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不妨做個和事佬
一聽鍾賀驍這話，孟嫵登時緊張起來，賢妃的出現果然和陸行章有關。
這想法才冒出來，就聽鍾賀驍繼續道：“賢妃主動召見你，隻能說明一件事，鄭大人打算動你們了。”
孟嫵神色凝重。
瞧著她瞬間變了臉色，鍾賀驍眉頭一暗，意有所指地提醒：“如果你不想增加陸行章的麻煩，建議你不要把擔心表現得太過明顯。”
“我哪有……”孟嫵心虛地眨眨眼。
“雖然你現在不是陸行章的大嫂，但流言尚未平息，不要自己把刀子遞到鄭大人手裏。”鍾賀驍瞥她一眼叮囑。
孟嫵也正色起來：“你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廢話？鄭大人打算對付陸行章，我們不可能坐以待斃。”
她言辭堅決，仿佛早就想好對策。
鍾賀驍盯著她的側臉半晌，忽然問了句：“你是不是知道點賢妃的事？”
“嗯？不知道。”孟嫵迅速回答。
正此時，木門打開，陸行章走進來，身上還帶著趕路的熱氣。
他看了鍾賀驍一眼，在孟嫵手邊坐下：“鍾統領，賢妃的事一句話就可以說話，為何拖了這麽久？”
語氣中不乏質問。
孟嫵聽得眼睛瞪圓了些，鍾賀驍好歹是他的領導，說話還真是不客氣。
鍾賀驍卻似乎早就習慣了，麵露無奈：“馬上就要說完了，你回來得真是時候，今日翰林院無事？”
“前陣子太忙碌，皇上開恩清閑兩日。”陸行章神色平淡地回答，示意鍾賀驍：“鍾統領有什麽就直說吧。”
鍾賀驍將劍換了隻手拿著，點了點桌麵才道：“賢妃的確和鄭大人有些聯係，此事皇上也一直知曉。”
“皇上既然知曉，為何不曾阻止？”
“本就是捕風捉影的閑話，皇上一國之君難道要和莫須有的流言認真？正因如此，現在是一個大好的機會。”鍾賀驍說這話的時候盯著孟嫵。
孟嫵和陸行章同時明白過來。
既然賢妃是因為窈娘才召孟嫵過來，日後必然還會找法子接近，孟嫵要是能夠在這期間探出點什麽來，也許是個線索。
但這也意味著孟嫵要冒更大的風險。
不等孟嫵細想，陸行章便出聲駁回：“不行，醫館離不開孟嫵，頻繁入宮隻會讓她越陷越深，對情勢不利，鍾統領再想他法吧。”
“早就知道你會這麽說。”鍾賀驍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無語地聳肩：“既然如此，那隻能勞煩陸卿在翰林院多打探了。”
“好。”陸行章一口答應。
孟嫵和鍾賀驍都驚訝地挑了挑眉。
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陸行章是最不喜歡這些打探的活兒，這次竟然毫不猶豫滿口答應。
原因隻有一個……
鍾賀驍看向孟嫵，危機感陡生。
他本以為陸行章入了朝變會逐漸被權力牽絆，因而對孟嫵冷淡，孟嫵也能回歸冷靜，不至於圍著陸行章轉，沒想到事實並非如此。
三人各有心思，最終也隻是變相給陸行章派了個活兒，鍾賀驍臨走時回頭看著孟嫵，想提醒點什麽，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倒是孟嫵在送他到門口時斟酌著問：“你可知和賢妃有關的人裏麵，有沒有什麽姓何的？”
鍾賀驍頓住腳，稍微想了下：“暫時沒有線索，找到了告訴你。”
陸行章在旁邊突兀地插了句：“告訴我就行，我會轉告，現在鄭大人盯得緊，你還是少來得好。”
他的防備就差寫在臉上，連陸斐都看出他的反常來，偷偷問李欣：“李姐姐，二哥怎麽好像不太喜這個鍾統領？”
“誰知道呢。”李欣就算心裏有猜測，也不會在陸斐跟前亂說。
待鍾賀驍走後，孟嫵才疑惑地問陸行章：“你和鍾統領吵架了？”
“沒有。”他冷淡地回答。
“沒有那怎麽火藥味這麽重？”孟嫵嘀咕著轉身去了後院。
陸行章盯著她的背影，心裏千絲萬緒。
他在翰林院詢問賢妃相關時意外得知了一件事，皇上早早就給侯府嫡女賜過婚。
看鍾賀驍這從頭到尾的殷勤和莫名親近，大概率就是他了。
他們的擔心成了真，次日宮裏又來傳召，賢妃有請，孟嫵不得不去。
再度來到賢安宮，孟嫵不由得歎了口氣，一點都不想走進去，這宮裏的女人個個都是老狐狸，一個不小心就被套路。
“民女參見賢妃娘娘。”
“快免禮。”賢妃麵色和善，著人賜坐，待她坐下後才道：“本宮一年前痛失一子，此後便一直未曾有孕，本宮思來想去，實在不放心，想著孟大夫再給本宮瞧瞧。”
孟嫵眼瞼下垂，心中念頭飛快地往外冒。
昨日給賢妃診脈，的確診出她失子一事，隻是看脈象孩子流了不止一次，怎麽到賢妃嘴裏隻有一子？
孟嫵心中駭然，卻不敢明說，順著賢妃的話道：“賢妃娘娘身體康健，必會再有孕，若實在擔心，可著太醫開些滋補湯藥。”
見她不上當，賢妃神色微轉，換了副說辭：“聽孟大夫這意思，是不願意為本宮診脈？”
“娘娘貴體安康，若心中有疑慮，不管民女診多少次，娘娘依舊不放心，倒不如放寬心。”孟嫵不卑不亢地回答。
最好不要和賢妃扯上任何關係。
賢妃凝眉看著孟嫵，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杯盞，心思輾轉，又問：“本宮見你與延平宮的那位甚是熟悉？”
“不過是幾麵之緣。”
“本宮喚你來，也是實在有苦衷。”賢妃忽然賣慘起來：“窈嬪妹妹從一入宮便與本宮有了誤會，如今皇上破例將她遷入延平宮，群臣反對，她卻以為是本宮從中作梗。”
“本宮見孟大夫也是心善之人，不妨做個和事佬，下次再見到窈嬪，替本宮好好解釋一番，本宮都是失了孩子的人，又怎麽會去故意阻止害她的孩子呢？”
寥寥幾句話，卻隱隱透露不少宮中秘辛，孟嫵一點都不想聽，忙道：“此乃娘娘之間的私事，民女一介外人怎可插手，況且窈嬪娘娘從未提及這些，民女便是有心，冒然提起也隻會讓窈嬪娘娘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