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他的本來目的
陸行章和鍾賀驍同時看向孟嫵，極力掩飾著眼中的驚濤駭浪。
宮中嬪妃私事唯有太醫知曉，而太醫院太醫九成被賢妃收買，剩下的也多是不願意參與紛爭之中，賢妃的體征自然無人知道。
陸行章率先叮囑：“茲事體大，此事莫要透露給其他人。”
“已經告訴窈嬪了。”孟嫵無辜一笑。
陸行章愣了下，臉色瞬間暗了下來，關心則亂，語氣重了點：“你與窈嬪的確有幾麵之緣，但如此大事實在太輕率了，若是日後牽連到你……”
“放心，窈嬪不會牽連孟大夫。”鍾賀驍打斷陸行章的話，相當篤定：“窈嬪不是那樣的人。”
鍾賀驍的擔保雖然可信性不高，但他畢竟是皇上的人，既然他發了話，日後真東窗事發，也能保住孟嫵。
幾人都明白鍾賀驍這番保證後的真正意義，饒是如此，陸行章還是難掩擔憂：“後宮形式繁複，今日站在你身邊的人他日也可能捅刀子，實在莽撞。”
鍾賀驍有意在孟嫵跟前刷好感，聞言偏袒孟嫵：“陸大人何必說得這麽重，孟大夫也是為了我們好。”
“鍾統領，”孟嫵擔心他們又不對付，急忙道：“這事我確實莽撞了，以後會三思的。”
她乖巧地保證，對陸行章的指責倒是沒有半點反駁，反而讓鍾賀驍像個不講道理的人。
陸行章也隻是說重了那麽一句，再開口緩和了許多：“我並無責備，隻是擔心你讓自己陷入麻煩，我卻無能為力。”
孟嫵反過來安慰陸行章。
鍾賀驍無語地看著兩人，深吸一口氣，強行插一腳：“我找到何姓相關的線索了。”
他說著拿出一張書信，上麵詳細記錄著手帕主人的信息。
“何夫人是鄭大人的妾室？還與人私奔？”孟嫵滿臉訝然，她全然不知。
但這麽一提，她也隱隱約約想起書中似乎提過鄭湛然有個妾室與人私奔，氣得鄭湛然遷怒到陸行章身上。
莫非就是那個妾室？
“與人私奔是假，鄭大人想殺人滅口是真。”鍾賀驍又拿出一份卷宗：“從刑部調出來的，當年正是春假，城內外管理鬆懈，發生了一起命案，未查到凶手，現場血跡很多，但隻有一人屍體。”
他攤開卷宗，食指點了點：“與鄭大人動向有異的時間相符。”
看來這件事也提前了。孟嫵心裏有了底。
陸行章仔細看過卷宗，抿唇道：“可有查到下落？”
“下落不明，應是怕遭到報複，所以徹底隱姓埋名了。”鍾賀驍遺憾地搖頭。
這是最近最清晰的一條線索，但還是斷了。
孟嫵垂頭回想著書中的劇情，那私奔的妾室後來分明露麵指證過鄭湛然，是從什麽地方回來來著……
她想得出神，陸行章注意到她的異樣，詢問著：“怎麽了？”
“或許有個即什麽村嗎？”那些微末的細節她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隻能模糊想起幾個字來。
鍾賀驍接話：“天下有這兩個字的村子數不勝數。”
“是靠南方，水氣充足，魚糧較多。”書裏那妾室回來指證時說過她一直靠賣魚為生。
她給出的條件十分具體，鍾賀驍與陸行章一同思索起來，鍾賀驍最先道：“可是即原村？”
“對！”孟嫵眼睛一亮，讚賞地看向鍾賀驍，給他滿滿的關注：“就是即原村，村子裏人應該不多，你派人去找找。”
她說著從腰間抽出那條繡了自己名字的手帕遞給鍾賀驍：“你讓你的手下拿著這個去，要是有人表現異常，直接帶回來。”
“好。”
鍾賀驍沒有多問，立即著人去辦，對孟嫵可謂相當信任。
陸行章看著兩人交接得一氣嗬成，一股氣堵在胸口，連帶著臉色也不太好看起來。
而那邊孟嫵急於用最短的時間找到人，專注著和鍾賀驍確認各種想起來的細節，完全沒有注意到陸行章的黑臉。
鍾賀驍低頭整理各類線索。
陸行章趁這間隙出聲問道：“孟嫵，你為何如此清楚？”
問話一出，鍾賀驍的動作也稍停，詢問地看向孟嫵。
她知道的東西未免太多了，連即原村的細節都能複述出來。
“我……”孟嫵撓撓頭，剛才太興奮了，完全忘了這回事，此時有幾分卡殼，在場的隻有陸行章對她的真實身份一知半解，她隻能可憐巴巴地的望過去。
觸到她眼巴巴的模樣，明明是陸行章率先為難，現在卻有些不自在地扭頭，感覺有些愧疚。
他稍微整理好表情，才重新看向孟嫵，言語隱藏著警告：“這就是口無遮攔的後果，今日還好隻是我和鍾統領，若是旁人，你早就卷入是非。”
“就是你們我才沒怎麽防備啊。”孟嫵心虛但嘴硬。
陸行章那頭上青筋一下就冒了出來，嘴唇緊抿著，半晌憋出一句：“此事就交給鍾統領調查，再有宮中傳召，你就稱病不去，皇上那邊我去解釋。”
他理直氣壯，看得出皇上的確很寵愛他。
孟嫵驚訝自己還有閑心分析這一點，但確實為陸行章感到欣慰。
陸行章對鍾賀驍拱手：“既然已經互通有無，那我們先告辭了。”
“等等。”鍾賀驍叫住他們。
此時他已整理完畢，交給得力下屬去辦，目光滑過兩人，似笑非笑地問：“兩位打算就這麽糊弄過去？我還不明白孟大夫為何知曉如此多細節，還請孟大夫解答一二。”
鍾賀驍的眼神十分犀利，不似平常那做出的吊兒郎當的樣子。
與陸行章孟嫵統一戰線是一回事，但他們的可疑是另外一回事。
無論鍾賀驍看上去再怎麽討好孟嫵，他效忠的始終是皇上。
孟嫵在這一刹那想明白那一層，收起嬉笑，一本正經地回答：“鍾統領想必也知道我醫館來迎去送，排隊打發時難免八卦幾句，我雖不想聽，卻被迫聽著。”
“尋常八卦能聊到連刑部都束手無策的事？”鍾賀驍沒那麽好糊弄，緊緊追問。
陸行章眉頭蹙起：“鍾統領難道是懷疑孟嫵故意引你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