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狗屁圖騰
墨鏡漢子朝著他看去,麵露驚訝之色。
他沒想到沈正平會有這麽一手,關鍵這是自.殺式的動作。
沈正平衝下去的時候,揮舞著步槍,這時候誰要是碰他,看這架勢就直接帶著一起死了。
他滾落在一個大石頭上時停了停,捂著腦袋呻.吟了幾下,腿都蹬了起來,“山貓”從兄弟手裏拽過五連發槍,穩穩地瞄準了他。
沈正平抬頭看了眼,拚命地往下出溜了下去,含含糊糊地喊著什麽,再也沒有了動靜。
這要是秋夏兩季,墨鏡漢子得叫人過去看看,摔成什麽樣子了。
他正猶豫呢,“山貓”已經坐在地上,往下滾了。
這家夥到了石頭跟前,也就是剛剛沈正平碰著的石頭那,趴在石頭往下看去。
這處無名山崖有幾十米深,溝壑縱橫,滿眼是樹木和墳包似的大石頭,眼看十幾米下一個雪窩子裏,沈正平一條腿耷拉著,周圍雪上滿是星星點點的血色。
他叫著墨鏡漢子,要下去給他補一槍。
墨鏡漢子沉吟道:“他挨了槍子,護林員沒開槍,沒在跟前,不是此地無銀嘛,豬腦袋……”
……
回憶完了那場九死一生的往事,沈久遠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他似乎蒼老了很多,不過一股子徒然增添了一股子戰鬥氣息。
他彎腰站了起來,回到窩棚裏,拿出了一個不鏽鋼酒壺,坐在了地上,輕輕地撫摸著酒壺,傷感道:
“一個裝死的人,我都瞧不起自己,要不是半壺酒,真就沒機會和你聚上一回!”
到了現在,薑子民越聽越明白,這個事件裏東歸集團給薑守成和沈正平設下了重重陷阱,準備一下子全幹掉,徹底清除這兩個攔路虎的,意外活下來的是老薑,老爸薑守成蒙冤而死。
至於什麽金豆子,都是東歸集團幹的。
心裏滿是翻騰的仇恨,薑子民眼圈泛紅,輕聲問:“老東西,你怎麽活下來的呢?”
在他看來,都滾下懸崖了,沈正平不可能活下來,在那種地方,能活著堅持兩個小時都夠嗆。
半壺酒發揮不了那麽大的作用。
沈久遠深思片刻,聲音幽幽道:“我和你爸一樣,都比你有出息,巡邏的時候能帶的東西都帶著,繩子、火柴、肉幹……反正吧都比你強,講真啊,他要不是當時中了迷.藥,我倆能幹翻他們……”
說到這,他想起了薑守成塞給他酒壺的模樣,忍不住聲音顫抖了起來:“當時應該我去的,他上去了,大哥……”
失職瀆職的護林員薑守成,自己的老爸,竟然是個英雄!薑子民反複想著沈久遠說的場麵,不由地激動了起來,他輕輕地揮舞著手,衝著山穀,字正腔圓道:“老爸,你不是孬種,不是……”
悲愴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在山穀中回**著。
沈久遠的聲音出現在了他耳畔:“廢物沈久遠,尋思待在你跟前,勸你別幹護林,去南方發展,回學校當老師也行,小子你學曆高,在林子裏待的時間長,去林科院去林業研究基地,好好工作,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吃香的喝辣的,對,你不還有個什麽唱歌的嘛!”
這話本來是勸人的,說的有些囉嗦,薑子民實在忍不住了,不耐煩地糾正說:“老東西,叫宋歌,姓宋,不是唱歌的,對了,你叫我離開這地方?”
薑守成眨巴眨巴眼,急忙擺擺手說:“嫩薑,咱倆說好了,沒別的意思……你這個別墅倒冬暖夏涼的,到時候我給你經管也行。”
薑子民臉一沉,張嘴就罵上了:“我就說吧,老東西,說的花裏胡哨的,你是惦記我的峰頂別墅。”
這是他情急之下說的,也沒什麽意思,就是這麽說窩棚算貼切。
其實,他和沈久遠心裏都清楚,心裏想的是不是留在這裏,省得再叫人盯上了,嘴上說的卻是窩棚的事,內心深處都愛著這座大山,愛這裏的空氣清新,愛這裏的滿眼綠色,愛這裏的一草一木……
薑守成板著臉開玩笑地說:“就在這了?那個什麽歌,能回來找你嗎?
要不平時我給你看看,你抽空去鄭文藝那賺點外快,弄個車,買個樓……”
薑子民繼續想著,想到他說的什麽“擄虎罩”,感覺太玄乎了,自己從來沒聽誰說過,就算那些老獵人,也沒人提過這個。
他打斷了老沈的話,認真地問:“別人說我信,你的話我得大打折扣,那麽多國寶,還有什麽神器了,後來竟然沒動靜了?”
