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古祠堂
王富山累得呼哧帶喘的,聽著身後薑子民追了上來,臉上閃過了一絲狡黠,從兜裏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貪婪地抽了起來。
隨著他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身邊飄起了一股子異香味。
下一刻,他變態地搖了搖頭,瞬間感覺身上有了力量,然後朝著山坡上跑去。
不一會功夫,薑子民追了上來,站在了王富山抽煙的地方,鼻子靈敏地嗅了嗅,再看西邊方向,光能看到這人的背影了。
很明顯,跑了這麽遠,這家夥速度竟然比開始的時候更快了。
聞著空氣裏有股子野生煙葫蘆的味,薑子民一拳重重地打在旁邊的樹幹上,鄙夷地罵了句:“卑鄙,連這招都用上了!”
山上有很多奇珍異寶,好東西多著呢,這種野生煙葫蘆早就明令禁止采摘了,除非是山民生病肚子疼才會弄一點點服用,比普通藥物好使多了。
這家夥竟然提煉了放煙裏抽,一股子邪勁上來,怪不得速度那麽快。
明知道對方用上了邪門套路,薑子民依然窮追不舍,發狠追回來鹿茸,抓了屢教不改的王富山。
等他站在山坡頂上時,朝著西麵大路邊看去,不由地驚訝了起來:“他藏進鬆源古城裏了。”
神山裏有幾條蜿蜒盤旋的山路,有的定期維護,有的是天然的,就像黑風口那條路,往林場方向蔓延而去,在這山坡西片平緩處繞了個大圈。
在這裏,一大片平緩的地方的有幾平方公裏。
一些大坑、古色古香的清代民國時期的建築或完整,或斷壁殘垣,給人一種昔日輝煌如今破舊不堪的印象。
一台破舊的老式采金船矗立的某個地方,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
這地方叫鬆源古城,曾經以盛產黃金聞名國內外。
清朝的時候,地質學家和一群老外一起發現了這裏到處是金沙,地下暗藏著豐富的金礦,不少人動了黑心眼子。
好幾個鄰國的冒險家蜂擁而至,開始非法淘金,朝廷聞訊後派來一眾官兵守護,一邊建立官方金礦,一邊收取民間金礦的稅金。
鼎盛時期,鬆源古城人氣旺盛,外國僑民和當地人混居,一派繁華,光是煙館、妓-院就有上百處。
一度成為名震八方的富饒之地。
解放後,政府為了紀念這一段曆史,或許是有開發旅遊的計劃,在原地上逐步恢複了一些建築,建起了簡陋的博物館,民間建起了幾個紀念堂。
薑子民來過幾回,發現一些零散的遊客都是奔著這段特殊曆史來的,真就沒有破壞生態,盜取好東西的行為,就沒持久關注這裏。
本來準備有空的時候,在這裏好好待幾天,研究研究這地方林業資源情況的,沒想到一下子追到這裏了。
公路邊的山坡上,平坦的地上有一座古色古香建築,兩側有廂房,院子不大不小,看起來莊嚴肅穆。
薑子民手搭涼棚看著這裏,順著一流腳印看去,就見腳印消失在了門口。
這應該是王富山的。
薑子民想起來了,這棟建築應該是個什麽祠堂,紀念清朝一位愛國官員建立的。
他從別的地方繞到了門口,用雪杖試探著,省得上了王富山的當,遠遠地發現地上有血跡。
他蹲在跟前仔細看了看,血跡像是梅花鹿的,不由地堅定了想法:王富山藏到這裏邊了。
就這麽衝進去?
開始的時候,他是這麽想的,但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先圍著院子轉悠了一圈,發現地上沒有腳印時,斷定王富山還在裏麵,果斷地繞到了大堂後麵,看好了一個破窗戶,用槍托子試了試,撲通一聲砸了進去。
破窗後,他卸掉了滑雪板,放在地上,利索地跳了進去。
進來後,他靠在牆上,機警地觀察起了周圍的情況:大堂中間是一座高大恢宏的清代官員塑像,白麵細須,領帶花翎,戴著官帽,一臉的威嚴。
有個大牌子簡略記載著他生前官職:大清朝東方紅林城鬆源金礦朝廷四品代辦鄭仕庸,生於……
再旁邊是這個鄭大人日常辦公、生活用過的一些東西,還有些實物。
大門旁邊,有幾個高大厚實的櫃子,幾把鐵鎖死死地鎖著。
看樣裏麵是些還算有價值,或者值錢的東西。
這麽看來,這應該是鄭氏後人給祖上建造的祠堂了,用來紀念先人,弘揚祖上的豐功偉績。
薑子民不是來參觀當地曆史文化的,是來抓王富山的,他自然清楚這一點,不由地找起了王富山。
終於在東麵耳房門口發現了幾滴血跡,順著可疑方向看去,他目光停留在房頂上。
不過房梁上有雜物,沒看到人影。
這麽判斷,王富山應該在耳房裏!
