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李瑾言愛不愛她

外婆還沒吃飯,也需要人照顧,離不開人。她已經洗過澡,沒有再留在酒店的必要。不然她不知道怎麽麵對李瑾言。

會自己心裏的那些想法難堪。

韓喬拉開門出去,她拉上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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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韓喬回醫院,李瑾言沒有上去看韓喬外婆,怕老人家會情緒激動。

十點,他驅車回家。

李瑾言倒了一杯熱水坐沙發上,他給秘書回電話,說了幾分鍾。

稍後,他斟酌了片刻,電話打給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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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響好半天才接。

大伯聲音慵懶說話客氣:“瑾言啊,這麽晚了還沒睡。找我是有什麽事?舟唐那小子又給你惹事了吧。”

“大伯,我不是找舟唐的。”

李瑾言問:“明天上午有空嗎,我去你公司找你,當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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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能來找他幹什麽,李慕深也心知肚明。

他裝糊塗,李瑾言既然沒提,他也不會主動說,裝不知道。

“行,明上午你過來吧,正好我也有事兒和你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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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李瑾言放下手機起身去洗澡,幾分鍾出來,他大致瀏覽了一遍承喬集團的內部消息動態以及程氏企業的事。

李瑾言看到兩家股票持續下跌,尤其是承喬的股票,他已經預估到後果。

承喬集團股東已經分崩離析,有些競爭同行業內投資公司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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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心裏的擔心怕成為現實。

很多東西不是他一個人所能掌控的,力挽狂瀾不了,他也不是神,也不是資金的事。

如果短時間內事情平息不了,承喬集團必定換股東,內部都要大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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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揉揉眉心,他給韓喬發信息。

【睡了嗎?】

韓喬:【沒。】

她睡不著,心裏裝了很多事。

李瑾言想發語音,又怕韓喬身邊沒有耳機不方便。他繼續打字:【需不需要我給你講故事哄你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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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韓喬在他身邊,和他睡在同一張床,她睡不著,揪著李瑾言的袖子,睡在他懷裏。

李瑾言就會給她講故事,有時候是大灰狼和小白兔,有時候就是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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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孩子的東西,韓喬就是喜歡聽。

然後故事講完,韓喬就基本能睡著。

很多習慣,早已經融入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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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給外婆蓋好被子,她有些冷,爬起來倒一杯水喝,手握著杯子暖著。

看到李瑾言發的,她回複:【天天和我講,你都不嫌煩的嗎?】

李瑾言:【不會煩,給你講一輩子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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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看著一輩子這三個字,她出神。

他許諾她一輩子,卻從來不提跟她結婚。

或者和她聯姻的事。

韓喬現在有些迷惘,她已經不確定。

李瑾言究竟,愛不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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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隻是習慣對她好,自己都分不清感情是不是愛情還是兄妹情。從小太熟悉,又一起長大,也許他有天發現自己錯了呢。

就像趙若歆說的,問的。

韓喬,你怎麽就知道李瑾言不愛單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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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單純也比對其他任何他身邊的女孩好。

你怎麽就不知道。

李瑾言其實,愛的是單純?

她比你韓喬優秀,除非李瑾言心瞎眼睛也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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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護士來查房,推門進來看一眼外婆,叮囑了韓喬幾句就走了。

門關上,室內又恢複安靜。

韓喬的心卻靜不下來。

她問李瑾言一句:【如果我想結婚了,你會立馬和我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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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起身去廚房倒水,沒看到這句回複,瓶子沒熱水,他拿了水壺接水燒。

韓喬一直看著手機。

等了將近一分鍾,李瑾言沒有回消息。

韓喬咬了咬唇,頓時覺得心裏苦澀,有一股尷尬又難堪的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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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猶豫,把消息撤了。

發了一個微笑表情,說:【不聊了,我困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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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回來,看到韓喬撤了一條消息,又看到她說困,就沒再多聊。

他發:【睡吧,寶貝晚安。】

韓喬沒有再回複。

李瑾言不知道,韓喬關了手機屏幕躺下,她眼睛一片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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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慕沉去大伯的公司。

前台認識李瑾言,直接電梯刷卡。

李慕深在辦公室打電話,一身西裝,五十多歲的人,依然俊帥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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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給李瑾言倒茶後離開,出門把門帶上。

看一眼侄子,李慕深帶笑說:“昨晚這是沒睡好吧,臉色看著有些憔悴啊。”

“為公司的事操心的?”

他繼續:“你爺爺奶奶還念叨,什麽時候你結婚成家,找個賢惠姑娘照顧你。男人再忙啊忙拚事業是一回事,老婆孩子熱炕頭也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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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快二十八歲。

也沒聽說他跟女人談過幾次戀愛。

李瑾言坐沙發上,喝口茶:“我不用大伯操心的,反倒是舟唐。結了婚的人,該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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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舟唐一年前結婚,老婆現在懷著孕。

他經常不回家,在外麵酒店酒吧會所玩,被李瑾言在酒店撞過一次他摟著女人開房。

聽說前段時間又和趙若歆曖昧不清。

風流荒唐慣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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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深什麽時候見過李瑾言說話不客氣了,這次稀奇。

他不動聲色:“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

李瑾言中午還跟人有約,時間緊,他也不兜轉廢話。

他說:“大伯,韓家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我今天來就是想知道一個答案,承喬集團的這次媒介危機,跟您和舟唐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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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深的公司跟承喬集團業務上有重合,是多年的明爭暗鬥的競爭對手。

李瑾言不會輕易懷疑,他沉斂穩重。

他直覺上大伯家有參與,而且在背後一定做了什麽。

他就讓人查,結果有些讓他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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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深沉默片刻,忽而笑起來:“聽聽你這話問的,韓家公司危不危機跟我何幹。”

李瑾言沒說話,目光注視李慕深。

李慕深也沉了臉。

知道李瑾言的心思深沉,沒想到真的會懷疑到自己頭上。既然他能打這個電話今天又親自過來當麵問,就說明李瑾言已經知道這事跟他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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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深語氣不太悅:“瑾言,聽大伯一句勸,別多管不相幹的事。商場爾虞我詐,自古啊,不是今天你死就是明天我收拾收拾滾蛋!市場瞬息萬變,經受不住挫折考驗的隻能怪倒黴。”

怨不得誰。

要想立於不敗之地,就別被抓住把柄。

否則完蛋也是怪時運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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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深靠椅背,兩手交握:“親侄子啊,你懷疑大伯也未免太高看起我。我還沒那麽大的本事搞跨承喬。”

“瑾言,你這是質問我針對韓喬的爸爸吧。我一向看重欣賞你的事業心跟能力魄力,隻是沒想到,原來你也會在兒女情長這些小事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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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沒說話。

本來就沒想問出結果的,他隻是試探。

現在,他也心裏有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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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言起身,他得走了。

臨走,他話說的隱晦。

“大伯,不是您最好。與虎謀皮,哪天說不定就輪到自己頭上。對了,給舟唐帶句話,我記得景家沒少幹昧良心的事,讓舟唐離他們景家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