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這日,謝意馨與她繼母結伴去廟裏還願。

君南夕說好與她們一道去的,可臨時出了點事,沒有同行。不過說好了,等他處理好事情就趕去痂藍寺接她們。

約一個半時辰之後,君南夕趕去了痂藍寺,到的時候,她們還在裏麵,沒有禮完佛。

痂藍寺除了大門外,還有另一條路,是專門迎接貴客的,相對大門來說,比較清幽,君南夕正是準備從這進去找謝意馨她們。

不料他們下馬時,有個人衝出來驚著了馬,馬不安地一邊嘶鳴一邊打著蹄子。

而那個衝出來的人也被馬嚇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君南夕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眉頭微微一皺,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一個熟人,不過也不算什麽。他知道手下的人會處理好這件事的,於是抬腳就欲往裏麵走去。

突然,後麵傳來一道故意揚高的聲音,“民婦參見攝政王,攝政王,民女是攝政王妃的表妹啊,您沒認出來麽?”

痂藍寺本就是名寺,香客眾多,而謝意馨她們來還願,又不願意行使權力讓痂藍寺今日閉寺隻接待他們一行人,所以今日的香客也如往常一般多。而那條接待貴客的路離得並不遠,百姓們對此也是知道的,一般情況都不會過來這邊,而是從大門進入寺中。

王雪芝那一嗓子音量挺高的,聽聞攝政王在此,不少人看了過來,更有大膽的,悄悄移步過來了。

沒錯,這個人就是王雪芝。

君南夕頓住腳步,微微側身回頭,看到她微紅的眼睛露出委屈地神色注視著自己。

小卓子氣苦,不,如今的小卓子已經長成了大總管了,各形各色的事情處理過的多了,手段也越發地成熟起來,

現在這種情況,卓總管立即上前,“恕小的眼拙,還真沒認出姑娘是王妃的表妹。隻是你既是正經親戚,何不到府上投拜帖拜訪?此處人多嘴雜的,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就在君南夕被纏住的時候,謝意馨和文氏從寺裏出來了,一旁還陪著住持。

一出來就看到眼前這一幕,文氏的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

而謝意馨則頓住了腳步,好笑地看著這一幕,都說男人的魅力在於權勢,

近十年來,這個男人一直站在權力的巔峰,縱然個性溫和內斂,但良好的出身及長年權勢的熏陶,讓他僅僅隻是站在那,身邊的女人都會不自覺地被他吸引。

謝意馨雖然沒說話,但眼尖的眾人還是發現了她。更有人認出她來了,喊了一嗓子,“攝政王妃出來了。”

眾人聞言,一眼望過去,謝意馨靜靜地站在那,正紅色的袍子穿在她身上,雖然已顯懷,卻仍然有種遺世獨立的味道。

而關乎女子風華,不僅是姣好容貌,還有周身氣度,眾人恍恍惚惚地想著。

謝意馨出來後,君南夕眼中就也容不下別人了。

“累了嗎?”就在眾人愣神的瞬間,君南夕朝謝意馨走了過去,攬住她的腰,將她身上大部分的重量轉到自己身上。

謝意馨沒有掙紮,就這麽由著他,笑笑,“還真有點累了。”

兩人站在一處,眾人隻覺得兩人極配,也隻有攝政王妃這種風華的女人才配得上攝政王這樣的男子了。

“那咱們就回去吧。”君南夕提議。

謝意馨附和地點著頭。

這邊,被卓總管擋駕的王雪芝很焦急。

這十來年,攝政王獨寵攝政王妃的話題,一直為京城甚至舉國上下津津樂道。

而王雪芝常常不由自主地注意著兩人的消息,知道攝政王確實除了謝意馨之外,身邊無一侍妾。

越是關注兩人,王雪芝心中就越不是滋味,謝意馨怎麽就那麽命好?有顯赫的家世,有疼她的至親,連嫁個人,陰差陽錯都被她挑到最好的一個。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盡管她一想起謝意馨來就疼痛,但是如果沒有遇上這兩人,雙方沒有交集,她疼著疼著就習慣了。

