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野豬群

聽他的意思,是要敲詐自己一筆,老沈歎了口氣道:“有點事上你沒叫我失望,你要是個實心眼的後生,大哥的仇報不了,記住了,獵狗抓不住野狼的,要想獵狼那得是狼王,練吧,這錢我給你出點。”

說著,他往懷裏伸手摸了下,一下子摸到了一個卡片樣的東西,在薑子民眼前晃了晃,可能是風大的緣故,卡片吹落在了地上。

薑子民伸手去撿,隻覺得眼前閃起一道影子,他心裏暗自慶幸了句“老狐狸”,朝著旁邊滾去,接著一股子勁一下子站了起來,對著老沈就是一拳。

老沈低頭躲過了拳頭,一個掃堂腿貼著厚厚的積雪打了過去,薑子民往前一探腿,就跟紮穩馬步似的,瞬間發力,攔住他的腿,沒想到老家夥一頭撞了過來。

薑子民挨了一下子,絲毫沒敢大意,直接發起攻擊,忍著胸口的劇痛,一個大幅度的肘擊砸在了老沈的後背上,嘴裏叫囂道:“學費不要了,拿你當靶子練了。”

他倆打了好一會,你來我往的,最終打了平手,累得坐在了地上,抬頭看著碧藍的天空,享受著這靜謐的時光。

才看了會,薑子民眼皮一動,朝著南麵看去,他也不揉眼睛,眸子越來越聚光,慢吞吞卻異常堅定地說:“鹿苑那可能有情況,唉,金雕,金雕……”

這是發現有人闖進保護區幹壞事了。

老沈似乎忘記了剛剛的打鬥,指著南麵幾個地方分析了起來:“鹿苑出事應該是梅花鹿,這個季節不是采鹿茸的時候,那惦記的應該是整個的,金雕?金雕說不上多名貴,很多金主喜歡用了做圖騰的標本,我看應該……”

開頭他分析的頭頭是道,薑子民耐心地聽著,不過馬上聽到了來氣的話。老沈頤指氣使地交代了起來:“嫩薑,剛剛我都教你了,學費都沒收,手把手教的,說說吧,你覺得該怎麽辦?”

薑子民嘴裏說著“拿好了家夥,吃的喝的帶著,不一定要遇到情況”,朝著窩棚裏跑去,不一會功夫穿戴整齊地跑了出來,背著槍,腰裏纏著繩子,後腰上別著斧子,兩個破舊軍挎斜挎在肩膀上,看起來像個專業的獵人。

老沈也不含糊,進去拿了自己的東西,把不鏽鋼酒壺扔給了他,隨口.交代道:“拿好了,以後就你的了。”

薑子民接到手裏掂了掂,順手拋了回去,不屑地說:“等有錢了我弄個水袋,想什麽酒裝什麽酒,拽出管子就喝,不稀罕這破玩意發,我開車去,你自己想辦法。”

老沈本想罵他欺師滅祖,連他爹的遺物都不珍惜,想了想忍住了。

薑子民在窩棚上麵雪堆裏拽出了兩個滑雪板,又抽出兩個雪杖,連看都不用看地上,使勁一甩狗皮帽子,帽子就跟聽他的似的,晃到了合適的地方,他跳在了板上,一彎腰,借力朝著下麵滑去。

老沈連聲叫著他“唉,唉,是去鹿苑嗎,我得跟著啊”,趕緊在棚子上翻了起來。

在他翻出了一套自製滑雪板時,隱約聽到薑子民模糊的回應聲:“還酒壺呢,都喝癡呆了,先去黑瞎子溝,順道巡一下,萬一摟草打兔子呢……”

沈久遠早就知道他在窩棚附近藏了不少實用的玩意,把滑雪板擺在了地上,試了試,感覺大小正好,臉上不由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嫩薑再練練,就不是一頭狼了,比狼厲害……”

他喜歡薑子民這種性格,個性要強,少言寡語,心思都用在了護林上,幹起活來沒二話,這不他人已經滑出去幾十米了,健碩的身體在雪上飛速前進,遇到凸起的地方躲也不多,一個小助力就飛了過去。

