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鎮山之寶

獨眼龍落下的時候,潛意思地往櫃子裏望瞭望。

它幹癟的瞎眼望著薑子民時,薑子民鬼影一樣往前走了幾步,心裏盤算著:“這家夥狡猾得要命,以前用過的辦法不能再用了,得攻擊它的瞎眼,把它趕出去。”

就算到了現在,他絲毫沒輕敵,更沒想能抓了這家夥。

最大的勝利是把它弄走,不得罪,不結仇,以後能和平相處。

這會,他竟然想徹底幹服它,瞄準它的瞎眼,虛晃一招,再攻擊別的致命地方。

他是奔著獨眼狼右邊去的,對方機敏地往他撲來,嗖的一聲,他揮舞著半自動步槍橫了過來,猛地推向對方。

靠著強力極大,野狼往後退去。

這下子打得夠狠,不過是實招,隨後他槍橫了過來,擺出一個刺殺的動作,朝著野狼眼睛插去。

不用說,老狼以前眼睛受過傷,忌憚著呢,望著薑子民致命的槍口,瞬間躲了幾下,槍口緊跟著,看樣是要插瞎了另一隻眼睛。

以前,薑子民對於製服一條野狼也就七八成的把握,一下子遭遇上了,動起手來,竟然占了上風。

和野狼角逐,靠人類的氣勢不行,必須的是硬手段。

槍口距離野狼一尺遠時,這家夥扭頭就跑。

薑子民也不戀戰,急速後撤,一直撤到了東耳房門裏,門虛掩著,這樣進退自如。

不過,他死死盯著野狼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起來,滿眼的懊惱。

獨眼狼先是跳上了櫃子,似乎感覺從那地方發起攻擊不是最好的選擇,朝著旁邊的櫃子跳去。

跳來跳去,動作飛快,眼看著往鄭仕庸大人坐像上跳去。

薑子民來不及多想,瞬間跳了出來,槍口對準了它,喊著做了個刺殺的動作:“下來!”

下一刻,他發現太魯莽了,獨眼狼往這邊掃了一眼,直接撲到坐像上了。

坐像脖子上係著紅綢子,這家夥跳到了頭部,一下子撕碎了綢子,活生生趴在了坐像頭上。

這家夥個頭碩大,站起來有一米多高,體重至少40公斤,壓得坐像腦袋晃悠了起來。

晃的薑子民上火地閉上了眼睛,自語地嘀咕著:“拜托,你跳那麽高幹什麽!”

這家夥反正趴在上麵呢,他索性坐在門檻上,遷怒地罵起了王富山:“鯰魚王,要不是追你,老子不至於和老狼較勁,你等著的……”

剛剛懷疑王富山躲在房頂上,這回一點動靜沒有,估計就算在,也躲著看他笑話呢。

到了這會,他反倒不著急了,都過招了,野狼再衝上來大不了繼續幹。

至於王富山,他準備把這家夥逼出來,要是抓住了,絕對不能輕饒了。

就這麽冷冷地對峙著,他也當休息了,不過十幾分鍾後,聽著外麵傳出了老沈的動靜:“薑子民,死哪去了?快黑天了,餓死我了。”

冬天天短,忙乎了這麽長時間,這都下午三點多了,漫長的夜幕正慢慢籠罩著雄壯的雪山。

似乎,持續了大半天的大雪動靜小了不少,老沈的聲音傳得很遠。

薑子民看了看槍,本想打一槍告訴他自己在這裏,忽然意識到今天已經開槍了,不能再這麽浪費了。

再開槍這不光浪費子彈,抽空得給派出所打個電話,說情發生了什麽情況。

警告、驅趕動物這種事上開槍,陳子信要是接到了消息,也會記錄下,這事就過去了。

野狼趴在雕像上,還算安靜,一雙狡猾而沉靜的目光不時地看看他,大部分時間想在思考什麽,其實薑子民明白,這個冷血殺手反複觀察著,一旦發現有機會,一下子能飛越過來,能咬了脖子,絕對不會在別的地方上浪費時間。

想了想,他看好靠南的牆上有個窗戶,快速地走了過去,衝著外麵大聲叫了起來:“沈久遠,我撿到金子了,狗頭金。”

一路順著腳印追來,遠處是祠堂,沈久遠坐在山坡上,正給腳上上藥。

王富山弄的動物夾子把他夾得夠嗆,一路趕來,這會疼得要命,隻能快點脫了鞋子,給傷口上藥。

好在這些藥有薑子民自己配的。

藥裏有山裏珍貴藥材的成分,哪怕大冬天上了,很快能消炎、止疼。

估摸著薑子民在這附近,在他看來就追趕一個王富山,一個人足夠,最多是費點功夫。

根本不用他動手。

薑子民略帶興奮的聲音傳來時,老沈剛給一隻腳上完藥,另一隻腳也不顧上了,大聲質疑地問:“什麽金子,糊弄誰呢?咱護林員視金錢如糞土,發現了得上交……”

說著,他壓低了聲音,自嗨道:“要真是狗頭金,交了有獎金,放窩棚裏過過夜,摟著多過癮!”