但今日遇上君南夕,她忍不住地想嚐試一下。一直以來,君南夕身邊沒別的女人,她也隻以為是謝意馨手段了得。隻是男人都貪鮮愛俏,王雪芝不信,攝政王對著謝意馨一個女人十年了,還不膩煩。

可是,眼前的太監怎麽回事,一直擋著自己,再看謝意馨兩人要走,王雪芝急了,頻頻看向兩人。

在京城見到王雪芝,謝意馨有點意外,她不是回老家去了麽?再一看她至今仍梳著少女的發髻,便知道王雪芝至今未嫁,倒叫謝意馨意外了一回。

這一世,自己可沒幹涉過她的事哦,即使和她不對付,本著那份親戚關係在,她也隻是無視她而已。怎麽沒了自己的厭惡及謝家的打壓,她還是未嫁?

“母親,王表妹今年二十有三了吧?怎麽至今未嫁?”她記得十年前王雪芝還在謝府的時候,祖母曾為她張羅過親事的啊。

文氏冷笑,“人家看不上咱們給她張羅的小門小戶咯,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謝意馨哦了一聲,以示明白。

王雪芝聽到這話,心中無比委屈和惱怒。

自打那年的長公主宴會之後,回來後她表婆就張羅著她的親事了,給了她一疊兒的名單,讓她在裏麵挑一個。可是,她給的都是什麽人啊,裏麵的人官職最高不過五品,還是從五品!

見慣了京城裏的高官貴勳,五品以下的官兒在她眼中就如同芝麻似的,她又如何看得上眼?而且讓她不舒服的是,為什麽謝家旁枝的女兒能挑的人都比她好?謝家家大業大的,照指一下她這孤女又如何?

謝意馨的無視,君南夕的看不上,如今再加上文氏的話,讓她氣壞了。於是,王雪芝便口不擇言了。不知死活地喊了一句,“攝政王,你把她當成寶貝,又怎知頭上早已綠油油一片了?”

君南夕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王雪芝隻覺得如臨冰窯,其實那句話她說完就後悔了,隻是剛才一時腦子發暈,就叫了出來。

“敢對王妃不敬,來人,給本王掌嘴。”

“你——”

啪——啪——

“嗚嗚——”

謝意馨沒有阻止,對於汙蔑自己的人,她沒那麽大度還替她求情。

看到王雪芝,謝意馨不由得想起了朱聰毓。那日在禦極殿上,她與朱聰毓的對話,雖然隱晦,但內容太過驚駭,是一個麻煩,雖然眾人聽著雲裏霧裏的,但難免會有一些有心人留意起來琢磨。

所以,稍晚的時候,謝意馨就和君南夕說了她重生的事。

她會這麽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原因有二:

一是,君南夕作為丈夫,和她很親密,再者,他也是一個細心的人,有些事有些異常,他不說是他體貼,並不代表他沒注意到。

二嘛,她重生一事,就算他知道,也沒關係。

其實她敢這麽做,主要還是因為他不是一個權力欲至上的人,說出來,她也沒什麽可讓人圖謀的。

況且,他現在對她也很好,對她不好的事,恐怕他比她更快動手解決。

再說了,夫妻間信任很重要,如果她沒露出過異常,也沒那天與朱聰毓的對話,重生這個秘密她就埋在心底了。

但既然發生了,她自然就得尋找最好的解決辦法。

所幸,過程很順利,結果也很滿意。

聽了她的話,他麵上倒也不顯得多吃驚,很淡定地表示朱聰毓由他來解決。

隻是那晚,他連要了她三回,直到她沒力氣了,才抱著她相擁睡去,一直到早上她醒來,他握著她的手仍然沒有鬆開。

上了馬車,謝意馨有點別扭地說道,“她的話——”王雪芝的話,還是讓她介意了。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她敢肯定,因為除了他,她也沒別的男人。