老沈慢慢止住了微笑,擔憂道:“大難不死,兩個老獵人把我抬回他們窩棚裏給了藥,我研究了好一段時間,後來好得差不多了,去省林業警校,找老師找專家問啊……”
按照老沈多方探尋,終於打聽到了這種獵殺東北虎的獨門絕技。
實際上,專家們都沒見過,其中一個花白頭發的林學教授邊聽邊在紙上畫著圖,他也拿不住,後來靈機一動,有些拿不準地說,凡是用這種東西的人,不是坐牢,就是逍遙法外。
老沈腦子靈活著呢,直接去了省城幾家監獄。
靠著些老同學的關係,提審了幾夥盜伐珍貴木材獵殺保護動物的團夥,最後得出結論:這種神秘殺器確實出現過,林區幾個團夥大佬找南方能工巧匠做的,他們也是聽人說過,並沒見到這家夥。
“就為了錢嗎?哪個山鬼都不缺錢!一架‘國寶’往多了說值幾十萬,頂天一百萬,抓了就是大罪,七八年以上啊。”薑子民習慣性地說了自己的困惑。
他從上山那天開始,心裏一直有很多謎團,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解開很多了,遇到了東北虎這種事,又萬分不解起來。
在他看來,合法創業的話隻要能吃苦,賺點錢不是很難的事。
“一隻死虎救了一個酒廠,這個典故你知道吧?”老沈麵無表情地問。
薑子民不解思索地說知道,那件事發生在改革開放初期,林業資源保護這方麵法規不很健全,加上地上上保護,真就有這麽一檔子事。
說是一家縣市級酒廠常年經營不善,大量的酒賣不出去,釀酒的煙囪好幾年不冒煙了,意味著不停工不生產了。
廠長購進來一隻死了的成年老虎,虎骨泡在酒池裏,這酒因虎出了名,身價飆升。
虎骨酒商標還沒做出來,廠長的電話就被人打的發熱,應接不暇,於是他看到了商機,擴大宣傳。
靠著這架虎骨,這家頻臨破產的酒廠起死回生,效益飆升,足足紅火了好幾年。
薑子民又納悶了:“老東西,現在咱們鉚足了勁抓,法律越來越完善,抓了誰判刑跑不了的,你說……”
沈久遠似乎明白他所有的擔憂,深沉道:“很多人條件好了,追求的往往不是簡單的金錢,是圖騰,是精神上的更高境界……”
在他看來,就像東歸集團這種非法團夥,獵殺保護動物已經不是簡單的求財了,後麵有眾多的利益跟著。
一旦他們弄到了大獸,東北虎、棕熊、梅花鹿、天鵝等等,都會賦予一種非常好的寓意,吉祥大氣,很多人會通過各種途徑弄到這些東西,入手之後並非都準備倒手發財,很多放置家中,自詡有了鎮宅之寶。
“狗屁圖騰,就是換個吹牛的法子,人家有幾十萬,他有虎頭。”薑子民脫口而出地說。
目前畢竟沒掌握東歸集團的線索,他倆慢慢地捋著各種線索,很多事越說也就越清楚,比方說大富貴酒館的林曉菲,老沈給她交代過,要是有大線索就說一聲,到時候免不了重謝。
薑子民才不信他追那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是為了這麽神聖的任務,老沈厚著臉皮說:“我因為線索常跑著點,不是能蹭點吃的喝點,給你這省點嗎!”
薑子民張嘴就來:“別介,你老年健忘症吧,我沒說留著你,都交代完了,給我滾蛋,除非弄到東歸集團的消息,給我爸伸冤!”
分析到了王富山、孫鵬飛等人時,老沈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詫異道:“賈仁鵬,我知道點他的底,叫過什麽江南聖手,找東西一絕,看什麽風水啊,牛逼人在什麽地方什麽地方風水就好,不過,看地方的人和東方紅什麽關係?
我想的有點眉目了,這回累了,嫩薑,你幫我想想。”
薑子民想起了賈仁鵬模樣,不由地琢磨起來,當時在大富貴裏,這家夥出手闊綽,真就為了林曉菲?
事後,老沈告訴他了,林曉菲從賈仁鵬兜裏掏出了林都家私的劉星赫總經理的名片,說明這家夥很快就入職林都集團。
當然,像林都集團這種大企業,很多都養著一群所謂的文化人、風水大師,難道說林都也是跟風?
隨後,他想到了老沈,於是目光灼灼地看著老沈,大膽地猜測了起來:“劉星赫不是也高薪聘你了嗎,我真上你的當了,留著吧,留在著,你不是月薪一萬五嗎,到開工資的時候我去領,一個月五千塊的住宿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