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黑風口
36章黑風口
雛鷹脫離了束縛,試了試,它朝著南麵跑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前麵凸起的雪堆那邊。
“鷹擊長空,大鵬展翅一般,這裏才是最美的林海雪原。”老沈明知道看不到雛鷹了,依然手搭涼棚看著遠處,似乎看到了一群金雕翱翔空中的壯觀場景。
感慨處,他重重地拍起了車門。
車門虛掩著,因為用力過大,他一下子掉了下去。
車子咣當了一下,失重地往下陷了陷,大半個車輪陷進去了一般,車體跟著下墜了起來。
薑子民倉促間甩出了牽引繩,掛在拖車扣上,拚命地拽著繩子另一頭,在水泥墩上纏著,又好氣又擔心地罵道:“老東西,車毀人亡了你一死百了了,這車價錢趕上我三年工資了,老子賠不起。”
慣性衝擊下,沉重的車體往下慢慢滑動,情況異常危急!
老沈緩過神來了,急忙跑到了南麵,看好了地上的情況,雙腳用力,彎腰、發力、肩膀頂上去。
一邊咬牙頂著,一邊氣呼呼地反駁道:“薑子民,我他媽的老森警,吃的鹽比你……”
話沒說完,一股子強力襲來,他堅硬的肩膀瞬間感覺無力起來。
那邊,薑子民察覺出來了,這樣弄繩子拽不住車,已經拽的水泥墩子和他以前往前出溜。
薑子民嘴貧是嘴貧,一雙大眼睛果斷地看著,發現旁邊有幾個的凸起,感覺好像是什麽硬東西,想摸著試試。
可真動不了,如果他動一動,吉普車一下子得繼續往下掉下去。
他喊了聲:“小子,有辦法了,你拽住了!”
這會,薑子民也發現了同樣的問題,一下子改變了辦法,猛地邁出一步,換了下位置,再拽時慢慢地拽住了汽車,至少滑得沒那麽快了。
聽老沈這麽喊,他使勁咬著牙,使出了一股子狠勁,活生生把車憋住了,喃喃地說:“就一分鍾,我……”
強大力量牽引著,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這會感覺骨頭要碎了一樣。
趁著這個光景,沈久遠用腳碰了碰那些東西,慶幸的是發現一段燒焦的木頭,他使勁夠了過來,一下子塞到了車輪下麵。
下陷的輪子塞住了,他咳嗽著說:“弄住了,不用你賠車了,歇……”
累得說不下去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長長地喘著氣,他看到了飛落在了南麵不遠處的成年金雕,莫名地高興了起來:“金雕通人性,你看看,知道咱沒壞心,幫助救小雕,這麽近都不來打擾。”
隔著吉普車,他沒看到薑子民什麽情況。
車不繼續下陷了,是因為前麵木頭壓著,後麵薑子民死死地拽著,他難受的臉皮通紅,滿是雪霜的眼毛上冒著熱氣。
握著繩子的雙手,抽筋似的地瑟瑟發抖。
說好的,他最多能堅持一分鍾!
早超時間了。
沈久遠聽他沒動靜,懶懶地站起來時,那邊傳來了薑子民的聲音:“混蛋……”
話沒說完,車子朝著前麵滑去。
這回是北麵的車輪子。
老沈瞪大了眼睛,來不及解釋,從旁邊摳出了一塊木頭,往下看了眼,發現有霧氣飄上來,根本看不到底,心道:“掉下去就完了,賣腰子都賠不起。”
他站了起來,嗷嗷叫了起來:“拽住,拽住,我有辦法了……再堅持一分鍾!”
鬆手放繩子時候,薑子民瞬間後悔了,這會顧不上手疼得要命了,豁出去地滾了出去,起身抓住了繩子,一腳蹬在雪堆上,急劇用力下表情猙獰地嚇人。
要不這樣,光憑體力,他根本拽不住了。
哪怕半分鍾都撐不住了。
厚厚的手套手心處不知道什麽時候磨碎了,手上、繩子上盡是血淋淋的顏色。
隻是看了他一眼,老沈腳步不停,順著繩子往下出溜,旁邊有棵鬆樹,小半個車輪懸空了。
他掌握好了距離,勇敢地衝了下去。
從薑子民這裏看去,這家夥頭衝下了,心裏不由得擔心起來:“老東西,別自殺啊!”
