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為了她受傷

陸行章一字一句說得十分珍重,仿佛孟嫵不僅不是他的汙點,反而是他的無價珍寶。

孟嫵喉頭一窒,血脈奔湧,心髒熱熱的,手心也在灼燒,感動充斥著她的大腦,眼中竟然有些濕潤。

真是奇了怪了。

她無意識抬手地抹去眼內的濕意,說出的話卻在回避:“我知道,但別人未必這麽想。”

“你難道不相信我的能力?你覺得我會讓你受委屈?”陸行章眉頭不悅,似乎不滿她的這番言語。

……這怎麽扯到他的能力上去了。

孟嫵忙否認:“我怎麽敢質疑你的能力,你可是陸行章,隻是這裏的生活更適合我。”

再說,回京以後必然要麵對侯府,她不想卷入那樣的紛爭裏,在遂安縣待一段時間,她就能悄無聲息地離開,隱姓埋名。

見她話裏話外似乎都篤定了要留在這裏,陸行章板起臉,食指緩慢地敲擊著桌麵,不知在思忖什麽。

孟嫵受不了這無聲的沉默,主動起身結束對話:“我累了,先去睡覺了。”

說罷就起身離開。

陸行章餘光跟著她的身影移動,目送她進了廚房。

“啊——”

片刻後,尖叫聲傳來,陸行章幾乎立刻起身,直奔廚房,看見屏風後孟嫵慌亂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孟嫵,怎麽了?”

孟嫵正裹著外袍,匆匆忙忙地抬腳躲避什麽,聽到陸行章聲音,直奔他而來,緊張地說道:“有老鼠!”

陸行章的緊張僵在臉上,不可置信地:“老鼠?”

“對!我明明做了藥,怎麽還會有!”孟嫵又怕又氣,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驅鼠藥放置好,誰知剛剛才下水,就看到一隻碩大的老鼠竄出來。

陸行章飛快地處理了老鼠,回頭才又問了句:“你怕老鼠?”

“還行吧,就是看著惡心。”其實她非常怕,上輩子她什麽血淋淋的東西沒見過,唯獨見到老鼠生理性地害怕。

原來長住的時候她放了很重的藥,老鼠無所遁形,現在應該是藥效過了,新藥藥效不夠,所以才竄了出來。

陸行章本來想笑,又忍住了,眼神挪到一邊,不自在地提醒:“你的衣服。”

孟嫵這才把長袍攏好,滿臉尷尬:“你出去吧。”

“孟嫵,你真的想待在這裏?以後再遇到老鼠,可沒有我幫你。”陸行章趁機確認。

“這次是我疏忽,以後不會再給機會了,你別做無畏的擔心。”

等孟嫵洗完出來,陸行章已經不在院子裏了,她回了房間,剛要睡下,燭火晃了晃,隨後響起“吱”的一聲。

難道房間裏也有老鼠?

一想到這裏,她的手臂就直冒雞皮疙瘩,渾身冷颼颼的,壯著膽子端了蠟燭檢查。

一股冷氣驟然傳來,孟嫵立刻回頭,迎麵撞上蒙麵人,她猛地擲出手裏的燭台,趁著蒙麵人閃躲的間隙拔下戒指朝他扔去,與此同時大喊著陸行章的名字。

戒指在空中“錚”地一聲炸開,一股白粉末瞬間撲在蒙麵人身上。

孟嫵拿起凳子丟過去,同時往大門跑,還沒夠到,大門已經“轟”地打開,與此同時,身後的蒙麵人也反撲而來。

“呲啦”

匕首劃破布料的聲音十分清晰,響在孟嫵耳側。

她慌張看去,陸行章的右手臂被拉開了一條大口子,正汩汩湧著鮮血。

蒙麵人被擋了這麽一下,想要再發動攻擊,卻使不出力氣,身子緩緩軟倒在地。

“陸行章!”孟嫵緊張地喊了聲陸行章,但陸行章嘴唇已經發白,倒在她的懷中。

此時急促腳步聲傳來,孟嫵還以為是新一波刺殺的人,登時緊張起來,卻是沈詞姍姍來遲,滿臉抱歉:“路上有幾個人纏住了我,擺脫了他們才回來。”

說完看到地上躺著的蒙麵人,立刻從袖子裏拿出兩顆小小的藥丸,分別喂進孟嫵和陸行章的嘴裏,解釋著:“柔骨散藥力強勁,這是解藥。”

孟嫵吃完解藥,感覺力氣回來了些,忙道:“把陸行章扶到我**。”

沈詞一一照做,這期間孟嫵已經準備好藥和紗布,謝絕沈詞的幫助,沈詞利落去處理蒙麵人。

這不是陸行章第一次受傷,卻是孟嫵第一次如此緊張。

那一匕首就像砍在了大動脈上,血怎麽都止不住,傷口深可見骨,比以往的傷勢都要重上幾分。

孟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穩穩地給他止血包紮,陸玉不知何時過來,在驚了一瞬後冷靜地給孟嫵打下手。

兩人嚴峻又認真的側臉仿佛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一個時辰後,孟嫵的腰都彎得有些僵硬了,她逐漸回正自己的身體,正想要捶捶,一個剛好的力道便落在腰上。

她回頭,就看到陸斐站在後麵,小心地替她放鬆腰椎。

陸斐正式學武後手裏有勁道了不少,也大致了解了人體穴位,因此事半功倍。

待孟嫵神色好些後,陸斐才緊張地問:“二哥情況怎麽樣?”

“暫時止血了,但還需要觀察。”孟嫵深深地看著暈厥的陸行章,眼中情緒複雜。

方才那一刀直衝著她的心髒,要不是陸行章擋下,她已經死了又死。

這下還怎麽把陸行章一個人丟在這裏?這麽重的傷,術後愈合和保養需要花很長的時間,交給別人她也不放心。

天亮時,陸玉已經困頓不堪,不過好消息是陸行章的血止住了。

孟嫵讓陸玉陸斐回房間好好睡覺,自己再觀察下陸行章的傷勢。

沈詞端著早飯過來:“吃點東西吧,大門我也鎖好了,今天不會有人來,你們安心休息。”

“你費心了。”孟嫵道謝。

以沈詞的身份,根本不用做到這麽細致,孟嫵自然是有感激的。

沈詞不以為意:“這有什麽費心的,我會做的可多了,正愁沒地方施展,陸公子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我來做吧。”

提到陸行章的傷,孟嫵眼神陰鶩了些,暗沉道:“一年前便有過這麽一回,還以為學乖了,沒想到還賊心不死。”

沈詞訝然:“一年前?您確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