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樓伽羅

“以後這話,休要再提,我問你,昨日你是不是派人去刺殺江淵那小子了”

“沒錯,孩兒看不慣他那囂張模樣”秦過一想起來聽雨樓的事情就來氣。憑什麽他江淵可以出口成章,憑什麽他可以去北境做將軍,一個被削的侯爺之子怎麽能踩在自己頭上!

“糊塗!”秦訃聞猛地一拍桌子:“你可知道江淵是皇主選定的人,如果他死了,你覺得風衛查出是你幹的,你會是什麽下場?”

“那又如何,我就不信皇主還會為了一個叛徒家的兒子而找上我的麻煩”秦難一臉不屑,他身為南清三傑,父親又是百官之首的右相,他何懼一個小小的新將軍。

“你這逆子,你懂什麽!江瀾身為從龍之臣為皇主征戰四方,北壓胡虜,東退柔然鎮守北境數十載,又怎會叛變,以後沒腦子的話休要讓我在聽到”秦訃聞可謂恨鐵不成鋼,自己怎麽生了這麽個倒黴玩意。

“知道了”秦難還是很怕秦難的,不過他就是想不明白江淵到底有什麽本事,“也不知道有什麽好怕的”低著頭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秦難就溜了出去。

秦難不知道其中緣由,如此說道也符合坊間的傳聞,可稍微知道一點的秦訃聞是清楚的,叛徒之名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他可知道當今的皇主可不是什麽善類,自古薄情帝王家他李清平又怎麽能避免?

看著溜走的秦難,太師椅上的秦訃聞麵露難色,眉頭緊皺:“這小子遲早壞我大事”

秦難才不管他老爹什麽想法,他現在心情煩悶,隻想去北邊轉悠轉悠,男人們的好地才能撫慰他剛才受傷的小心靈。

四匹馬不緊不慢地行駛在官道上,霍言據後,江淵的馬走在中間,考慮到士兵的腳程不足,江淵故意放慢了一些速度,也方便幾人交談。

“江兄,後麵那位是?”嶽風在馬上與江淵錯出一個身位據右而行,有些好奇後方懷中抱劍的男子是誰,此人和江淵同來,一路上卻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抱著懷中的劍,牽韁繩也都是偶爾馬匹走歪了才動上一下。

“他啊,我的一個小兄弟,平時話少得很,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混上媳婦兒,還隨我東跑西跑”

江淵心中對霍言還是很感激的,雖說當時有不少人要追隨他,但是隻有眼前的霍言是真心的,若是其他人留下,怕是不出三個月就得棄他而去,那一段每日醉酒的時光,換成任何一個跟班都不一定能比霍言做得好。

“原來如此”嶽風能看出來霍言對江淵的尊重,這江淵身上確實有些魅力,單從昨日他去偷偷看江淵被霍言抓到這件事來說,他是覺得霍言是個好手下,最起碼在自己說並無惡意之時,人家沒動手抽自己。

馬匹不斷穿過州縣,江淵兩人也逐漸聊得愉快起來。又過了沒多久,一行人就行至牛嵬坡附近,而周邊的林子也開始逐漸多了起來。

牛嵬坡這地方有些類似於地球的秦嶺淮河,是南北的小分界線,也正因如此,附近的幾條民用路總是發生一些搶劫之類的事情,眾人行進在路上,周圍時不時的一聲鳥叫,讓眾人心中提起了一些戒備。

“嶽兄,你們這次前去北境應該不是為了鍍金吧”江淵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當時和宋太尉的談話中,宋太尉並未直接言明,他知道宋太尉希望自己和這兩人好好打交道,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地讓這兩人跟自己出來了。

“不是”嶽風搖了搖頭:“宋叔叔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出來曆練曆練,如今朝堂是文人的天下,以文抑武也是當今皇主默許之事,但是若南清皇朝再不出些武將,怕是難有長久氣運”

“此話中肯,隻知內鬥而不注外患者,國恒亡”江淵也覺得現在的南清皇朝大不如前,朝中沒有武將,又怎可安定一方?

