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岔路

“更厲害的？”寧瑪接過來一張薄薄的卡片，理論上說卡片外應該有個穿著曲別針的卡套，不過小細魚遞過來這張沒有。

“就是‘正規軍’咯，”小細魚得意地說，“我撿到的，有去問過是誰丟的，不過這人——”說著指了指員工卡上的照片，“招呼都沒打一個回老家了，於是我就拿來當護身符了。”

寧瑪笑笑沒說話，望向手裏的身份卡，名字那一欄寫著：王海，崗位是工程部二級維修員，帶著一個一寸照片，寸土，圓臉，塌鼻梁，厚嘴唇，看上去有些敦厚。

“這也不像你啊，”寧瑪把卡片遞還給小細魚，“男的。”

“男的就男的唄，”小細魚滿不在乎地說，“照片那麽小又不會仔細看，晃一眼騙過去，反正我也隻是來吃飯，能刷開樓下那兩道門就對了。”

“能開門？”寧瑪有些意料之外。

“對啊，”小細魚拿筷子扒拉菜裏的花椒，“喏，工程部的，還是個二級維修員，大叔，你看他像不像那誰？”

“那誰？”寧瑪一時沒反應過來。

“哎呀，”小細魚嬌嗔了一下，“男版的賈玲！”

“賈玲？”寧瑪又端詳了兩眼，“怎麽看出來的，五官倒有那麽一點，臉型好像也差不多。”

小細魚“咯咯”笑了兩聲，見寧瑪完全不為所動，一臉的無趣，“切，你可真沒想象力。”

寧瑪聳了聳肩，把餐盤裏的最後兩口飯扒拉進嘴裏，“謝謝你的午餐，味道比你形容的和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不用客氣，”小細魚滿不在乎地說道，“這裏美中不足的是晚上吃的是中午的剩菜，要不然還可以再請你吃一頓。”

“那倒不用了，”寧瑪笑著拒絕道，“你有卡我可沒有卡，別被直接丟出來。”

“怎麽會，”小細魚揚了揚手裏的卡片，左右瞅了瞅，“你要是想來給我打電話，或者來316#房找我，我把卡借你就是了！”

316#嗎？寧瑪嘴角扯起一個弧度，“我說的卡可不是這張，是臉卡，今天要不是你帶我來的，換成我自己一個人你猜會不會有沒有人來過問。”

“是這樣嗎？”小細魚若有所思，正好有一個來遲的年輕員工，端著餐盤同時發現小細魚和轉過視線的寧瑪，先朝小細魚笑笑又對寧瑪投來疑惑的目光。

寧瑪壓低聲音，“喏，你看。”

小細魚後知後覺點了點頭，“嘿，還真是這樣！”

“走吧，”寧瑪一手端起餐盤一手杵著拐杖，“回酒店吧。”

“哦，”小細魚也站了起來，從寧瑪手裏接過餐盤先一步放進餐具回收處，然後又小跑著去按隻能上下一層樓的電梯。

“那邊是什麽？”等待電梯間隙，寧瑪扭頭發現一扇關著的推拉門，看上去很結實帶透明玻璃，門框和把手周圍貼滿了警示標識。

“凍庫，”小細魚瞟了一眼，“進去就是凍庫了，我沒進去過，不過我知道。”

“洗衣房呢？”寧瑪又問道。

“你是好奇寶寶嗎？大叔，”小細魚一臉揶揄，“也在那裏邊。”

“那裏邊不是凍庫嗎？”寧瑪不解問道。

“嗐，”小細魚無奈的解釋道，“那扇門裏邊，一邊是凍庫，另一邊是洗衣房，不過真的隻是洗衣服的地方，如果你有衣服要洗直接打電話給前台，他們會派人上門取件的。”

寧瑪聽了也不做回應，恰好電梯門打開，小細魚先走進去，一抬頭，“嗨，你也來吃飯啊？”

寧瑪尋聲望去，見站在電梯內的是“熟人”，酒店迎賓、保安外加兩次救過自己命的洛康，也打招呼道，“是你。”

洛康迎了上來，“寧瑪先生，你怎麽……”

小細魚先搶著答道，“我帶大叔來見識一下！”

“待著無聊，”寧瑪回道，“出來轉轉遇到她，也好奇後廚就過來試試。”

洛康馬上迎笑道，“噢，沒想到在這兒碰到，這兒飯菜太簡單了，或者我聯係下中餐廳，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送到房間裏。”

寧瑪笑著擺擺手，“不是方不方便的問題，是沒事情做，打發時間。”

“噢，這樣啊，”洛康反應過來，電梯門隨之關閉，“那您慢走。”

寧瑪同樣也微微頷首示意，直到電梯門重新關嚴，緊接著晃動一下緩緩向下降去。

“你認識他？”小細魚一刻不停又問道。

寧瑪直接無語，“那天晚上不是你找的他來救的我嗎？”

“啊！”小細魚差點跳起來，“對對對，我怎麽把那一段給忘了，當時我被嚇到了，從樓上衝下來時恨不得直接跑到有人的地方去，還好沒跑多遠就看見洛康。”

寧瑪回想起也是一半後怕一半生氣，又突然想起什麽，“你說沒跑多遠？”

“是啊，”小細魚偏著腦袋，“從樓上跑下來時就看見洛康了。”

“他當時站在哪？”寧瑪飛快問道。

“我想想，”小細魚眨了幾下眼睛，“當時他就站在樓梯口，我跳下來時還差點撲到他！”

“這麽近嗎？”寧瑪重複道，“你還記得他當時在幹嘛嗎？”

“那記不到了，”小細魚回想道，“我跟他說你在樓頂，他說他上去看看！”

“然後你就自己回客房了，”寧瑪有些無語，這時電梯門開了，兩人又順著原路返回，重新走進昏暗的地下，小細魚讓大叔跟她走一條近路，不用從商業區停車場出去，能直接通到酒店大堂下方。

除了還是有點烏漆嘛黑，隻有微弱的照明，停車場內空空如也，拐杖點在水泥地麵發出“噠噠”的響聲，四周寂靜一片，幽閉的環境下連話癆似的小細魚都沒再開口，挽著寧瑪手臂貼著很近。

靜謐中，寧瑪邊走邊想起剛剛小細魚說的：

“從樓上跑下來就看見洛康了。”

“就站在樓梯口，”

“我跳下來時差點撲倒他！”

有一處奇怪的地方，寧瑪回想道——

當晚第一次見到洛康是在電影院門口，他負責檢票入場；

第二次是電影散場後，他站在連接酒店的通道口，告訴自己說背後的休閑區很大；

而第三次則是救自己命，也是隨時出現在附近；

照理說他是酒店負責看門的門童，經常不在自己的崗位上，反而遊離在四處，確切的說是環繞在自己近前……

寧瑪眯了眯眼睛，總感覺會不會——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