想到這裏,他貼著牆朝著耳房門口走去。
又側耳聽了聽,槍托子輪起來了,突然聞到一股子腥臭的味,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槍托子輕輕地打在上麵。
這一刻,他如果能撤回來槍,絕對會這麽做。
咣當一聲,門開了,一股子小風吹了進來。
地上亂糟糟的腳印,有人的,還有動物的。
正低頭看是什麽動物的,薑子民預感不好,心一沉,不由地後撤了幾步,雙手加力,穩穩地握住了步槍。
野狼狗一樣蹲在暗處,閃電般撲了過來,速度飛快,薑子民一下子清楚地看到它狠毒的雙眼和舌頭了。
“該死……”薑子民嘴裏說著,身體快速後仰,揮動槍托子朝著野狼打去。
野狼狼牙冒著死氣般的寒芒,身體縮了縮,張嘴朝著他脖子咬來。
在山裏待了這麽長時間,他和這些家夥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都是繞著走的,不逼到份上他不會交手,更不會招惹這種冷血動物。
這回躲不過去了,他扭頭躲避的時候,狼毛擦著他的耳朵,一股子難聞的味襲來。
薑子民心裏清楚,不打敗它,自己難以脫身。
於是,他腰部發力,轉身打去,槍托子重重地打中了對方。
這下子擊中了野狼,剛落地就撲了上來。
薑子民緩過勁來了,感覺出來好在是一條狼,一下子靠在牆跟前,雙手持槍,迅速地開保險、壓上子彈,保持著隨時進攻的姿勢,和這家夥耗上了。
野狼就在眼前七八米的地方,渾身的死氣,體格健壯,低垂地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不過,這家夥隻有一隻眼睛,叫人覺得恐懼。
薑子民想起來,老遠地見過它。
有一回是叼著死人的屍體,還有幾回叼著大個頭的綿羊。
幾個獵人說過,他們幾年前和獨眼狼交過手,這家夥本來狡猾、凶狠,眼睛被打瞎後,報複性更強,周圍一夥村民采山,四五個人受到了攻擊。
其中兩個肋骨被撕咬,臉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跡,要不是人多,早就喪命狼口了。
薑子民明知道得和它交手,不過還是想熬一熬,萬一它退縮了,倒是省事了。
獨眼狼低垂的目光,凶狠的表情,豎起的耳朵,給人的感覺絲毫沒有退後的意思,不過是一直在找機會。
它要上來了!
薑子民靜若處子的身體忽然動了,變得靈活起來,先是伸出槍口探了探,就在它要撲上來時,槍口變換了姿勢,衝著它爪子就是一槍。
砰的一聲巨響。
子彈打中了獨眼龍的爪子,這家夥嗷嗷叫著往後撤去。
薑子民槍口迅速對準了它的腦袋,朝前一步,虛張聲勢地喊了幾聲,緊接著朝前趕去。
林子裏除了獵人,沒誰敢和野狼交手,除非直接子彈伺候,他膽子打了起來,硬碰硬地追了上去,一邊追趕,一邊罵起了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的王富山:“鯰魚王,老子一會收拾你,先把它幹了,拔了狼牙的。”
野狼躲在了櫃子旁邊,薑子民彎腰到了跟前。
這家夥一下子撲了上來,薑子民伸出的手猛扯回來,一腳踹在它頭上,猛地撤步,槍口插了過去。
這家夥隨時能咬死人,薑子民心裏清楚,兩槍幹掉他應該問題不大,但是不能那麽幹,必須想辦法製服它,否則就違規了。
他這一套組合手法打去,野狼朝著東邊撤了撤,佯裝發起攻擊,一下子跳上了櫃子。
這家夥看樣是想一下子撲下來撕咬,不過它才落在上麵,櫃門呼啦一聲開了,一堆東西掉在了地上,發出了細碎的側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