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計劃落空
孫鵬飛身體扭了扭,往下一沉,壯著膽道:“送禮?老子送禮都是送給到自己肚子裏,大魚大肉,吃熊掌喝鹿血吃鹿鞭,嗬嗬。”
這個林中痞子一點都不傻,發現薑子民套話,壓根不上當。
薑子民也不放棄,追問了句:“怕當官的是吧,落我手裏了,勸你識相點,你上家是誰?都想幹什麽?就你倆和我打遊擊?圍著鹿苑轉悠?”
他不相信這些家夥就孫鵬飛和王富山這兩家夥,他們的大佬肯定躲在背後,指使這些小嘍囉幹壞事,搗亂護林員的思路。
孫鵬飛臉色一凝,口氣沉重了起來:“孫子,想逼供是吧?你沒那兩下子,信不信,誰也關不了我,你們太嫩了。”
這貨嘴硬著呢,氣的薑子民火冒三丈,不由地歎了口氣:“小子,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話間,他拽著孫鵬飛,雙手用力,朝著牆壁上重重地撞去。
毫無準備呢,孫鵬飛撞的腦子嗡嗡的。
慌亂間,他抱著頭,張嘴罵上了。
沒想到,薑子民往上拽了拽他,把他半個身子放在菜窖邊上,槍托子抵到他脖子,冷不防打了下去。
孫鵬飛扭頭想求救,一隻腳狠狠地踢在他臉上。
他什麽狠話都想出來了,狠毒地說:“我他媽的明天燒了你窩棚,你……”
薑子民把一塊凍得梆硬的蘿卜塞到他嘴裏,憨憨地說:“行了,這回不罵人了。”
他痛快地胖揍著這家夥,陳子信他們過來時,還聽著他在責罵:“你這兩下子想偷襲我,傳喚你就去,威脅說偷光了山上好東西,膽肥了你。”
小胖拽起孫鵬飛時,自然也沒好話,嚴肅地警告了起來:“你小子夠壞的,放狐狸幹擾警方傳喚,較起真來都算襲.警了。”
他和陳子信也上了孫鵬飛的當,窩著一肚子火。
陳子信看完地上腳印了,發現薑子民沒吃虧,倒是孫鵬飛狼狽不堪,也就猜了個差不多。
孫鵬飛看清了他們三個,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委屈地撒野說:“我肋骨斷了,腦子被打壞了,你們……”
薑子民上去抓住他脖領子,瞪著眼警告道:“放屁你!”
他言語粗魯強勢,孫鵬飛往後掙脫著,目光轉向了陳子信:“領導,我報警,他揍我半天了。”
陳子信想了想,覺得這下子麻煩了,在他看來,薑子民肯定動手了,孫鵬飛受了傷,就他們兩個在場,薑子民有責任。
單憑這一點,所裏的處罰薑子民,別說護林員了,正式民警也不能打人。
可他忌憚老沈,不由地看向了沈久遠。
沈久遠黑著臉,沒好氣地說:“不是傳喚猞猁鬼嗎,傳喚原因都知道,他涉嫌好幾個罪名,查唄查清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打人的事也得查……”
陳子信心裏笑出了聲“老隊長,你夠狠,要論公安業務上還是你狠”,嘴上卻說:“我覺得行,不管誰違法了,都查清楚。”
似乎,孫鵬飛聽出這對自己不利了,他狡辯地說:“那要是查出來以前的事,不得拘留啊?”
沒人告訴他準確答案,他心裏的答案更明確了:今天遇到了這幾個人不簡單,沾點心狠手辣和詭計多端。
回到了所裏,把孫鵬飛扔進簡陋的審訊室,陳子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沈久遠和薑子民對視了一眼,明白陳所這是提醒他倆不能參與審訊。
薑子民生怕他遺漏了關鍵的地方,鄭重地提醒說:“咱得說清楚,我和老沈配合你們調查,傳喚的時候我在後麵守著,孫鵬飛做賊心虛,拿著砍刀,陳所你記著是鋒利的砍刀偷襲我,要不是我躲得快,的橫屍在你們跟前了……”
沈久遠一臉嚴肅地聽著,點著頭附和起來:“子信他們進屋後,孫鵬飛故意放了野狐狸,狐狸是保護動物啊,哪來的得查清楚,跳窗戶出來拒不配合也得……”
陳子信耐心聽完了,轉身進屋的時候,心裏開始上火了:“老隊長一個就夠了,薑子民怎麽也這麽狡猾了,合計他倆演雙簧呢!”
