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夜行

同小細魚分開後,寧瑪獨自回到自己房間,可惜桌子上的茶包已經空了,莫名生出一股焦慮,喉嚨裏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咽了幾口口水勉強壓了下去。

但是煩躁感依舊如影隨形,再加上站了一上午的傷腿此刻隱隱作痛,直到找個椅子坐下才稍微緩解。

目光又一次落在插著耳環的畫像上,屋裏沒開燈,借著從窗外透進的自然光,耳環閃著微弱的光澤,靜止不動。

好在天空依舊晴朗,雖然仍壓著棉被般的厚雲,不過至少看上去沒有再次落雨的可能。

掏出手機,點開羅蟄發給自己的“交友群”,一上午時間累積了200多條消息,但沒有一條是@自己的,思考片刻寧瑪還是從頭到尾迅速瀏覽了一遍,發現全都是一群分泌旺盛荷爾蒙雄性生物的求偶行為。

“@飛貓旅行,有沒有什麽活動?”忍不住發了條信息。

等了一會兒,羅蟄@自己,隻有簡單一個字,“沒,”隨後再無任何字詞。

“不知道他在幹嘛,”寧瑪自言自語一句,想起昨晚被打斷的視頻,於是重新登錄雲賬號,從列表裏下載第二段視頻。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被壓縮的視頻文件被下載到本地,寧瑪直接點了上去:

這段視頻轉換了樓層,攝像頭對準的是鋪著高檔地毯的走廊,非常眼熟,斜對的方向正是519#房,也就是自己所住房間大門外的景象。

左下角日期顯示的是202X年11月4日,時間來到02:37,原本靜止的畫麵被猛地拉開的房門打破,還沒等反應過來,一個穿著睡裙的女人從屋內衝出來,盡管畫麵分辨率不高,但仍能看清女人臉上帶著驚懼的表情。

反而沒有任何聲音,女人光著腳,見鬼似的頻繁回頭身後房間跌跌撞撞衝進走廊,任由黑呼呼房間門大開。

畫麵隨即切換到走廊另外一個監控畫麵,女人不小心摔了一跤,但幾乎下一秒起身繼續逃跑,而在這段畫麵裏已經看不到她跑出來房間的情景。

寧瑪皺了皺眉頭,繼續觀看:

接下來是電梯間,在這裏燈光明顯強烈了些,能清楚看見女人手裏抓著一個亮著屏幕的手機,仔細分辨是電話通話的畫麵。

但是女人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握著手機,另外一隻手飛快地按著向下的按鍵,短短幾秒時間電梯上按鍵燈亮了無數次。

很快電梯門打開,女人想都沒想衝進去,電梯門隨即緩緩關閉。

接著是電梯內的鏡頭,居高俯視,女人一進入電梯神經質地把所有樓層的按鈕全都按了下去,然後縮到角落,半蹲著身子,臉朝向外,光看畫麵都能感覺到神情高度緊張,如同驚弓之鳥。

電梯下降一層,電梯門緩緩打開,女人如同被驚嚇般神經質跳了一下,隨後更往裏縮了縮,看動作像是想把自己整個融入轎廂一般,好在兩秒後電梯門重新關閉,女人才稍微挺直了一點。

接著是下一層,麵板上顯示的“3”樓,在這一層離奇的事情發生了,盡管從鏡頭裏能勉強看見電梯外空無一人,但女人並未像剛才一樣縮著,反而直接在電梯門打開一瞬間跑到外邊,左顧右盼,不僅如此還伸著手,做著無法言喻的動作,看樣子就像在打招呼又像是在拒絕什麽!

電梯門靜止片刻緩慢合攏,就在即將要關閉時,轎廂外的女人猛的雙手攔住電梯門,因為受阻,電梯門又重新打開,可是女人並沒有進入,依舊做著詭異的動作,直到電梯門第二次要關閉時,女人重新走進電梯內,電梯門在她身後重新關閉。

電梯繼續下降,女人又一次縮在最開始的角落裏,“2”樓到達時沒有任何反應,“1”樓仍舊一樣,女人像被按了關機鍵一般直到電梯降到“-1”樓,待電梯門開到最大時,女人徑自衝了出去。

畫麵一轉是電梯外的攝像頭拍攝的畫麵,女人衝出電梯後光著腳在堅硬的水泥地麵飛奔,大概半條走廊的距離有一扇透明的賓客通道,需要按一下牆上的開關才能打開,沒想到女人“咣”的一下撞了上去,盡管畫麵是沒聲音的,不過從抖動不止的玻璃門能感受到這一下撞得不輕。

這一刻,女人回頭看了眼身後,盡管明顯身後空空如也,女人驚嚇過度般又朝玻璃門撞了上去,不過這一次她的視線落在開門的開關上,伸手按下後,對開的玻璃門自動朝兩側滑去。

女人又一次如射出去的箭一般衝了出去,身影消失在畫麵外,視頻到這兒戛然而止,最下的進度條顯示“00:00”.

“嗯?”正當緊要關頭怎麽沒了?

寧瑪不相信似的重頭又播放一遍,這一回用的二倍速,最後還是在貴賓通道上方錄下的畫麵中結束,重新又登錄上雲賬戶,列表裏顯示還有最後一段視頻。

點擊“下載”後,在焦急中等待了十多分鍾終於下載完成,迫不及待地點了下去。

奇怪的是,視頻裏的畫麵竟變成了酒店大堂,跟上一部完全銜接不上,前一晚女人衝出“-1”層的貴賓通道後又發生了什麽?

沒記錯的話,羅蟄敘述裏他的未婚妻是跑進了停車場,被人追逐,繞著水泥柱,甚至摔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整個人暈過去,兩個小時後被巡視的保安發現送回房間內。

怎麽這一段沒有呢?寧瑪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羅蟄說是把所有相關視頻都發給自己了,為什麽偏偏漏掉關鍵的一段?如果有的話,說不定能從視頻畫麵裏發現點什麽,至少分辨出追趕她的人的輪廓。

遺憾地搖了搖頭,寧瑪視線落在第三段視頻上,拿手指輕敲了幾下桌麵,最後一下按在“播放”鍵上。

畫麵裏兩秒後出現女人熟悉的身影,時間來到下午5點17分,也就是在羅蟄心急如焚趕來酒店的一個小時前,同一個時間段裏,羅蟄的未婚妻穿著一身平常的衣服,肩上背著一個包,手裏拉著一個小型的行李箱,步態看不出任何異樣,快步走到酒店前台辦理本不該辦理的退房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