“老東西,不用你管,愛幹嘛幹嘛去,不是金子,是黃泥塊,凍結實了。”薑子民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起來。

沈久遠都忘了自己怎麽站起來的了,朝著坡下就跑,邊跑邊交代說:“黃泥凍結實了也能掰動,金子體積、重量和別的不一樣,你得好好瞅瞅,我……”

說話間,沈久遠跑的飛快,絲毫沒意識到祠堂裏有什麽危險。

當他闖了進去時,到處看了,沒發現薑子民卻看到雕像上的獨眼狼。

緊張下,他慢慢往後退著,快到門口時想奪門而出,不過已經晚了。

獨眼龍裹挾著一陣風跳了下來,爪子剛落地就飛躍了起來。

沈久遠心裏閃過了一絲擔心:“老子腳上有傷呢……”

它已經到了跟前了,隔著五六米遠的距離,那微閉的雙眼滿是殺氣。

薑子民從耳房裏跑了出來,地上雜物多,也不知道踩在什麽地方了,一下子失足摔在地上。

獨眼狼警惕地朝他看了看,薑子民一個平地翻滾,起身時借力出槍,朝著它腰部插去。

“畜生,找死!”老沈發現薑子民來救命了,大喝一聲,掄起背包朝著獨眼狼抽去。

背包打去是個幌子,他的拳頭緊跟著打了過去。

兩人對付起野狼來勝算大了不少,尤其是薑子民揮槍就插野狼的眼睛。

手法精準,速度飛快,短時間內根本不停手。

不一會功夫,獨眼狼大幅度地後撤,朝著後麵窗戶那跑去,發出了特有的狼嚎聲。

薑子民氣呼呼地看著沈久遠,不客氣地埋怨了起來:“怎麽那麽笨,要不是我來的快,估計你都躺地上了,這是祠堂呢,你要死在這……”

說話間,他不由地往地上看去。

不看還好,一看感覺不對勁了:幾個櫃子櫃門打開,一些東西跌落在地上,摔得稀巴爛。

沈久遠本來想抱怨薑子民往死裏捉弄自己,關鍵時候出手太慢了,不過這會看著地上也說不出話來了。

他接著昏暗的光線看了起來,地上有鏽跡斑斑的文房四寶、字畫、印章、銀器……

拿起來看了幾眼,他篤定地說:“他姥姥的,文物啊,慈禧太後之前的,有點年頭了,不過像假的,這些東西放這地方,不是故意招賊嗎!”

薑子民蹲在地上,拿起一個造型獨特的器物,仔細看了起來,上麵刻著小篆的字,試著念了起來:“銀龍護山?”

沈久遠也過來看了起來。

這個銀龍座山做工太精美了,細看下上麵有龍、麒麟、獅、狼犬圖案,黃銅鑄造的,圖案惟妙惟肖,形象逼真,栩栩如生。

他擔心道:“子民,這要是真的,算得上咱鎮山之寶了。”

“咱倆是鎮山之寶,要沒有咱倆,什麽好東西都得沒了,上回你不同意這麽說了嗎。”薑子民不屑地反駁著,不過馬上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我噗,真是寶貝的話,也是壞了的……”

他沒說下去,急的臉都變色了。

再扭頭四處看去,摔碎的東西不少,大約得十幾件。

沈久遠眼珠子轉了轉,暗道:“惹禍了,這麽多好東西,政府肯定登記了,要是我倆弄壞的,麻煩了。”

不過,他馬上恢複了神色,輕描淡寫地問:“鯰魚王呢?他要偷這些東西吧,走,咱倆吃點東西,琢磨琢磨,依我看,都他媽的贗品,好東西能放這嗎,鯰魚王、猞猁鬼這種慣犯多著呢,他們不怕偷啊。”

薑子民絲毫沒看出來,沈久遠早就發現這件事麻煩了,隻不過是想拖延時間,好想辦法。

“獨眼狼沒跑遠,鯰魚王可能藏在這裏,等著看咱笑話,不能走遠了。”薑子民讚成道。

說話間,他伸手揉起了腿。

沈久遠看到了他腿上滲出的血,也想起了王富山砍了他一刀,拽著他往外麵走去。

到了一個亭子裏,老沈殷勤地清理了石凳子上的雪,提了提地上的背包,嘿嘿笑道:“小子,有口福啊,路上撿的。”

他趕過來時,在薑子民和王富山搏鬥現場不遠的地方,發現了半個傻麅子。

袍子早沒氣了,連皮都叫王富山扒走了,光剩下整個鮮美的肉。

老沈三下五除二地砍了一條麅子腿,拿在了雪地上,轉頭找柴火起了。

不一會功夫,篝火熊熊地燒了起來,他把麅子腿架在上麵,隨手撒著五香粉和鹹鹽麵,饞的吸了口氣,美美道:

“成年老麅子,差點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