隻是他子嗣艱難的事,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有些人看她肚子的眼光不對,她偶爾也能感覺到。這樣的疑慮,外人心中是一定有的。隻不過不敢在她麵前提及而已。

“亂想什麽呢,你肚子裏的孩子必是我的無疑。”君南夕摸摸她的肚子,說道。

“你就這麽肯定?”謝意馨好奇。

“你知道的,張問賓一直在給我調理身體。”

謝意馨點頭,這事她知道。

君南夕繼續說道,“張問賓說我隻是子嗣艱難,又不是無可能有孩子,隻是希望渺茫而已。”

其實君南夕沒有告訴謝意馨的是,張問賓曾隱晦提過讓他納一些侍妾,他說如果女子身體是易受孕體質又與他契合的話,受孕的機會會更大一些,不過被他拒絕了。

馨兒的身體沒問題,他雖然希望有自己的孩子,卻不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得到。當初馨兒在明知他命不久矣的情況下嫁給他的,雖然當時有迫於他父皇的原因,但從成親至今,兩人的感情也是由淺至深,他也不想為了孩子傷她。

所以就順其自然吧,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如果真的沒有,隻能說他們沒有兒女緣。幸虧,老天爺還是眷顧他們的。摸著謝意馨的肚子,君南夕感恩地暗忖。

隨著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京城上下都在關注她的肚子。

同年十月底,謝意馨誕下一名男嬰,君南夕為其取名君宗寶。

宮中

“皇上,奴才打聽過了,溫四姑娘可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可攝政王卻舍了溫四姑娘,給您挑了陳尚書家的女兒。陳尚書的女兒雖然也不錯,但比起底蘊深厚的溫家來說,卻遠遠不如了。”趁著十一每日騎射後休息的空檔,貼身太監高福覷著他的神色,說著小話。

“果真如此?”十一拿了塊熱毛巾擦臉,聲音裏聽不出情緒。

“奴才所言,句句真實。”高福立即說道,然後狀似抱怨地說著,“皇上,攝政王這麽做是不是不想還政啊,要知道他現在也是有兒子呢,不比當年——”

砰!十一手一揮,直接將麵前裝著熱水的臉盆掃到地上,“來人,把他給朕拖下去,杖斃!”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高福立即跪下。

君澤瑜稚嫩的臉蛋緊繃著,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同於他的年齡的威嚴,“別以為朕不知道你這狗奴才打著為朕著想的旗號行挑拔離間之能事!朕從小到大,擁有的東西就不多,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企圖來破壞,看朕饒不饒得了你們。還傻站著幹嘛,還不趕緊把人給朕拖下去?“

“是!”

高福還待求饒,卻被兩旁的侍衛塞住了嘴拖了下去。

處理了高福,十一的心情並不好,想了想,便決定出宮。

這日,十一難得出宮來攝政王府,謝意馨去廚房親自做了兩道菜來招待他。

君南夕有公務在身,去了外地,並不曾在府上。

“王妃,小主子又哭了。”

門外傳來丫環略帶焦急的聲音。

“我去看看。”謝意馨忙吃了兩口飯,然後放下碗,“十一,你慢慢吃,嫂子先去瞧瞧你那愛哭的侄子。”

臨走前,謝意馨招呼了一下十一。

十一有些落寞地看著謝意馨匆匆離去的背影,頓時覺得飯也不香菜也不香了,吃了兩口,就放下碗,揮手讓下人們把剩下的飯菜都撤下去了。淨了手漱了口,十一朝他侄子所在的房間走去。

遠遠就見到他嫂嫂抱著小娃兒在哄,十一挪了挪腳步。

春雪遠遠地就看到皇上朝這邊來了,可都快到了,卻在外頭轉圈,沒有進來,有點訝異。

“嫂嫂,你有了侄兒,就不疼十一了嗎?”十一想了好一會,還是決定問出來。

正如以前嫂嫂教他的,有些事,你不說,別人怎麽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呢。別人的想法,或許和你猜測的不一樣。

謝意馨剛哄好君宗寶這小魔星,側過身就見十一倚在門邊,臉上的落寞和傷心毫不掩飾。

“十一怎麽會這麽想?”