人在低空中起起伏伏的,姿勢優美、霸氣,處處透著力量和自信。

出事前,他和薑守成練過一段滑雪板這玩意,這回一踩在上麵,有種熟悉、親切的感覺,冷颼颼的風吹在臉上,不僅不冷,還像吹起的戰鬥號角,催著人快點動起來,滑起來。

他往下一滑,開始還行,重心穩穩的,速度掌握的也好,不過遭遇了幾個大石頭,加上得躲避周圍的樹木,速度一快,身體失重,差點摔在雪堆裏。

再起來的時候,他晃了晃腦袋,嘿嘿笑了幾聲,看向了前麵清晰的痕跡,得意道:“順著你滑過的滑不就完了嗎,找個機會再超了你。”

兩人一起一後朝著黑瞎子溝滑去,如同兩道光影在雪原上飛舞。

薑子民享受這種過程,驚險、刺.激,眼前小情況接連不斷,他處理起來遊刃有餘,越滑越快,覺得吹在臉上風沒那麽冷了,風吹日曬下的臉龐,完全能阻擋這種刺骨的寒風。

前麵幾塊大石頭橫亙在視野裏,高高的石頭有四五米高,連成了一片,彎腰滑行的他敏銳地看著前麵,發現石頭旁邊有什麽東西探了下頭,很快縮了回去,他心裏冒出了一群可愛又凶狠的家夥:野豬!

野豬有大有小,大的幾百斤,身上滿是樹油子形成的“鎧甲”,這種厚厚的東西是它們攻防兼備的利器,在林子裏縱然是黑熊碰到了,也得讓著三分。

狼群遭遇這些龐然大物般的“狼頭青”,很多時候都躲著走。

他看好一堆石頭邊上的一塊,驅動滑板滑了過去,目測距離十多米時,忽然彎腰加速,從石頭飛了出去。

縱身在空中,他斜睨了眼下麵,大大小小的野豬有十幾個,這些家夥黑乎乎的模樣叫人覺得親切可愛。

他擦著野豬群頭頂過去,落在了它們的南麵,落下時速度不減,繼續往前滑行。

這些家夥呆呆地望著它,猶豫著是不是追上來,好在他沒有招惹行為,也就沒招來麻煩。

剛滑出去十幾米,他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在山裏滑雪老沈沒資格和自己比,自己驚動了這些冷血殺手,老沈該有麻煩了。

果真如此,沈久遠滑上大石頭時,絲毫沒察覺異樣,越過了石頭堆落在了野豬群裏。

黑乎乎的家夥就在身邊,沈久遠熟悉這些家夥的習性,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動了動槍,馬上放棄了,和這些家夥動槍,那是傻子,很容易被他們拱死、撞死,碾碎了,血肉模糊。

跟前的野豬不規則地圍成了一圈,身上臭烘烘的鬆樹油子味侵入鼻息,他開始犯難了。

這會,他來不及埋怨薑子民不告訴自己了,隻想著快點跑出去,別叫這些家夥撕扯了。

他發現了,這些常年待在林子的家夥,比一般的野豬聰明,已經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裏三層外三層的,一個人別想跑出去。

他腦門上冒出了冷汗,瞄準了東南方那,兩個小個頭的野豬三心二意的模樣,準備從那地方突圍出去,他目光絕望地看向了南麵,想起了薑子民,不由地責罵了句:“薑子民,你是故意的,想看我丟人。”

嘴裏這麽說,他沒渴望這家夥回來,自知沒少折騰薑子民,薑子民是個驢脾氣,沒準就像好好折騰折騰他。

他解開了背包,衝著正南麵兩個大個頭的野豬晃了晃,朝著東南方試探地走了幾步,然後果斷地衝了過去。

他算計好了,衝過去時,兩個小野豬往中間圍堵他,他趁機從旁邊空隙出去。

試著往前衝了幾米,他一下子愣住了:這倆家夥身體橫了過來,扭著頭,根本沒上他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