“江兄總結得很是合理,宋叔叔的話和你說的當真相差無幾...”

說時遲,那時快,嶽風的話音還未落,隻聽得左邊的邱問道突然大喊出聲:“小心!”

江淵聞聲迅速扭頭,瞳孔也在此刻驟然一縮!

緊接著江淵就感覺一陣大力將自己撲倒下馬,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隻有霍言和邱問道反應了過來,霍言在江淵倒地之時就已經腳踩馬背躍了出去,身形快速朝箭矢發射方向的樹林中奔襲。

倒地後的江淵沒有勸阻霍言,而是迅速起身摸向了靴子中的匕首將邱問道護在了身後,撇著箭頭完全沒入土地的箭矢,江淵心中暗自慶幸,如果不是邱問道的耳朵遠超常人,這一下必然讓他喝上豆腐腦,死上第二次。

邱問道很冷靜的蹲在地上,慢慢平複自己的心情,他本來在細心的聽兩人交談,誰料突然聽到一聲急速的破空聲,若不是他天生耳朵靈敏異常,恐怕這下就得要了江淵半條命。

嶽風反應稍微慢了一些,直到霍言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才翻身下馬丟下一句:“我去幫忙”,江淵與邱問道這時已經起身,後方的士兵紛紛圍上前來,將他包在其中,江淵嘴角抽了抽,你們擱著包粽子呢。

“我無事,散開吧”江淵出聲讓士兵分開,他彎腰拿起了地上的箭矢。

“江兄,是何箭矢?”邱問道因為看不見的原因,隻好向江淵確定。

“鐵質長箭鏃,黑雕翎,楊木箭杆,外裹樺樹皮,力道應該可穿鎖子甲”江淵對於弓箭並不是很熟悉,隻形容了一下箭矢的長相。

“齊梅針箭”邱問道在江淵說完後就直接給出了答案。

“齊梅針箭,這應該不是本地的箭矢吧”江淵在北境也呆了許久,從未聽說過此種箭矢。

“這是東邊柔然人的箭矢,柔然人怎麽會出現在這兒”接過江淵遞來的箭矢,邱問道心中滿是問號。

“等霍言他們兩人回來,或許就能知道點什麽了”江淵在聽到柔然人之時心中暗自多了幾分計較。

說句實話,他當上北境將軍有些過於簡單了,他不認為是李清平心中愧疚又或者是因為自己的才能而選定的自己,大概率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如今途中遭遇此事,讓他心中更加確信了,南清皇朝現在絕對不是如表麵看上去的一般。

牛嵬坡林中

長劍與匕首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霍言手持驚鯢與麵前的蒙麵男子打得難解難分,一時不分高下。

“你家主子又沒死,你怎麽這麽楞呢”樓伽羅真的是服了眼前這人,上來劍劍逼人不說,好幾次都想和他以傷換傷,而且這人手中的劍很鋒利,他的匕首如果不借力恐怕早就斷了,他真是從來沒見過這麽實在的仆人。

“你應該慶幸我家少爺沒事”霍言出手淩厲,語氣淡漠。

“你這人怎麽這樣,我都說了我是認錯人了”樓伽羅不想戀戰,眼前這人和他武藝差不多,打下去也是五五開。

“停一下!咱們商量一下,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樓伽羅向後退去,連忙擺手。

霍言聞言停住了步子,眼前這人說得不錯,他們兩個實力相當,再打下去也很難分出勝負,更別說生擒回去了。

....

“我家少爺乃是長期飯票,一手雞兒做得嘎嘎美味,這才隻是滄海一粟罷了”霍言有些自豪的說道。

“真的假的?”樓伽羅嘴裏吃著什麽東西,臉上表示懷疑。

“你嘴裏吃的東西就是證明”霍言一臉的鄙夷,將手中花花綠綠的東西塞進了胸口。

“哎,別裝起來啊,再給我拿一個啊”樓伽羅看到霍言將甜甜糖塞進了懷中,連忙伸手去搶。

“想吃的話,隨我去見我家少爺,到時候給你吃個夠”霍言死死捂住自己胸口的甜甜糖,說什麽都不願意再給了。