十一抿著嘴不說話。

這些年,君南夕一直在教導十一帝王心術,也隻有在她麵前,十一才不會隱藏情緒。謝意馨也不會介意,經常包容著他偶爾的稚氣。

看著別扭的十一,謝意馨摸摸他的頭,“嫂嫂不是不疼你,隻是你瞧,寶哥兒還那麽小,需要嫂嫂花更多的精力來照顧,他才能平安長大呀。十一是小大人了,當叔叔了,一定能理解的對不對?老小老小,現在他還小,咱們用心地照顧他,十一也別吃醋哦。等將來十一老了,嫂嫂就讓寶哥兒照顧你好不好?”

因為小時候得到的東西太少,即使是現在,十一也不覺得他擁有的東西多,所以他對擁有的東西格外地看重。

“好!”十一一聽謝意馨不是不疼他,心頓時安了下來。又聽了她後麵的話,好奇地看著謝意馨懷中的小小人兒,隻見他剛吃飽就呼呼大睡了,不時還咂吧著紅嫩嫩的小嘴。

這麽小的人兒,長大後,等自己老了,真的會照顧自己麽?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十一的心就暖成一片,連原先對他的一點點不滿也消散了。心裏想著,以後一定要多疼他一點,十一暗暗地想。

而十一也確實做到了,他對君宗寶的好,連他的幾個皇兒都羨慕嫉妒得緊。

而宗君寶,在十一年老之後,也真的成了他的依靠成了他極少數最信任的人之一。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隻是有時候,有情無情,都不是絕對的,端看當事人如何行事罷了。

同年十二月,十一大婚,君南夕不顧十一及群臣的挽留,還政於新皇。

謝老爺子是在十一親政後三個月逝世的,享年八十五。而謝老夫人則在五年前就逝世了。

自此,謝家由謝意馨的父親謝昌延掌陀。

這個決定並不難下,雖然謝昌延不是開拓型的家主,但守成是足足有餘的,而且有謝忻峰在一旁協助,謝家或許在將來保不住首席家族的榮譽,但是十大家族裏穩占一位卻是可以的。

而且攝取政王妃是謝家家主的女兒,隻要她在,就算不為謝家說一句話不為謝家謀利,於外都是一種震懾。

隻要謝家不犯下大逆不道的大錯,新帝看在她的份上,也不會太過為難謝家。

轉眼便到了君宗寶的周歲宴,君宗寶的周歲辦得低調而又隆重,請的人不多,都是親戚間來喝個酒而已,一個外人也沒有。

今天的周歲,她娘家那邊的人來了大半。男的由她父親領著與丈夫在外頭招待客人,女的則由文氏領著,與謝意馨在內裏說說話。

瀚哥兒已於兩年前成親了,娶的媳婦是與金家齊名的有號稱百年書香家族之稱的羅氏次女,家世並不顯赫,但羅家枝葉繁茂,各個領域都有人才。

“當年瀚哥兒說,他的兒子就是王妃你的兒子。卻不想,十年一晃而過,你們倆都有了自己的孩子。”

說話的是文氏,當年瀚哥兒的童言童語,眾人還記得真切,都紛紛附和,“可不是,覓瀚那孩子與王妃真是姐弟情深。謝夫人,你可算有福了。”

文氏又說道,“而且王妃你不知道,私底下他曾一度和臣婦說,如果以後他生有兩個兒子,一定要分一個給您呢。”

