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害怕動心

就在溫言詫異時,陸曜的手摁在她唇瓣上,粗繭的指腹摩挲她微顫的唇,氣息粗喘,道:“我確實是愛……上你。”

他話音剛落,將她攔腰抱起,朝臥室走去。

“……”

出人意料的答案,溫言卻有種期望落空的感覺,又或者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望什麽。

隨著陸曜的親吻,溫言感覺身體不斷被點燃,那番落空感逐漸被充實,可她始終無法再找到年三十那晚的感覺。

直到結束,陸曜起身離開,聽到浴室裏傳出的水聲,她才終於明白,她一直以來怕的不是陸曜愛上自己,而是……怕自己會動心愛上他。

……

翌日。

溫言遲到了,在電梯裏跟盛西決碰了麵。

她今天穿的是高領毛衣,遮住了頸間的吻痕,但盛西決個子高,站在她旁邊,稍微一低頭,還是掃視到了她耳根處那幾抹紫紅的咬痕。想起昨晚陸曜有去她的公寓,再加上向來有時間觀念的她今天竟然遲到……

“你昨晚跟他做了?”問這句話的時候,盛西決的手都在抖,不顧還在電梯裏,伸手去扯她的領子。

“盛總請自重。”溫言朝後退,手護住領子。

“你讓我自重?”再不掩飾自己的憤意,在電梯門開了後,盛西決拽住她的手腕朝外走,不顧公司職員的目光,進了辦公室把門關上,將她狠狠甩到沙發上,“你認識他才多久,就跟他做?”

“你跟我在一起將近七年,同居了三年,但從不讓我碰!憑什麽換成他後,你就讓他碰!憑什麽?!”

盛西決一陣悶吼,扯開領帶,猩紅的眸底充斥著血紅。看到她始終不回答,他走過去將她拽起,狠捏住她的下巴:“回答我!憑什麽?!”

溫言眼神平靜,沒有絲毫變化,看他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他是我老公。”

“我也可以娶你!當初是你說的要先忙學業,一畢業我就跟你求婚,你拒絕了我幾次?”盛西決手臂顫抖著,眼眶中明顯有了淚光,“溫言?過去那七年,我盛西決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就算三年前沒有發生那件事,你也不會將自己給我對不對?”

怎麽可能不會給他?

那晚就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自己才會落入那些歹人手中——被綁架。

但是現在說那些還有什麽意義?

淡漠地與他對視,溫言一臉平靜:“盛西決,是你先拋棄我的。”

感覺到他的手明顯鬆了點,溫言繼續道:“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時候,是你將我世界裏僅存的一點光遮住。要不是你的那些話,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髒。拜你所賜,我吃安眠藥自殺過兩次,可能我命不該死,才每次都被救了過來。”

“你問我,那七年你在我心裏到底算什麽?那我呢?我在你心裏又是什麽?”

“我從那種地方逃出來,你見到我的第一眼不是擁抱我,安慰我,你轉身就走,任憑我如何撕心裂肺地喊你的名字,你連頭都不曾回。”

“我自殺兩次,第一次是你跟我說分手,第二次是收到你跟白菲的結婚請帖。我在急救室裏被搶救,你在跟你的女人滾床單。”

“你跟白菲親密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說這些話的時候,溫言發覺自己內心竟沒有絲毫悲傷。

是真的釋懷了吧?才會毫無痛感地說出這些。

溫言從辦公室出來時,盛西決沒有阻攔。

半個小時後,溫言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將所備的資料以及下一步的拍攝計劃都整理到一個文檔裏,發到了盛西決的郵箱,順帶發了一封辭職信。

隻有一句話:“是盛總你先違約的。”

合同裏最後一條注明過,除了工作,不得觸及她任何隱私,也不能在公司裏跟任何人提及兩人之前的關係。

盛西決知道是自己先亂了陣腳,也知道這個女人一旦決定的事情就決不會改變,沒有再自取其辱地過去挽留她。

*

離開盛世,溫言給辛冉打了電話。

辛冉沒想到她會大白天約自己去喝酒。

白天酒吧裏幾乎沒人,出奇的安靜。辛冉到的時候,溫言已經喝得微醺:“言言,你這是怎麽了?”

“當然是高興啊。”溫言給她倒了杯酒,“我離開盛世了。”

“盛西決同意?”

“這次是他先招惹的我。”

……

聽完溫言的講述,辛冉連喝三杯酒:“他是真的賤!你說當初在紐約那會兒,我怎麽還誇他是絕世好男人?我還幫他向你求婚?!現在想想,我那時候腦子絕對進屎了!”

一想起三年前盛西決的絕情,辛冉就忍不住想罵:“他個垃圾也不想想,誰想遭遇那種事!你好不容易逃出來了,他竟然還那樣羞辱你,我真的恨不得抽他幾巴掌!”

下一秒,辛冉眼眶濕潤了:“言言對不起,我隻恨我當時沒在你身邊,如果那晚我沒回國,我絕對不會讓你遭遇那種事的!”

溫言鼻尖酸楚,喝了口酒,說:“都過去了。”

“怎麽可能會過去,如果真的過去了,你不會還去盛世跟盛西決有糾纏,我知道你沒放下,我都知道。”

“但現在我放下了,真的。”溫言放下酒杯,“再見到盛西決的時候,我是想過報複他,但到了盛世後,我發現我已經不恨他了。”

“他比我可憐,因為我都忘了當年的事,他竟然還記得。”

溫言喝醉了。

辛冉雖然沒醉,但碰了酒不能開車,叫了代駕。

路上手機一直在響,溫言摸索著手機,沒看是誰打來的,直接滑了接聽:“誰啊,你哪位啊……”

手機那端的陸曜聽出她聲音不對勁,問:“喝酒了?”

“對啊,喝酒了,喝得可開心了呢。”

“跟誰在一起喝的?”

辛冉一聽不對頭,趕緊將溫言的手機拿過來,看到名稱“四哥”,是陸曜?

“你好陸總,我是辛冉,你放心,溫言是跟我喝的酒,我已經在送她回來的路上了。”

陸曜這才沒有繼續追問。

……

到了公寓,辛冉剛扶著溫言下車,一輛黑色邁巴赫趕來,陸曜的領帶還沒來得及摘下就趕過來了。

溫言腳踩高跟鞋,走路明顯不穩,陸曜大步走過去,道謝:“謝謝辛小姐送言言回來。”

“哦,不用謝,不用謝。”辛冉有點看呆了,這男人不愧是過去軍區第一帥,近看這也是輪廓分明,找不到一點缺點!行走的荷爾蒙,真不是吹出來的!

溫言抬頭看到陸曜,醉酒之下的她立刻撲過去:“四哥……”

叫得很是嬌柔,雙手勾在他脖子上,噘起小嘴:“我好想你啊。”

明知道她說的是醉話,陸曜還是被暖到,這女人喝醉後……確實比平時可愛。

辛冉留意到陸曜看溫言的眼神滿是寵溺,心裏莫名很欣慰。

一想起溫言在紐約那三年的生活,每天都吃抗抑鬱的藥,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慢慢緩解後才回國內,好在遇到了陸曜這個男人,她終於不用再被盛西決那樣的渣男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