他恨死這家夥了,怎麽這麽魯莽,賠不起車是氣話,真不行了也得先保住命。
下一刻,他發現自己判斷錯了。
沈久遠先是一隻腳勾住了鬆樹,繼續往下滑著,另一隻腳也勾了上去。
隻不過一下子沒勾住,人失控地往下滑。
薑子民心裏暗叫不好,差點閉上了眼睛,別看老沈滑得像個泥鰍,要真嗝屁了,自己會傷心的。
這時,老沈挺了挺小腹,使勁往上探著,穩穩住勾住了鬆樹,雙腳一起發力,很快控製住了身體。
他舉起木頭,衝著上坡舉了舉,氣喘籲籲地說:“小子,咳咳,沒兩下子在林子裏混不下去,我好好教教你,和我似得當個林間高手。”
薑子民癱坐在地上,絲毫不敢鬆懈,使勁地拽著繩子。
過了會,老沈對準了旁邊的輪胎,晃了晃拳頭說:“要是行了,下山找車拖上來吧。”
他一拳打了下去,拳頭敲在輪子上時,薑子民擔心起來。
不過,車子沒動靜。
老沈放心了,他重重地甩了甩手,試了試,炫耀道:“練功夫腹肌很關鍵,明兒開始,你做不了五百個,不能吃飯。”
薑子民沒心情開玩笑,催著他快點上來,千萬別掉下去了。
沈久遠抱著頭,活動了幾下,穩穩地發力,教導地說:“這時候不能動手,得靠腹肌……”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老沈身下大麵積的積雪毫無征兆地動了,朝著下麵滑去。
薑子民腳部用力,死死地拽著繩子,隻見沈久遠滑下去的時候雙手抱頭,拚命地往旁邊躲著,唯恐碰到了汽車。
薑子民輕輕鬆了鬆手,發現車沒動彈,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順著繩子走到後麵,在另一塊水泥墩子上又纏了幾道,忙不迭地往懸崖跟前走去。
他抓住了鬆樹,朝著下麵望去,霧茫茫的一片,哪裏有老沈的影子。
忽然,他開始喊了:“沈久遠,老東西……”
喊了幾聲,下麵傳來的隻有積雪滾落的動靜,他氣的一拳打在旁邊的樹上,氣呼呼地罵了起來:“老東西,吹吧,腹肌,腹肌,你的腹肌呢?”
雖然這麽說,他朝著北麵跑去。
盡管大雪封山,他依舊熟悉這裏的地形。
跑出去了一百多米,找了個還算平緩的地方,往下看去,滿眼是茂密的灌木叢。
這片林子灌木密集,縫隙很小,獵人叫做“憋死牛”的地方,動物都不從這種地方走。
他顧不上這些了,拿起背包擋在臉上,朝著下麵走去,邊走邊扒拉。好在帶著斧子,過不去的地方掄起斧子就砍。
走了會,他發現連獵人都沒發現的訣竅:靠著右邊的懸崖走,這地方灌木少。
縱然這樣,他才走了幾十米,抬頭看看上麵的參照物,距離出事的地方還有一百多米。
這麽近的距離,想過去就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他每往前走幾步,樹枝子就刮破什麽地方,一會是臉上,一會是脖子。
他扭著頭,擦了擦臉上的血,伸手推開前麵粗壯的枝頭,惡狠狠地罵道:“滾開啊。”
感覺能過去了,他一鬆手,枝頭彈了回來,重重地抽在他腦袋上,活生生把他打退了幾步,腦子嗡嗡地。
“豁出去了!”他絲毫沒氣餒,蹲在了地上,朝著前麵爬去……
艱難地爬著,身後是趟出的小路,樹枝上掛著不少棉花,還有血跡!
眼看著還有幾十米了,他把手放在懷裏暖和了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暗道:“老子沒勁了,走不動了,老沈,別怪我不仁義了。”
說完,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不服輸的勁上來,他重新打量起來了前麵的情況。
一陣子風吹來,他習慣性地呼了幾口氣。
不由地回頭看了看了這條路,一下子愣住了,臉上露出了驚喜,果斷地扭頭看去,激動地說:“水的味道,溫泉……”
黑風口下麵有幾處溫泉,隻要不是極寒天氣總有幾處不結冰的地方,沒想到自己已經走到這跟前了。
不過,他馬上上火了起來:“老東西,是好事還是壞事呢?你直接滾進去了,淹死了,應該是淹死了,這種鬼地方,鬼都不來地方,我怎麽打撈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