謝意馨心情很好地聽著他們嘮叨,說起弟弟謝覓瀚,她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

羅氏麵帶微笑地站在一旁,聽著婆婆和攝政王妃兩人說著她丈夫小時候的閑話。

視線偶爾掃過謝意馨的肚子時,心中是狠狠鬆了口氣的,丈夫很敬重攝政王妃這個姐姐她是知道的,以她對她丈夫的了解,那些話在別人眼中或許是童言趣語,聽過就忘,但她卻知道,丈夫那番話極有可能是認真的。

她真怕如果攝政王妃一直沒有孩子的話,自己的孩子就得分別人一半了。

不是她不敬重攝政王妃這個姐姐,當然也知道孩子與謝意馨親近的好處,隻是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哪舍得給別人呢。

“是啊,王妃,不止瀚哥兒,蓉青那丫頭也經常念叨著你,經常和臣婦說懷念當年未嫁時姐妹們在一處的時光,隻是可憐她如今在林家處處受氣。”二嬸管氏不甘落後地插嘴,並且把話題往她想要的方向上引。

謝意馨淡淡地說道,“二嬸,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別操心那麽多了。而且夫妻間的事,床頭打架床尾合,咱們雖說是青妹妹的親人,可說句外道的話,便是親人,也不好插手人家夫妻倆的事。”

管氏臉上訕訕,謝意馨這話雖說點到為止,可話裏卻隱含著勸止及責備的意味,讓她不由得臉上一熱。

卻又不知道如何答起這話,隻能應了一聲是之後,折騰起手中的手絹來。

謝意馨見此,隻能搖頭。

她這番話,卻是想讓她出頭,替蓉青妹妹說話。

謝意馨並不接她二嬸的話,她二嬸就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其實她那妹妹在林家日子過得還是可以的,隻是生活嘛,難免會有不如意之處。隻是這些不如意,在她二嬸眼中被放大了數倍而已。再加上管氏強勢慣了,就不由自主地插手起女兒的事來了。

她這麽一整,一回兩回還好,次數多了,林家的人當然反感。連帶著,謝蓉青夾在中間也為難。如今謝蓉青已經減少了回娘家的次數了。

“王妃都這麽說了,臣婦自然不敢不應。也是她爹和哥哥不爭氣,要不然也那林家也不會不顧忌謝家半分地給蓉青丫頭擺臉色了。”管氏歎著氣說。

謝意馨知她是試探,淡淡一笑。

文氏見她不說話,抓著帕子的手緊了緊,然後首先笑開,換了另外的話題。

謝意馨暗暗點頭,她這繼母雖不是最有能力的當家主母,但也算是中上之資了。比起管氏來,要好很多。

自十一大婚親政之後,京中局勢隱有更迭之象。謝家受到的衝動不小。

謝家老爺子去了,再加上攝政王還政,謝家不如全盛之時,謝家眾人的日子大的方麵看不出來,但肯定沒有之前滋潤是一定的。而且管氏又是個強勢的,處處想壓人一頭。所以管氏今天這話,想借一借自己的勢卻也是真的。而文氏,也有點焦急了。

不過謝意馨沒管她,不說她,便是謝家別的人來找她,為了這麽些小事,她也是不管的。

各人有各自的命運,如果她事事都經管,那她就有操不完的心。

再者,月有陰晴圓缺,事物都是在變化著的。世事起伏,很正常,有些事,若要過份強求,結果不一定如人意。

在謝意馨看來,謝家族人的日子還是可以的。有得吃有得住,想要什麽,沒受太大的氣,如果不是太難的話,一般都能得到。偶爾受點氣算什麽?誰活在這世上沒受點氣呢。有本事自己就反擊回去,沒本事的,就憋著吧。

當然,如果遇到事關家族存亡的話,她也不會坐視不理就是。

謝意馨不知道,正因為她從不曾在十一麵前為謝家謀利,也不為謝家說任何的好話。她這種不幹涉的態度,反而讓十一更念著她的好。十一才會在背後隱隱護著謝家,在他在位期間,即使京中局勢幾經更迭,謝家損失是有,但卻沒有傷筋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