,你這是什麽意思?”

向霈笑得格外意味深長:“不過有個地方,你不用和雲哥旗鼓相當,可以輕而易舉地碾壓他。”

“哪裏?”

“女朋友的數量。”

“我覺得你好像在侮辱我。”

“不是好像。”

……

後來韓京墨被隔壁寢室的人叫走了,向霈看韓京墨走開了才湊過去小聲問:“雲哥,你為什麽這麽低調啊?高中那會兒也不這樣啊。”

蕭雲醒看他一眼。

他為什麽這麽低調?

因為陳清歡說:

雲醒哥哥,你上了大學,我不在的時候,你不可以打球唱歌給別的小姐姐看!不許和她們說話,不許對她們笑!最好不要出現在她們麵前!

囂張又霸道,偏偏還一副理直氣壯的委屈樣子,讓他每每想起來就忍不住想笑,小姑娘驕橫起來真是尤為勾人,勾得他一點兒別的心思都沒有了,隻能乖乖聽她的話。

這句話讓向來以為自己胡說八道的本事已經鬼斧神工爐火純青的向霈覺得其實自己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他就是缺少了蕭雲醒胡扯起來那種信手拈來的淡定與從容。

開學沒多久,X大針對新生推出了個重點實驗班,凡是每個省的狀元或者保送生都可以報名,被戲稱為神仙學院。

韓京墨打印報名表的時候順便也替蕭雲醒打了張。

蕭雲醒接過來道謝之後就放在了桌角上,一直也沒填。

直到報名截止的前一天,那張表上還是空白,韓京墨嚴重懷疑,如果不是那張紙太薄,蕭雲醒會直接拿它去墊桌角。

韓京墨拿筆點點那張紙:“還不填,明天報名就截止了,快點填,一會兒我幫你一起交了。”

蕭雲醒正打算去圖書館查查資料做選修課作業:“我不報了。”

韓京墨聽了一驚:“為什麽?”

蕭雲醒輕描淡寫地回答:“沒有什麽為什麽,就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韓京墨看了他許久,忽然明白了什麽,笑著把自己的報名表撕了:“那我也不報了。”

蕭雲醒抬頭看他一眼,也沒說什麽,拎著書包出門了。

過了幾天,試驗班的名額公示出來,韓京墨的高中同學來找他玩兒,七拐八拐地胡扯了半天才問:“你到底為什麽沒報那個神仙實驗班啊?”

他本以為韓京墨被刷下去了,還得意了半天,誰知人家壓根兒就沒報名。

終於問到正題了,韓京墨神色輕鬆麵帶不屑:“為什麽要報?”

他和他的這位高中同學本來關係就沒那麽好,暗地裏不知道打了多少機鋒,他也懶得敷衍。

“就覺得挺可惜的,咱們都是集訓隊保送上來的。”

韓京墨指指坐在桌前正麵無表情玩兒著多階魔方的蕭雲醒,魔方在他的手指間飛快旋轉,看得人眼花繚亂。

“你看看他,理科狀元,他也沒報。”

“狀元怎麽了?他高考考了多少分?”

韓京墨說了個分數,那人一愣:“這麽高,加分了吧?裸分多少?”

“就是裸分。”

那人不服氣:“理科狀元哪能和集訓隊比。”

“怎麽不能比,真讓你去考你能考這麽高的分數?”韓京墨還真就聽不得他這個口氣,“再說了,你怎麽就知道人家不是集訓隊的呢?實力在這兒擺著呢。”

“他也是?哪個學科?”

“IPHO和IMO,滿分金牌得主,你就說你怕不怕吧。”

“兩個?吹牛吧?”

他還沒見過能在兩個學科競賽中縱橫的呢。

韓京墨吊兒郎當地分析:“可能人家就是想去刷一下題,看看出題人的水平,去物理競賽轉了一圈發現沒什麽意思,就去數學競賽看看有什麽不一樣。”

“那他還參加高考幹什麽?”

來人很快就灰溜溜地走了。

“炫耀個屁啊!”

韓京墨關了門走回去“指點”蕭雲醒:“你這樣玩兒是不行的,你沒看那些大神都是蒙著眼睛玩兒,你睜著眼睛怎麽能行呢?”

蕭雲醒沒理他,繼續轉著手裏五顏六色的方塊。

韓京墨一個門外漢閑著沒事,就坐在蕭雲醒旁邊瞎指揮。

蕭雲醒嫌煩,把魔方往他手邊遞了遞,那意思是你來?

韓京墨訕笑著擺手:“我沒有自虐的傾向。”

蕭雲醒終於開口說話:“那就閉嘴。”

韓京墨摸摸鼻子默默走開了,心裏很是委屈,蕭雲醒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