沈久遠和薑子民去了所長辦公室。
剛一關上門,薑子民活動著手,得意地說:“就這麽幹,不玩死他們就得叫他們玩死了。”
沈久遠當時看出來了,薑子民越來越狡猾,痛快地出了氣,別說陳子信了,連孫鵬飛都找不出毛病來。
兩人嘴裏叼上了煙,沈久遠給他點著了,也點著了自己的。
目光對視間,沈久遠壞笑道:“比我壞。”
……
審訊孫鵬飛的時間不長不短,一個多小時後,小胖和另一個民警開車去了一趟孫鵬飛家裏,回來時一臉的愁容。
不一會,陳子信帶著他倆回來了。
陳子信坐在了沈久遠對麵,公事公辦的臉上有些歉意。
他為難地說:“老隊長,有幾個事得核實下……”
他說清楚了意思,把活交給了小胖,小胖扶了扶眼鏡說:“去他家調查了一圈,情況不太好……”
孫鵬飛把掌握的情況全推翻了,以下是他的供述:
昨天,他借了朋友的車從保護區路過,老遠地發現了兩隻大金雕,下車看了會。
大雕莫名發起了攻擊,情急之下他從車裏搬出了紙箱子,紙箱子本來折疊著的,打開後鑽了進去。
至於當時裏麵的網子,是金雕攻擊幾回後,他壯著膽從車裏搶出來安好防備叫大雕啄了的。
後來發現的雛鷹,他毫不知情,說車裏本來有買了的雞仔,估計叫雛鷹吃了,雛鷹留在了車裏。
薑子民冷冷地問:“家裏有野雞、狐狸,拿著砍刀砍我,砍人這事都夠拘留的,老陳,你說的啊,拘了他。”
眼看著他情緒衝動,陳子信為難地看了看老沈,解釋說:“案子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胖子非得上手,隊長你要覺得哪不行,我先檢討。”
他擺出了隨便你處理的態度,從臉色上看老沈也有些沒辦法了。
小胖看了看筆錄的內容,給薑子民解釋了起來:“初步勘察砍刀上沒有人的血跡,至於砍你,孫鵬飛說你先幹的他,他是自衛,野雞……”
沒等他說完,沈久遠搶著說:“野雞是別人套子套的,他撿的,狐狸闖他家裏……”
小胖不明就裏地恭維起了老沈:“前輩,厲害,他真這麽說的,還說改天把狐狸弄遠點放了,鄰居們怕狐狸迷惑人,在家裏放時間長了出事,得找跳大神的破一破。”
薑子民心裏窩火,賭氣地問:“白抓了?說好的拘留呢,刑事拘留不行治安得行吧,他以前放山火的事我記著呢。”
小胖敲了敲筆錄,繼續說:“你說的那個他自己都認了,小來小去的事,偷雞摸狗之類的確實有,都三個月前的。”
“什麽意思?”薑子民詫異地問。
老沈科普地說:“普通治安案件三個月之後不追查責任,不處罰。”
這一刻,薑子民感覺眼前光線慢慢變暗,似乎有幾雙眼睛盯著他,還發出了無聲的嘲笑。
一切似乎變得複雜起來,一個劣跡斑斑的“山鬼”竟然把自己洗的這麽白。
耳畔,陳子信悄聲給沈久遠解釋著:“要硬湊材料,能拘他幾天,隊長啊,他奶奶七十多歲,體弱多病,都不用醫院證明,孫鵬飛父母雙亡,就他照顧……”
沈久遠聽出來了,孫鵬飛雖然這個德行,還是家裏的頂梁柱,抓起他來,瞎子奶奶沒人照顧。
要是這人沒有前科劣跡,初犯的話,所裏報到局裏,領導未必能批準簽字。
“陳子信,你早就認識‘猞猁鬼’吧,我聞著你身上味兒不對啊。”沈久遠陰陽怪氣地說。
他這是點陳子信,逼問是不是收了什麽好處。
陳子信目光直視地看著沈久遠,字正腔圓地說:“我才調來半個月,味兒正,要是和孫鵬飛都沆瀣一氣了,你來了,我早跑了,不過,我這個人軟了點……”
沈久遠了解自己的學生,自然知道他這一點說的沒錯。
所裏這幾個人,有報警的就辦案子,很少在大山裏到處跑到處檢查。
這也不怨他們,和工作性質、人員、裝備都有關係。
薑子民蹲在了地上,靜靜地看著幾隻螞蟻,不用說心情鬱悶著呢。
老沈心疼他,想了好一會,盡管不情願,眼前的現實得接受,就和陳子信商量了起來:“這樣吧,孫鵬飛你們得盯著點,昨天的事不管孫鵬飛是不是故意的,差點害死了我倆,叫薑子民和他單獨聊聊,他得給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